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握着陈长老给的《柔水诀》残篇,指尖还残留着竹简的凉意,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外门大比前三名能得完整版功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外门,原本就热闹的演武场更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息。
“听说了吗?陈长老给了阿杏师妹《柔水诀》残篇!这是明摆着要重点培养啊!”
“那这次内门名额,她岂不是稳了?”
“未必吧,外门排名第二的赵雷可是炼气八层的金系修士,专克水系,他肯定不会让阿杏轻易得手。”
议论声传到阿杏耳中时,她正在演武场边缘练习“化水为雾”。听到“赵雷”两个字,指尖的水汽微微一颤,凝聚的雾气瞬间散了。
林越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擦汗的帕子:“别理那些闲言碎语,赵雷虽然修为高,但你的优势在技巧和应变。”
阿杏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我知道。只是……金系克水系是天生的,硬碰硬我确实占劣势。”
“那就别硬碰硬。”林越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阵法图,“你看,团队战可以这样……”他压低声音,细细讲解着如何利用地形和队友配合牵制赵雷,阿杏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应和。
这时,钱明和陆明也来了,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石头。
“阿杏师妹,我们商量了下团队战的战术。”钱明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陆明的火系可以制造烟幕,我的土系负责筑盾,小石头布置冰刺陷阱,你趁机用水系法术绕后牵制,怎么样?”
阿杏看着纸条,又看了看陆明和小石头期待的眼神,点头道:“可行。不过烟幕范围要控制好,别影响到我们自己人。”
“放心,我练过精准控火,保证收发自如!”陆明拍着胸脯保证。
小石头也举着小拳头:“我的冰刺陷阱肯定能困住他的脚!”
几人正讨论着,演武场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赵雷带着他的团队走了过来,为首的赵雷身材高瘦,眼神倨傲,身后跟着两个炼气七层的弟子,一个木系一个土系,显然是为了克制水系和火系。
“哟,这不是拿到《柔水诀》残篇的阿杏师妹吗?”赵雷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嘲讽,“怎么?有了长老给的功法,就觉得内门名额稳了?”
阿杏抬眸看他,语气平静:“是不是稳了,比过才知道。”
“比就比。”赵雷向前一步,金系灵力在指尖流转,泛着冷光,“不过我得提醒你,外门大比可不比私下切磋,伤了残了,宗门可不会怪我。”
“赵师兄放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阿杏毫不示弱,水汽在她掌心凝聚成珠,“倒是你,别输了哭鼻子才好。”
“哈哈哈!”赵雷大笑起来,“就凭你?上次要不是林越在旁边帮你,你以为能赢钱明?”他看向林越,眼神带着挑衅,“怎么,这次大比,林师兄也要下场帮你吗?”
林越上前一步,挡在阿杏身侧:“大比有大比的规矩,我自然不会插手。但如果你敢在比试中耍阴招,就算违反规矩,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雷脸色微沉,冷哼一声:“那就拭目以待!”说完,带着人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阿杏一眼。
看着赵雷的背影,钱明有些担忧:“他修为比我们都高,还有木系弟子辅助,专门克制你的水系……”
“别担心。”阿杏握紧了手中的《柔水诀》残篇,眼神坚定,“越是克制,越要想出应对的法子。《柔水诀》里说‘水无常形,避实就虚’,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接下来的几天,阿杏和队友们几乎泡在了演武场。他们反复演练战术,陆明的烟幕范围越来越精准,钱明的土墙能在瞬间筑起,小石头的冰刺陷阱布置得又快又隐蔽,阿杏则苦练“化水为雾”的隐匿之术,能在雾气中悄无声息地移动。
林越偶尔会来看他们训练,指出一些疏漏,比如提醒阿杏在雾气中要注意保留一丝灵力感知周围,免得被偷袭;建议钱明在土墙后留个观察口,方便判断外面的情况。
转眼到了外门大比这天。
演武场周围挤满了弟子,高台上坐着陈长老和几位内门执事。大比分三轮,第一轮是单人修为测试,第二轮团队实战,第三轮则是随机抽取对手的一对一比试。
阿杏在第一轮修为测试中表现稳定,炼气七层的灵力波动虽然不算顶尖,却胜在精纯,顺利晋级。赵雷则以炼气八层的修为拔得头筹,引来一片喝彩。
第二轮团队战,阿杏的队伍对上了一支木土双系的队伍。对方显然没料到阿杏的雾气战术如此难缠——陆明的烟幕和阿杏的水雾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朦胧的屏障,钱明的土墙在雾中忽隐忽现,小石头的冰刺时不时从雾里射出,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方就认输了。
而赵雷的队伍则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对手,金系的锐不可当让不少弟子咋舌。
