“未曾料想，竟劳钟姑娘亲至一趟，倒显得我鲁智架子不小了。”
眸光微闪，鲁智面上浮起笑意，语气轻松地说道。
听罢此言，钟姑娘不禁莞尔，带着几分无奈轻笑出声：“你这话可说得有趣，还未踏进凌缘阁门槛，就这般随意放肆，还怎么在里头立足？”
面对这半开玩笑的责备，鲁智耸了耸肩，故作惊惧地往后退了半步。
“智儿！何时如此失礼？还不快向钟姑娘赔罪！”
鲁轩见状，脸色一沉，目光严厉地落在儿子身上，出声训斥。
“鲁家主不必动怒，您太过拘礼了。说来，鲁智还曾救过我性命，又何谈失礼之说？”
不等鲁智回应，钟姑娘已然抢先开口，此言一出，反令鲁轩一时怔住。
他本欲追问缘由，但思忖片刻后，终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正此时，钟姑娘玉指轻拂，一枚低阶灵戒浮现掌心。
“鲁智，这枚灵戒之中所藏之物，便是凌缘阁答应你的酬劳，是否要查验一番？”
说着，她缓缓抬手，将灵戒递出，鲁智也伸手接过。
然而他并未查看其中内容，甚至连灵戒都未多瞧一眼，转手便将其交予鲁轩。
鲁轩望着递来的灵戒，先是一愣，继而道：“智儿，这是钟姑娘赠予你的东西，还是由你保管更为妥当。”
鲁智轻轻摇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父亲收下。
见状，鲁轩点了点头，终是将灵戒收入囊中。
“父亲请勿挂怀，我又非首次外出历练，况且此行目的地乃圣地所在，断不会有何差池。”
鲁轩眼中难掩不舍，轻叹一口气后，终于点头应允：“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也不再多言。我相信你的眼光与抉择，毕竟我家智儿，从来都是熠熠生辉。”
又闲谈几句后，鲁智不再耽搁，当即随钟姑娘一同离开鲁家堡。
此行的目的地，乃是坐落于四方水域的凌缘阁，全程约需半日方可抵达。
四方水域地处大智王朝北域的天圣山腹地，因四面环海，故得名“四方水域”。
欲入凌缘阁，必经此地；然此处设有禁制，无法动用灵力御空飞行，故所有来者皆须步行穿越。
凌缘阁深藏于天圣山深处，外围布有强大阵法，若无阁中之人引领，外人绝难进入。
途中，鲁智与钟姑娘偶有交谈，借此对凌缘阁有了大致了解。
凌缘阁分内外两阁，外阁弟子皆为普通学徒，每三月举行一次大选，凡具天赋者皆有机会晋升内阁。
内阁则严苛许多，成员多为核心骨干，连高层议事亦常在此进行。
内阁内部又细分四等：内阁弟子、凌缘圣子、亲传弟子与关门弟子，皆通过严格选拔产生。
凌缘阁阁主名为凌云，高层由两位副阁主、五位长老及一位外阁阁主共同构成。
而年轻一辈中最为出众的，当属凌缘六子，他们乃是阁主凌云亲授的大弟子。
至于钟姑娘的身份，则更为显赫——她位居五大长老之列，正是名副其实的三长老。
面对凌缘阁所展现出的深厚底蕴与强大实力，鲁智内心不禁震撼不已，不愧为大陆顶尖势力之一。
回想自家鲁家堡，即便在谷丰县称得上三大豪强之首，可与凌缘阁相比，却宛如萤火比之皓月，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怎么，现在开始觉得心惊了？若你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
钟姑娘眼角微斜，瞥了鲁智一眼，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
听到这话中略带调侃之意，鲁智无奈地耸了耸肩，朗声道：“钟姑娘，你这话可说得不对，难道我鲁智是那种会被几个天才吓退的人吗？”
这番话语中透出不容小觑的傲然气势，令钟姑娘一时怔住，显然没料到鲁智竟有如此胆魄。
眸光微闪，她表面依旧平静如水，但心中已然对鲁智另眼相待，重新审视起这个看似寻常的青年。
就在这般前行途中，约莫过了午时，鲁智终于随钟姑娘抵达四方水域的边界。
二人落地之后，只见钟姑娘素手轻挥，那横亘大地的浩瀚水域竟应声裂开，左右分涌，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开来。
“别愣着看了，跟上来！”话音未落，钟姑娘已莲步轻移，率先步入水壁之间。
见她已然前行，鲁智略一迟疑，只得快步追上。
踏足于水中开辟的小径，鲁智能清晰感知到脚下坚实稳固，并非虚幻幻象。
目睹此等神通手段，他对凌缘阁的敬畏之心，又无形中加深了几分。
待穿行而出，身后轰然作响，海水早已合拢，仿佛从未分开过一般。
“待会儿上山，务必紧随我身后。天圣山被强横阵法覆盖，稍有差池便会陷入其中，届时我也未必救得了你。”
望着神情严肃的钟姑娘，鲁智眉头微皱，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他应下，钟姑娘不再耽搁，身形一闪，如风掠出，鲁智立刻催动灵力紧跟其后。
攀登之际，鲁智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波动。
哪怕再迟钝，他也明白——这定是钟姑娘先前所言的阵法无疑。
心念起伏间，他已随钟姑娘登上山顶，随即停下脚步。
环视四周，钟姑娘手指翻飞，结印迅速，口中清叱一声：“阵法轮转，启！”
随着她话音落下，空气轻轻震颤，一道幽深通道缓缓浮现于眼前……
望着突兀出现的通路，以及从中不断飘散而出的浓郁异香，鲁智只吸一口，便觉神魂微荡，心神几乎失守，急忙稳住心绪，强行压制躁动。
“这是我凌缘阁独门炼制的乱神麝香，专用于考验新入门弟子。若连这点诱惑都无法抵御，凌缘阁的大门，便不会为你开启。”
待心绪平复，鲁智才回过神来。此刻听闻钟姑娘解释，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而他意志坚定，否则方才真要失态出丑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鲁智不在乎自己颜面如何，但鲁轩的名声他不能玷污，绝不能让天下人以此讥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