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面无表情地将一颗从枯萎邪根上掉落的、鸽子蛋大小的暗红色珠子捡起来,用特制的布袋装好:
“清理垃圾,保护主子,本就是职责。你若觉得多余,回头我跟王爷说,调你去后勤喂马。”
夜影:“……”他决定今天起当个哑巴。
阿吉雅瘫坐在角落,整个人仿佛傻掉了,独眼呆滞地看着三个白发紫瞳的宝宝,
又看看那已经彻底化为一块焦黑萎缩肉块的“母巢”,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反复念叨:
“魔鬼……他们是魔鬼……蛊神大人……失败了……”
宋宴迟冰冷的目光扫过她,对夜玄吩咐:“带上她,还有这里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撤。”
“是!”
苏浅浅走到那株最大已经枯萎的黑骨邪根旁,用剑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妖艳的血色花朵割下,同样用玉盒装好收入空间。
苏浅浅心声:“这玩意邪门得很,带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她又看了一眼三个宝宝雪白的头发,眉头微蹙:“66,这头发还能变回来吗?”
【叮——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稳定,能量趋于平衡。‘天地不仁’领域副作用‘瞬时性机能色素脱失’为暂时性现象,】
【预计在12-24个时辰内,随着体内多余灵力吸收代谢,发色可逐渐恢复。】
系统六六的提示音及时响起。
苏浅浅松了口气,能恢复就好。
不然顶着这一头小白毛,虽然也挺可爱,但总归有点扎眼。
一行人迅速沿着原路退出溶洞。
穿过狭窄通道,回到沼泽对岸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与洞内的血腥污秽形成鲜明对比。
三个宝宝似乎消耗不小,此刻都蔫蔫地靠在大人怀里,
晏晚和晏安已经睡着了,晏宁也闭着眼睛,小脑袋一点一点。
宋宴迟看着怀中女儿恬静的睡颜,和她那头刺目的白发,紫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晏晚的额头。
苏浅浅走到他身边,低声道:“66说了,过两天就能变回来。”
宋宴迟“嗯”了一声,将她也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下次,不能再让他们涉险。”
苏浅浅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那份笨拙却真挚的后怕与心疼,心中微软。
她伸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宋宴迟,你现在好像个担心崽崽的老母鸡。”
宋宴迟身体一僵,低头瞪她,却对上她含笑的眉眼,那里面带着戏谑,也带着同样的安心与依赖。
他心头那点愠怒瞬间消散,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没良心的女人。”
夜刹默默望天,心声:“王爷这夫纲……怕是振作不起来了。”
……
队伍沉默地行进着,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暗卫们虽然依旧警惕,但眼神总忍不住瞟向那三个窝在大人怀里、顶着一头醒目白发的小祖宗。
晏安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浸湿了王妃肩头的衣料,小嘴还时不时咂巴一下。
晏安心声:“香香……黑蛋蛋……别跑……”
晏晚蜷在宋宴迟宽阔的怀抱里,小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均匀,
只是偶尔会因为梦到什么,小身子微微一抖,发出细弱的呜咽。
宋宴迟立刻收拢手臂,掌心轻轻拍抚她的后背,低沉的安抚声几乎微不可闻。
苏浅浅抱着晏宁,这小家伙即使睡着了,小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在梦里还在分析数据。
苏浅浅指尖拂过他柔软的白发,心下微软,又觉得有点好笑。
苏浅浅心声:“这仨活宝,睡着了也不消停。”
被两名暗卫架着的阿吉雅,低垂着头,身体依旧微微发抖,
但那双独眼里,恐惧深处,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算计和……期待?
约莫行了大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条清澈的山涧。
宋宴抬手示意队伍暂停休整。
“在此处稍作歇息,补充水囊。”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暗卫们立刻分散开来,警戒的警戒,取水的取水。
夜影和夜刹凑到山涧边,一边灌水,一边忍不住又嘀咕起来。
“我说老刹,”
夜影用手肘撞了撞夜刹,压低声音,眼睛瞟向正在用湿润布巾给晏晚擦小脸的宋宴迟,
“你看王爷那架势,跟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我以前在边境,见过他一人一刀砍翻蛮族一个百人队,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
夜刹面无表情地系好水囊:“你现在话这么多,是想去帮玄哥清理那些从洞里带出来的‘样本’?”
夜影瞬间想起那些装在特制容器里、还在微微蠕动的肉块和邪根残骸,胃里一阵翻腾,立刻闭紧了嘴巴。
另一边,苏浅浅将晏宁交给婆婆暂时照看,自己走到山涧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脸。
冰凉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连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些。
她刚直起身,一块干净柔软的布巾就递到了眼前。
抬头,对上宋宴迟那双深邃的紫眸。
“擦擦。”他语气自然。
苏浅浅挑眉,接过布巾,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和温热的体温。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脸和手,一边歪头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贤王殿下如今连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了?”
宋宴迟负手而立,玄紫锦袍衬得他身姿如玉树临风。
他神色淡然,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柔色:“夫人的事,没有小事。”
宋宴迟心声:“这女人,连擦脸都好看得紧。”
苏浅浅耳根微热,面上却故作嫌弃地撇撇嘴:“油嘴滑舌。”
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苏浅浅心声:“这男人……越来越会了。”
两人的互动落在不远处休息的暗卫眼中,又是一阵无声的挤眉弄眼。
夜影心声憋得难受:“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这恋爱的酸腐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