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已经逼近,滚烫的唇狠狠压了下来,带着不容分说的强势。
那吻滚烫、急切,像是积蓄了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又带着惩罚似的力度,几乎要碾碎她的唇瓣。
她惊得睁大双眼,手指本能地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砰!”
她慌乱中手肘一撞,直接把桌上的骰盅撞翻,金属盖子滚落,骰子四散而出。
“你这贱——”对面那人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涨红,指着她就要破口大骂。
顾星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依旧死死锁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他只是随手一抬,玻璃杯被他抓起,猛地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脆响,玻璃杯在那人额头上炸开,碎片四溅。
鲜血顺着眉骨汩汩流下,像一条扭曲的红蛇,迅速爬过他的脸,狰狞可怖。
那人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毯上,双手颤抖地捂住额头,嘴唇哆嗦着,想骂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饶……”
他磕磕巴巴,声音发抖,像是随时会昏死过去。
可顾星澜看都没看他一眼,连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他。
他的世界,此刻只剩下怀里这个女人——萧玉希。
他一只手猛然掐住她的后脑,指节深深陷进她的发丝,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唇下。
吻得更深,更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吸进肺腑,深到她开始缺氧,胸口闷得发疼。
“星澜……”
她终于在他唇间挤出一点声音,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一个月的分别,像一场无声的酷刑,此刻终于被这狂乱的吻点燃。
那压抑已久的想念,如同决堤的潮水,轰然冲垮了她所有防线。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身体软了下来,只能无助地依偎在他怀里。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抱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的裙摆晃荡,双脚离地,心跳骤然加速。
周围瞬间炸开一片口哨声和哄笑声,男人们起哄,女人们掩嘴偷笑,有人吹着响亮的口哨,有人拍着手鼓掌。
可顾星澜脚步没停,目光笔直地盯着前方,对那些喧闹置若罔闻。
他抱着她,径直冲向洗手间的方向,步伐坚定,像一头护食的猛兽。
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门被他一脚踹开,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
那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一下捅开了她尘封的记忆之锁。
熟悉的香氛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脚下是冰凉的地砖,纹路清晰如昨;镜面有些雾蒙蒙的,却依然能照出扭曲的人影轮廓……
一切都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模一样。
只是那次,灯光明亮得刺眼,空气中没有情欲,只有冰冷与屈辱。
她想起那晚的冷光、坚硬的地板硌着后背的痛感、他眼中赤裸裸的占有欲。
那种感觉,不是爱,而是一种近乎野蛮的征服。
她不该想这些的……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涟漪。
他们明明……
可以好好来,可以慢慢了解,可以彼此靠近。
为什么要这样?
像饿疯了的狼,扑向久违的猎物,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等等……顾星澜……”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和急促的喘息,“先……先别……这样……”
没人听。
他依旧低着头,唇舌在她颈侧流连,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急了,手忙脚乱地想去抓自己被扯开的衣服,指尖慌乱地摸索着衣角。
“我的衣服……顾星澜,先脱衣服……这样不行……”
她声音发抖,语气里满是慌乱。
可没用。
他像是憋了一个世纪的欲望,此刻只想把她揉进骨血,刻进灵魂。
“哗——”
花洒被他猛地打开,滚烫的热水瞬间倾泻而下,浇透了两人。
衣服湿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交叠的轮廓。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砸在她肩头,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粗重的喘息,在她耳后咬着字说:
“想我吗?”
她浑身剧烈地发抖,牙齿打着颤,嘴唇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疯了……顾星澜!你冷静点……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她感觉自己快裂开了,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不是人,是野兽,是失控的猛兽,将她牢牢困在怀中,寸步不许逃离。
唐雨竹那一个月……
到底是怎么管住他的?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能管住,才让他如今像一头脱缰的野马?
顾星澜一动手,萧玉希就彻底乱了阵脚。
她脑子里像被海浪掀翻的船,东倒西歪,意识支离破碎,连呼吸都喘不匀,胸口起伏剧烈。
等她勉强回过神,意识稍稍清晰了些,人已经被他半抱着,脚步踉跄地拖回了大厅。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裙摆滴着水,在地毯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一进门,正好撞上刚到的沈曜和宋金枝。
沈曜正低头专注地打着台球,手臂绷紧,肩线如刀削般利落。
他手腕轻轻一压,动作干脆而精准,白球顺着台面滑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在绿呢布上划开细微的痕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宋金枝慵懒地靠在一旁的球杆架边,红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的眼眸微眯,像猫儿盯着猎物一般,闪烁着饶有兴味的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萧玉希软绵绵地依偎在顾星澜怀里,脸颊泛红,身子微微发颤,整个人几乎贴进了对方的胸膛里。
宋金枝瞧见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讥诮之意浮上面庞:“哎哟,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啊?简直像极了当年某人哭着求复合的样子。”
话音刚落,沈曜的手猛然一抖,指节微颤,原本平稳挥出的球杆顿时偏了半寸。
白球在台面上猛地一顿,险些弹跳起来,差一点就滚出了台面边缘,引得围观几人低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