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清城一中门口，薄雾还没完全散，三辆印着“清城一中研学”的大巴车停在梧桐树下，朝阳把车身染得暖融融的。
帝君涛背着黑色双肩包站在车旁，没穿校服，里面是件洗得发白的白t恤，外面套了件浅灰连帽卫衣，袖口卷到小臂。
他对着手机理了理头发，刚抬头，就看见林晚星从教学楼走出来，手里拎着浅粉色小行李箱，挂着草莓挂饰。
“林大学霸，你这裙子挺好看啊！”
帝君涛快步走过去，故意戳了戳她的行李箱。
林晚星穿了条淡蓝色碎花连衣裙，裙摆到膝盖，配着白色帆布鞋，头发披在肩上，被风吹得飘起来。
“要你管！”
林晚星脸颊微红，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他总爱逗她，她总爱轻轻打回去。
“我妈说山里凉，特意给我选的长袖，你看，袖口还有松紧呢。”
她把袖子拉了拉，露出手腕上的皮筋，是简单的黑色，平时用来扎头发的。
“行吧，算你有理。”
帝君涛笑着往后退了步，又凑过去小声说，“不过真挺好看的，比穿校服显白。”
林晚星的耳朵尖瞬间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快上车吧，谢老师都说要出发了。”
说着就往大巴车走，帝君涛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大巴车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姜君陌看见他们，挥着手喊：“涛哥！晚星姐！这里有空位！”
帝君涛刚想应，林晚星已经拉着他往靠窗的双人座走：“坐这儿吧，视野好，能看风景。”
大巴车启动后，窗外的风景慢慢变了，高楼越来越少，换成了成片的稻田，绿油油的稻穗在风里晃，田埂上的稻草人戴着破草帽，手里飘着彩色布条。
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一条小河，河水清清的，岸边的老柳树垂着枝条，白鹅游过，留下一道水痕。
“你看那个！”
林晚星突然指着窗外，眼里闪着光。帝君涛顺着看过去，远处山脚下有片白墙黑瓦的房子，屋顶飘着炊烟，像水墨画。“那就是栖云镇吧？网上说青石板路特别好看。”
“应该是。”
帝君涛点点头，转头看着她，“你以前没来过？”
“没有，高中太忙了。”
林晚星摇摇头，又补充道，“不过我整理错题本时，见过栖云镇的图片，说那里的桂花糕特别好吃。”
“那等会儿到了，我陪你去买。”帝君涛脱口而出
林晚星愣了下，随即笑了：“好啊，不过你别又抢我的吃。”
“这次不抢，我买两个，一人一个。”
帝君涛赶紧保证，看着窗外的风景，又看了看身边的她，觉得这趟旅行肯定会很有意思。
大巴车到栖云镇时，已经十点多了。镇口的青石板路被太阳晒得发亮，两旁是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空气中飘着桂花香和糕点香。
谢老师让大家先去民宿放行李，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六点集合吃晚饭。
民宿是栋两层老房子，院子里有桂花树，林晚星和另一个女生住二楼房间，帝君涛和姜君陌住隔壁。
放好行李后，林晚星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帝君涛靠在走廊栏杆上等她：“走啊，去逛青石板路，姜君陌他们去溪边了，咱们去买桂花糕。”
“好啊。”
林晚星点点头，跟他一起下楼。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路边的店铺大多是开放式的，老板坐在门口摇蒲扇，看见他们就笑着打招呼。
有的店铺卖手工饰品，银镯子上刻着花纹；有的卖特色小吃，玻璃柜里的桂花糕冒着热气，芝麻糖亮晶晶的。
“你看这个！”
林晚星在一家手工书签店前停下，拿起一个竹制书签，上面刻着小小的梅花。
“这个可以夹在错题本里，下次复习就能看见。”
“喜欢就买，我帮你付钱。”帝君涛凑过来看了看，直接掏出手机。
“不用，我自己来。”
林晚星赶紧掏手机，却被他拦住：“上次你帮我补数学，还帮我整理错题，这个就当谢礼了。”他付了钱，把书签递给她。
林晚星接过书签，小声说了句“谢谢”，小心地放进背包里。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家梅花糕店前，队伍排得有点长，林晚星盯着玻璃柜里的梅花糕，眼睛亮了。
金黄色的外皮，撒着芝麻和白糖，中间露着红红的豆沙馅。
“想吃？”
帝君涛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同桌这么久，她的小表情他早就摸清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排队。”
“不用了，人太多了。”林晚星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走。
“没事，很快的。”
帝君涛把她的背包往她手里塞了塞，“你找个石凳坐着等，别乱跑，我马上回来。”说着就挤进了队伍。
林晚星找了个石凳坐下，看着他在队伍里的背影，偶尔会回头看她，比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排队。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两个梅花糕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纸巾：“快吃，还热着呢，小心烫。”
