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深渊中,阿海凭借孟章与执明残留力量的帮助,勉强守住了一丝清明。但归墟的记忆洪流并未退去,反而开始针对他内心的弱点,构建出无比真实的幻境。
第一个幻境,是童年。
他不再是阿海,而是回到了闫慧的童年,那个名为河镇的小地方。压抑的家庭,争吵的父母,孤独的自己……然后,雨夜,观龙石,洪水滔天……他感受到母亲当年的无助与恐惧,感受到那种被命运巨浪裹挟的渺小。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看,一切努力终将徒劳,不如早早归于宁静……”
第二个幻境,是巳城覆灭。
他站在城头,看着归墟的洪流吞噬一切。青萝在洛书旁力竭倒下,玄诚的剑折断,白虎监兵咆哮着被阴影吞没……他拼命催动补天仪,却无能为力。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守护?何其可笑。你所珍视的,终将失去。何必执着?”
第三个幻境,是关于母亲闫慧。
他看到了母亲在现实世界的中年危机,职场倾轧,婚姻破裂,育儿艰辛,最终在正河边被卷入洪水……他感受到母亲那一刻的疲惫与解脱。声音充满了诱惑:“她已解脱,你又何必在此苦海挣扎?归来吧,归于无悲无喜的永恒……”
每一个幻境都直指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与软肋——对过去的遗憾,对守护失败的担忧,对亲人命运的无力。
心魔丛生,意识摇曳。
就在他的防线即将彻底崩溃之际——
“吾名闫慧,也是炎曦!”
母亲当年在千蝶蛊寨,紧握定魂簪,统一双界认知时那坚定无比的宣告,如同惊雷般在他意识核心炸响!
“魇由心生,亦由心克!”
老傩公当年的赠言,如同清泉流淌而过。
“阿海,站起来!你是我们的希望!”
这是青萝带着哭腔的呼喊?是玄诚沉默却坚定的信任?是监兵粗豪的鼓励?还是……万域众生汇聚而来的信念?
无数真实的情感碎片,冲破了归墟幻境的封锁,注入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我是阿海……我是炎曦之子……”
“……我承载着孟章前辈的生灭,执明前辈的镇守……”
“……我背负着巳城的期望,万域的未来……”
“……我承诺过……要杀出一条归家路!为我,也为母亲!”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眉心的太极星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吞噬、转化那些心魔幻境与归墟信息!
“我的存在,就是意义!我的挣扎,就是答案!”
“区区心魔,给我——散!”
意识空间剧烈震荡,幻境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瓦解!
第83章星火共鸣
现实维度,巳城伯奇神殿。
阿海身体表面的灰黑色气流剧烈翻涌,时而收缩,时而膨胀,他的表情痛苦而挣扎,气息极不稳定。
“城主的心神波动极其剧烈!”青萝紧盯着洛书反馈的数据,心急如焚,“他在意识深处正进行着凶险无比的对抗!单靠孟章前辈和执明前辈的力量,恐怕还不够!”
她猛地看向神殿中央的补天仪,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玄诚!护法!我要强行连接万域网络,引导众生信念,进行‘星火共鸣’!”
玄诚重重点头,剑意勃发,护住神殿核心区域。
青萝盘膝坐下,双手虚按洛书,不顾神魂可能承受的反噬,将自身意识与洛书、补天仪深度连接。她不再仅仅是推演,而是要以自身为媒介,引导那股无形的力量。
“万域生灵,聆听我的请求!”青萝的神念通过子星轨基站,传遍联盟疆域,“城主阿海正于归墟深处独战心魔,需要尔等信念为薪,点燃归来之路!”
消息传出,万域震动!
卯域,句芒亲自站在建木之巅,引导万千草木精魄的祈愿,绿色的光点汇入网络。
戌域,白虎监兵立于葬兵谷最高处,怒吼着将麾下铁卫那百死不悔的战意煞气逼出,暗金色的洪流奔腾而去。
子域,玄冥长老在冥海之畔,引导残存的族人吟唱古老的冰魄祷文,湛蓝色的寒光升腾。
午域,朱雀离烟挣扎着从王座上起身,引动一缕本源离火,赤红色的光芒撕裂长空。
巳域本土,万千城民自发走向街头,面向伯奇神殿,默默祈祷……
不仅仅是这些地支城域,那些依附的小型势力,乃至一些隐居的山野精怪、散修大能,凡受星火传讯之恩,或怀抗争之志者,皆在此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微薄信念。
无数色彩各异、强弱不一的信念之力,如同百川归海,沿着网络汇聚而来。它们驳杂,却纯粹;它们微弱,却磅礴!
青萝引导着这股浩瀚而温暖的信念洪流,小心翼翼地绕过阿海身体表面的归墟侵蚀,直接注入他的意识深处!
