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计前嫌,将你们接入王府。若非我带着,京中那些各府的宴会,林知有什么资格参加?也是因为我,她才能去参加宫宴。也是因为我,她才认识了王爷。若非我,凭她一个小官之女,怎能接触到那么多京中的贵人?”
“你带她来京中说亲,充其量也不过说一些京中的破落户罢了!”林惠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为林知做了这么多,如今只需要你们帮一点儿小忙,你们都不肯!”
“你们简直忘恩负义!”林惠娥怒道,“晋臣是有错,可你们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又是什么好的?若我将你们这种忘恩负义,踩地捧高的行径传扬出去,你们还有什么好名声?”
“林松寻还要参加春闱,大哥还想留京任职,若名声受损,他们都别想好过!”林惠娥威胁道,“学子们最需要一个好名声了,若受生命所累,即便文章做的再是锦绣,陛下也看不上!大哥亦是如此。”
“你们名声臭了,跟周端谨的婚事,我看能有多顺利!”
“你……”王月萍被她这番威胁气的差点儿跌倒,还是柑橘及时扶住了她。
林惠娥得意冷笑,“方才好言与你说,你跟我端着架子,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才知道怕么?”
“你若不想林家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连累林知的婚事,连累大哥的仕途,连累林松寻的科举,最好帮了我这个忙。”林惠娥得意的说道。
王月萍一口气上不来,堵得难受。
尤其是见林惠娥这般得意洋洋的样子,更是胸口发疼。
难道她就真要受林惠娥这般威胁吗?
“姑母。”这时,林松寻竟出现在门口。
王月萍惊讶,林松寻这时候不是应该在觅无先生那儿吗?
怎么回来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林松寻便说:“姑母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当初姑母在闺中便不顾名声与体面,与老肃王私相授受,失了清白,害的家中几位姑母的婚事都跟着受了牵连。”林松寻说道,“祖父祖母一边生气,可一边又担心你被老肃王毁了清白又不认。”
林松寻嘲讽冷笑,“不知姑母知不知道,当初老肃王和你的事情出来,先帝十分愤怒,况前头的肃王妃又是丞相之女,岂是任由你们作践的。”
“先帝和陛下都爱护老肃王妃和肃王殿下,便压着老肃王不肯认下你们的事情。要让你吃个教训,让你此生尽毁。留给你的路,要么是三尺白绫,要么是剃发清修,总归是当不了肃王妃的,也别想在林家当你的小姐。”
“老肃王妃去世,更是加深了先帝与陛下盛怒,他们不会动老肃王,却想要处死你。连老丞相都对你恨之入骨。”
“是祖母拿出先帝曾赐她的圣旨,才换了你的命。”林松寻冷声说道,“祖母出身显荣国公府,老国公疼爱祖母,为她顺遂,将先帝赐的圣旨给了祖母。那道圣旨,便是一条命都能保得下。但为了你,祖母将那道圣旨拿了出来,换了你肃王继太妃的位子。”
“林家也从此失了那道足以保全全家的依仗。”林松寻说道。
这些,林知不知道,王月萍也不清楚。
“祖父见我有望重振门楣,才将这件旧事告诉我的。”林松寻冷声说道,“姑母说什么不计前嫌,委实是错了。林家从不欠姑母的,反倒是为了姑母,林家付出良多。若没有祖母,没有林家,姑母早就当了姑子,还不知能不能忍受寺中清苦,能不能活着。”
“姑母莫要说的我们占了姑母多大的便宜。”林松寻说道,“姑母若执意将林家忘恩负义的名头宣扬出去,我便让家丑外扬一次,也叫人评判评判,到底是否林家忘恩负义。”
“况母亲带着林知住进王府,也不过是不想姑母面上难看。”林松寻又说,“娘家来了京城,却不住在府上,让人都知道姑母早与母家不睦,对姑母来说,难道是什么好事么?”
“林家家世是不高,但好歹也连着国公府的亲。”林松寻说道,“林家也并非那么好欺负。”
“姑母难道还要我说一说,母亲与林知住进王府后,林知是如何被周晋臣和周婉月欺负的么?周晋臣和周婉月是姑母的儿女,姑母偏向他二人是人之常情,我们并无怨怼。只姑母丝毫不加以管束,放任儿女对林知的欺凌越来越甚。”
林松寻冷嗤一声,“姑母是真将我们当做亲人,还是只是想在外头做做样子,洗刷从前不好的名声?”
“我们都不是傻子,姑母心中算盘打的响,便不要摆出一副被我们辜负的作态了。”
林松寻一点儿不遮掩的将林惠娥过去那些算盘全都揭露了出来。
他每说一句,林惠娥的脸色便难看上一分。
“姑母倒也不必纠缠母亲和林知。”林松寻冷声说道,“我也能联系到王爷。只是姑母真要纠缠么?”
“若如此,不日,京中不只会知道周晋臣做了些什么,更会知道周婉月任性跋扈。”林松寻笑笑,“周晋臣已经救不了了,姑母总不会还想连仅剩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了吧?”
“难道姑母当初没当成姑子,便想让周婉月完成这桩憾事吗?”林松寻冷声说道。
威胁人,谁不会?
林惠娥那点儿伎俩,也就是王月萍一时气急才没反应过来。
待王月萍反应过来,也没林惠娥的好果子吃。
王月萍始终记挂着林惠娥是亲戚,不肯跟她说的太重。
但林松寻知晓林家为了林惠娥付出了什么,便不会跟她客气了。
“好,好,好!”林惠娥气的面皮抽搐,“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对你姑母也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林松寻眯起眼睛,说道:“姑母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看看能不能去牢中看看周晋臣。便是让他吃好点儿也好,时日无多,就不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