林晚星接过梅花糕，咬了一小口，外皮酥脆，豆沙馅甜甜的，带着桂花香。“好吃！”
她眼睛亮了，又咬了一口。帝君涛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自己也拿起一个吃起来。
他们坐在石凳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青石板路上的游客来来往往，阳光暖暖的，风里带着桂花香，情侣间的小甜蜜，悄悄在空气里散开。
吃完梅花糕，两人往溪边走。还没到，就听见姜君陌他们的打闹声。
一群男生脱了鞋子在水里踩，有的互相泼水，有的扔石子，溅起的水花老远都能看见。
“涛哥！晚星姐！快来玩啊！”
姜君陌看见他们，挥着手喊，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水里，引得大家笑成一团。
“你小心点！”
林晚星笑着喊，却没往前走，她穿了裙子，怕溅到水。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别往这边泼水。”
帝君涛说完就往溪边走，跟姜君陌他们说了几句，又指了指林晚星的方向。姜君陌他们点点头，果然没再往这边泼水。
帝君涛走回来，找了个溪边的大石头：“坐这儿吧，能看见他们玩，又不会被溅到水。”
他扶着林晚星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脱了鞋子把脚伸进水里：“水挺凉的，你要不要试试？就把脚放进去，不往前走。”
林晚星犹豫了下，点点头。帝君涛帮她把行李箱放在旁边，又帮她扶着石头，让她慢慢把脚伸进水里。“哇，好凉！”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水里的小鱼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脚，吓得她赶紧缩了缩，引得帝君涛笑了。
“别怕，它们不咬人。”
帝君涛笑着说，自己的脚在水里轻轻晃着，偶尔有小鱼游过来，他就指着给林晚星看：“你看那个，黑色的，还挺小。”
“看到了！”
林晚星凑过去，眼睛盯着水里，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旁边的姜君陌他们还在打闹，笑声、水声混在一起，很热闹。
“对了，你上次模拟考的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的辅助线，其实可以换种画法。”
林晚星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跟他说，“下次我画给你看，比你那个简单多了。”
“好啊。不过，不许说我笨！”帝君涛笑着说。
“谁让你总在数学课上走神。”
林晚星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又低头看着水里的小鱼，“等高考结束，我们可以去海边玩，听说那里的水更清，还有好多贝壳。”
“好啊，到时候我帮你捡贝壳。”帝君涛点点头。
晚上六点，大家在民宿门口集合，一起去镇里的餐馆吃晚饭。
桌上都是当地特色菜：清蒸鱼、炒野菜、糯米粽子，还有桂花酒（给老师喝的，学生喝果汁）。
大家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聊下午的趣事，姜君陌说自己在溪边抓小鱼，结果摔了一跤，引得大家笑个不停。
吃完晚饭，民宿院子里已经生起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有的唱歌，有的讲故事，姜君陌拿着空矿泉水瓶当话筒，唱跑调的歌，大家跟着一起唱，气氛特别热闹。
帝君涛和林晚星坐在角落，挨着坐。
帝君涛手里拿着个烤红薯，是民宿老板给的，还热乎着。
他剥了皮，分成两半，递给林晚星一半：“刚烤的，甜得很，你尝尝。”
林晚星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甜的，带着焦香：“好吃，比学校门口的烤红薯还甜。”
“那当然，这是古镇的红薯，肯定不一样。”帝君涛笑着说，自己也吃了起来。
篝火的火焰跳动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天上的星星特别多，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把碎钻。
“你看，星星真多。”
林晚星指着天上，眼里闪着光，“在城里根本看不见这么多星星。”
“是啊。”说完，帝君涛趁林晚星不注意偷偷亲了林晚星一下
这让林晚星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低头吃红薯，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篝火旁的歌声还在继续，姜君陌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笑声不断。
帝君涛看着身边的林晚星，心里觉得很踏实，不用想什么墨戾，不用想修行者的身份，只要陪着她，就很好。
他悄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林晚星的手小小的，有点凉，她没躲开，反而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两人都没说话，看着篝火，看着星星，心里的小秘密，像篝火一样，慢慢烧得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