“城主!听到了吗?这是大家的声音!回来——!”
现实维度,巳城伯奇神殿。
阿海身体表面的灰黑色气流剧烈翻涌,时而收缩,时而膨胀,他的表情痛苦而挣扎,气息极不稳定。
“城主的心神波动极其剧烈!”青萝紧盯着洛书反馈的数据,心急如焚,“他在意识深处正进行着凶险无比的对抗!单靠孟章前辈和执明前辈的力量,恐怕还不够!”
她猛地看向神殿中央的补天仪,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玄诚!护法!我要强行连接万域网络,引导众生信念,进行‘星火共鸣’!”
玄诚重重点头,剑意勃发,护住神殿核心区域。
青萝盘膝坐下,双手虚按洛书,不顾神魂可能承受的反噬,将自身意识与洛书、补天仪深度连接。她不再仅仅是推演,而是要以自身为媒介,引导那股无形的力量。
“万域生灵,聆听我的请求!”青萝的神念通过子星轨基站,传遍联盟疆域,“城主阿海正于归墟深处独战心魔,需要尔等信念为薪,点燃归来之路!”
消息传出,万域震动!
卯域,句芒亲自站在建木之巅,引导万千草木精魄的祈愿,绿色的光点汇入网络。
戌域,白虎监兵立于葬兵谷最高处,怒吼着将麾下铁卫那百死不悔的战意煞气逼出,暗金色的洪流奔腾而去。
子域,玄冥长老在冥海之畔,引导残存的族人吟唱古老的冰魄祷文,湛蓝色的寒光升腾。
午域,朱雀离烟挣扎着从王座上起身,引动一缕本源离火,赤红色的光芒撕裂长空。
巳域本土,万千城民自发走向街头,面向伯奇神殿,默默祈祷……
不仅仅是这些地支城域,那些依附的小型势力,乃至一些隐居的山野精怪、散修大能,凡受星火传讯之恩,或怀抗争之志者,皆在此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微薄信念。
无数色彩各异、强弱不一的信念之力,如同百川归海,沿着网络汇聚而来。它们驳杂,却纯粹;它们微弱,却磅礴!
青萝引导着这股浩瀚而温暖的信念洪流,小心翼翼地绕过阿海身体表面的归墟侵蚀,直接注入他的意识深处!
“城主!听到了吗?这是大家的声音!回来——!”
第84章破妄归来
意识的战场上,阿海正与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重心魔——关于“存在意义”的终极虚无感——进行着殊死搏斗。
那心魔化身为一个与他面容一模一样,眼神却冰冷空洞的“镜像”,不断质问他:
“即便你赢了这一次,宇宙终将热寂,一切终将归零,你的奋斗有何意义?”
“秩序与归墟的争斗永无止境,你不过是这无尽循环中一颗稍微显眼的尘埃!”
“承认吧,虚无才是最终的归宿!”
阿海的意志如同被重锤敲击的顽铁,虽未碎裂,却也出现了裂痕。归墟本源信息中那无数文明终结的画面,不断佐证着心魔的低语。
就在他心神摇曳,即将被那终极的虚无感吞噬的刹那——
温暖!
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而温暖的洪流,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悍然冲破了意识空间的黑暗与冰冷!
他“听”到了!听到了句芒引导的草木低语,听到了监兵咆哮的战鼓雷鸣,听到了子域悠远的冰魄祷文,听到了离烟清越的凤鸣,听到了巳城万民的殷切期盼,听到了无数陌生却充满善意的祈祷……
这些声音,这些信念,微弱如萤火,汇聚在一起,却照亮了无尽的黑暗,驱散了彻骨的寒意!
它们本身,就是对抗“虚无”最有力的答案!
“……意义……不在终点……而在过程!”
“……我存在的每一刻,我守护的每一个人,我经历的每一次悲喜,就是意义本身!”
“……这熊熊燃烧的星火,就是刺破永恒黑夜的——利剑!”
阿海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眉心的太极星轨彻底稳固,不再是虚影,而是化为了他意识核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猛地向前,一拳轰向那冰冷的“镜像”!
“我的道,不由天定!我的存在,即是永恒!”
拳锋之上,蕴含着万域信念、生灭法则、混沌梦元、以及他自身不屈意志的力量,轰然爆发!
“不——!”镜像发出不甘的尖叫,寸寸碎裂,化为最精纯的本源信息,被太极星轨吞噬、吸收。
现实维度,伯奇神殿。
阿海身体表面的灰黑色气流如同遇到克星,瞬间溃散、消融!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太极虚影一闪而逝,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包容、更加强大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扩散开来!
他缓缓坐起身,看向疲惫不堪却欣喜若狂的青萝,看向如释重负的玄诚,嘴角勾起一丝疲惫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