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那声闷响还在耳边回荡，白小璃没动。
她盯着远处雾气翻涌的山谷入口，手指在掌心轻轻一划，火苗跳了出来。刚才系统提示的异常灵波已经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
这地方越来越不对劲。
但她现在顾不上深究。
玄天宗的窥灵阵和青阳派的追踪符都被她烧了，可她知道，那些人不会真的走远。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盯梢，等着她做决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赤金火焰在指尖绕了一圈，又缩回掌心。这力量来得快，也烫得狠。三天前她还在为一块灵石跟人扯皮，现在却要面对整个修真界的拉拢。
真是够呛。
她站起身，九条尾巴缓缓展开，热浪扫过地面，焦土裂开细纹。她走到崖边，对着空旷山谷看了两眼，确认四周再没有隐藏的阵法波动。
清净了。
那就该她说算了。
她抬手，指尖凝聚一团火，在断崖石面上一笔一划刻下三个字——我不入。
火痕未散，她深吸一口气，灵力自丹田冲出，顺着经脉直上头顶。一声清啸撕破长空，百里皆闻。
“神兽非奴兽，我白小璃，不拜宗门，不守山规，自此独行玄穹。”
话音落下，整座云梦谷都静了一瞬。
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灵气震荡的嗡鸣，像是某种回应。远处山林惊起飞鸟，溪水无风起浪。
她站在崖顶，红衣猎猎，眉间朱砂痣泛着微光。这一嗓子不只是说给岳天衡听，也不单是讲给柳青阳看。
她是告诉所有人：别想拿供奉、灵脉、地位来拴住她。她不是谁的护山神兽，更不是装点门面的吉祥物。
她就是她。
风刮过来，吹得她发丝乱飞。她眯着眼望向远方，嘴角扬了扬。
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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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日，消息就传遍了玄穹大陆。
云梦谷那只狐狸，当众拒了玄天宗的护宗诏书，还把信使吓得差点从飞剑上栽下来。
这事炸了。
各大坊市茶馆全在聊她。有人说她疯了，放着千枚上品灵石不要；也有人说她狠，敢这么甩脸子给岳天衡看。
但更多人是不信。
一个刚冒头的妖修，凭什么不依附大宗门？没有靠山，迟早被人摘了脑袋。
可他们不知道，白小璃压根不在乎这些议论。
她正蹲在崖边啃干粮，一边嚼一边看系统界面弹出来的提示。
【滴——今日签到完成】
【奖励：隐身斗篷一件】
【吐槽：宿主今天嗓门挺大，建议下次喊话前先穿个防雷服】
“你能不能闭嘴？”她翻白眼，“我现在是自由身，不是网红主播。”
话刚说完，天边一道金光掠来。
三道身影踏云而至，落在崖前二十步。为首的长老手持玉册，身后两人捧着灵石箱，箱子打开一半，里面全是上品灵石，光芒刺眼。
“白姑娘。”那长老语气恭敬，“掌门有令，只要你点头，护宗诏书立刻生效。灵石即刻交付，另赐后山灵脉一处，供你修行。”
白小璃慢悠悠咽下最后一口饼，拍了拍手。
她走上前，接过那本诏书，翻开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特封白小璃为玄天宗护宗神兽，享宗主同等待遇”，落款盖着掌门印。
她冷笑一声：“上次见面，你们掌门说我野狐惑人，扰乱秘境秩序。这才几天，我就成宗主待遇了？”
长老脸色一僵：“那是误会，如今您身份不同……”
“身份不同？”她打断，“你们玄天宗是不是觉得，只要加码够高，什么人都能收买？”
她抬手一弹，火舌窜出，诏书瞬间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回去告诉岳天衡，我不是他棋盘上的子，更不是他装点门面的狗。想让我低头？先让他把云梦谷地下的噬灵阵残骸挖出来晒三天。”
三人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只得抱拳退去。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哼了一声：“脸皮比城墙还厚，还好意思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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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坐下歇会儿，眼角余光瞥见东侧山道有人影走来。
一人一剑，脚步稳重。
柳青阳来了。
他没带人，也没提礼盒，就那样走上来，站在十步外，没说话。
风吹得他衣角轻摆，剑穗微微晃动。
过了几秒，他转身，准备离开。
“哎。”她开口，“你这就走？”
他停下，回头：“你不肯进门，我还能硬拽你进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跳下石头，走到他面前，“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跪不舔，也不画大饼。就一句话，简单直接。”
他笑了笑：“那你愿意进吗？”
她摇头：“我不进门。”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火纹石，通体赤红，像是用火焰凝成的。
“这是我用精血炼的信物。”她递出去半寸，又收回，“我不进门，但你要是在外面被人围攻，抬头看见天上有一团追着人跑的火球——那就是我顺路来踩两脚。”
柳青阳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那当然。”她挑眉，“我又不是慈善家，帮你得有好处。下次请我喝酒。”
“行。”他点头，“等你来。”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
“白小璃。”
“嗯？”
“你说你不依附任何人。”他背对着她，“可有时候，一个人走太远，容易摔。”
她没回答。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
所以他也没等答案，抬脚踏上山石，一步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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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白小璃还坐在崖边。
手里捏着那块火纹石，轻轻摩挲。
她抬头看天，星河铺满苍穹。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名字会传遍玄穹大陆。有人骂她狂妄，有人夸她有种，也会有人开始打她的主意。
但她不在乎。
笼子再金贵，也是笼子。
她不想被供在神坛上，也不想被人拿来当兵器使。她要的是自由，是能按自己心意行事的资格。
她站起身，九尾舒展，赤金火焰自足下蔓延。
火光照亮整片山谷，远处山壁映出她长长的影子。
她望着远方，轻声道：“我不入。”
风卷起她的衣角，火光在眸中跳动。
下一瞬，她抬腿迈步，朝着云梦谷深处走去。
身后，那团火焰迟迟未熄，像是一道烙印，刻进了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