两轮过后,只剩下四支队伍争夺五个内门名额,阿杏和赵雷的队伍都在其中。
第三轮一对一比试,抽签结果出来时,阿杏的心猛地一沉——她抽到了赵雷。
“真是巧啊。”赵雷站在比试台上,活动着手腕,金系灵力在他指尖跳跃,“看来老天都想让我早点送你出局。”
阿杏站在他对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谁出局还不一定。”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赵雷率先出手,指尖凝聚出数枚金刃,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阿杏面门!金刃速度极快,带着克制水系的霸道气息。
阿杏没有硬接,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水汽避开,同时双手结印,演武场上瞬间腾起大片雾气,将两人笼罩其中。这是她这几天苦练的成果——范围更大、更浓的“迷雾障”。
“躲有用吗?”赵雷冷笑,金刃在雾中胡乱挥舞,试图逼阿杏现身。但雾气中仿佛有无数个阿杏的影子在移动,让他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一凉,一股水汽顺着衣领滑了进去,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猛地转身,金刃横扫,却只劈到了一团水汽。
“在这!”阿杏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赵雷立刻转向左侧,又是数枚金刃射出,依旧落了空。
台下的弟子们看得眼花缭乱——雾气中只见金刃飞舞,却始终碰不到阿杏的衣角,偶尔有水流化作的鞭子从雾中甩出,抽在赵雷的护体灵力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杏师妹这招太妙了!把《柔水诀》的‘化’字诀用到了极致啊!”
“赵雷根本摸不到她的位置!”
高台上的陈长老抚着胡须,眼中露出赞许:“以柔克刚,以虚避实,这丫头对功法的理解倒是透彻。”
赵雷被戏耍得怒火中烧,猛地将灵力催到极致,金系灵力爆发开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雾气!
“没了雾,我看你往哪躲!”赵雷锁定了阿杏的位置,一柄凝聚了全身灵力的金剑凭空出现,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劈了过去!
这一剑威力极大,显然是赵雷的压箱底招式。阿杏瞳孔骤缩,知道避不开了。她想起《柔水诀》中“水借风势,柔能克刚”的记载,突然咬破指尖,将精血混入身前的水汽中。
“柔水,缚!”
水汽瞬间化作一条水龙,缠绕着金剑向上攀爬,并非硬挡,而是顺着金剑的弧度不断游走,将金剑的力道一点点引向侧面。同时,阿杏身形急退,指尖凝聚出数枚细小的冰锥,趁赵雷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射向他持剑的手腕!
“噗嗤——”冰锥虽未穿透赵雷的护体灵力,却让他手腕一麻,金剑险些脱手。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阿杏欺身而上,手掌按在赵雷的胸口,将《柔水诀》的“化”字诀催动到极致——她没有用灵力攻击,而是将自身灵力化作无数细密的水丝,顺着赵雷的灵力缝隙渗了进去,轻轻一搅。
赵雷只觉得体内灵力突然紊乱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扰乱了运行轨迹,金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惊骇地看着阿杏:“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阿杏收回手,退后两步,“只是让你的灵力歇会儿。”
按照规矩,对手兵器落地即算认输。裁判举起手,高声道:“阿杏胜!”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赢了!阿杏师妹赢了!”
“太厉害了!竟然能让赵雷的灵力紊乱!”
“这才是《柔水诀》的精髓吧?以柔克刚啊!”
赵雷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的金剑,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阿杏,终究是咬了咬牙,转身走下了比试台,背影狼狈。
阿杏站在台上,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终于证明了,水系并非只能被金系克制,柔也能胜过刚。
林越在台下冲她用力挥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钱明、陆明和小石头也蹦跳着欢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高台上的陈长老站起身,朗声道:“外门大比前三名已出!阿杏、赵雷、钱明……着此三人晋升内门,即刻起迁入内门弟子院!”
阳光洒在比试台上,阿杏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顺畅流转的灵力,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她做到了。不仅拿到了内门名额,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之道。往后的路还很长,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