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康年看着这场景就想到接下来他和谢苍笙的婚礼,露出笑容将红色喜袋放在车前台上,把车开到地下车库里。
谢苍笙不愿再回想当初痛苦的记忆,但脑子不受控制,这时候为了转移注意力拿过那个礼品袋,搁在膝盖上,拉开绸缎,手指撑着开口,低头往里看。
里边的东西不多,一罐喜糖,一包烟,一个小红包,但每个都包装地很精致,像是人带着好心情手工包的。
谢苍笙把喜糖拿出来,拿出一颗,撕开包装纸,放入口中。
甜腻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她驱散了有些闷闷的心情,但是她的思绪依旧不可控制地飘出去。
车停了。
宋康年将安全带解开,扭头看谢苍笙却又见着她在发呆。
他扯了扯谢苍笙的手臂,企图让她回神看着自己。
“你是在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谢苍笙直白地问,嘴里的硬糖被她挪到腮边,话语很清晰:“是在大学前还是大学后?”
这话她说得委婉了些,是在成为发泄交易对象前还是在这时间之后,女人直直看向宋康年,想要一个答案。
“在成为主人的专属小狗之前呢。”宋康年知道谢苍笙的癖好,又在讨好她,顺便自给自足给自己要了点奖励。
谢苍笙的手被他轻轻带到脸上,青葱的手指有些寒冷,宋康年用脸蹭了蹭,像讨人喜欢的撒娇小狗,眼睛水汪汪看着女人,露出了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展现的爱慕、依赖的表情。
“那你当初说缺钱,和我规定交易内容的时候也是故意骗我的?”谢苍笙脸颊肌肉一动,将齿边的糖果咬住,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当初给了一笔钱了之后,谢苍笙看人状态还行,也没送他去医院,只说医药费会单独报销,然后宋康年就离开了谢苍笙的房子。
之后的两人也没什么交流,微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宋康年的收款记录,在校内无意间碰到的时候更不会打招呼。
直到宋康年在两星期之后再次找上门,以医药费的名头约谢苍笙单独会谈。
谢苍笙同意了。
在校园一角,两人面对面坐着。
“医药费多少?”谢苍笙打开手机,等着宋康年说出一个数字就把钱转给他。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关于这个。
他拉扯着袖口的边缘,脚后跟抵住石头板凳,小心翼翼说道:“请问您还需要我做那天的事吗?”
“什么意思?”谢苍笙皱眉看向对方,一向漂亮的脸莫名有些空白。
宋康年的腿开始发抖,语速变快,声音是渴求:“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只是我太缺钱了......”他低下头,看着心酸又可怜,但实则是在掩饰眼中的疯狂。
女人挑眉,没看到宋康年的疯狂,眼神中多了一丝算计,懒懒勾起一缕发尾勾着圈儿:“你不是当初还找我保护你免受霸凌吗?”
“我......”宋康年停顿几秒,抬头,眼神扫过谢苍笙的眼睛又不敢再看,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加个条件保护我吗?”
谢苍笙故意沉默了几秒,指尖在石桌上轻点着,敲出点唬人的节奏。
宋康年终究忍不住,缓慢抬头,抿着唇,挤出一句话,声音更低了,像是在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妥协:“钱可以少一点的。”
“你不怕挨打?”谢苍笙等宋康年开口了之后才说话,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宋康年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的波澜,“他们不止会打我,还会抢我钱,去我打工的地方闹事,让我失去工作。”
“啊,真是好坏啊。”谢苍笙说得轻慢,没有可怜小可怜的语气,笑盈盈看着对面的人:“可以,我们交易。”
车里,空间几乎密闭,地下停车场里本就安静,车的隔音效果让车内更是静得让人似乎能听到肉体摩擦的声音和心跳声。
“那你当初说缺钱,和我规定交易内容的时候也是故意骗我的?”
谢苍笙没有收回手,任由宋康年在她的掌心上轻轻磨蹭。
宋康年摩擦的动作停了一瞬,手指不自觉用力,将谢苍笙的整个手掌严丝合缝贴在脸上,试图以此来让自己更加有安全感地说出回答:“是,我不缺钱。”
谢苍笙笑了,笑得得意又满意,接着问:“刚入学的时候你是真的被霸凌了还是假的?”
宋康年心脏止不住得狂跳,不安感袭来,让他的两只手都抓上谢苍笙伸过来的救命稻草,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假的,他们是我找的演员。”
谢苍笙被人处心积虑地骗了,非但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倒笑得越来越开心。
看吧,他有多爱啊,为了达到目的想方设法,和她是同一类人呢。
“好,接下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第一个问你的,”谢苍笙主动摸着宋康年的右眼,掌心贴着眼球,指尖插入发丝:“你是在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宋康年不愿意说,伸手按住唯一可以看见的左眼,让自己陷入黑暗,声音哑得没调:“这个要等主人自己想起来。”
“......”
没意思。
谢苍笙顿时又觉得没趣,手往下移,狠狠掐了一把男人的脸,就收回了。
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到车外,冷空气就像吃不到肉的饿狼看到猎物弱点似的,狂往衣服漏洞里扑。
谢苍笙将围巾拉着盖住半张脸,将厚厚的羽绒服拢紧,手插在口袋里,贴着身体吸取热量。
在车内的宋康年遗憾又可惜地喘了两声,但没有懊恼,他垂眸不知道记忆到了哪一天,这是他永远不会主动说出口的秘密。
随后,他也跟着下车,迈开长腿追上谢苍笙,乖乖开口:“这里没暖气,要我给你捂手吗?”
谢苍笙没说话,把手递过去。
宋康年欢天喜地地拉上谢苍笙的手,把她的手捂着,直到到了屋内,暖气已经把冷冰冰的屋子暖好了才舍不得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