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她还在盘算要不要跟他去拍卖会……
那时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洒在桌面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粉。
她翻看着手机里拍卖会的邀请函,心里悄悄地想着,或许借这个机会,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多靠近他一点。
她甚至开始琢磨该穿哪条裙子,戴哪对耳环才不会显得太刻意。
可谁能想到,这才过去短短两天,一切都变了。
他没回答,只是歪着头,盯着她抖得像风中叶子的瞳孔。
他的眼神冷得不像人该有的温度,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鬼魂,带着死气沉沉的审视。
她的瞳孔在他目光的压迫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被寒风吹打的枯叶,摇摇欲坠。
那双眼睛一瞬不眨地锁着她,像是要把她剥开,看穿她每一寸不安与恐惧。
那眼神,凉得让她心口发慌,也彻底熄了最后一丝指望。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只要她解释几句,事情或许还能挽回。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点微弱的光,早已被他眼底的寒冰碾得粉碎。
希望像蜡烛被风吹灭,只剩一缕青烟,连灰都不剩。
“你越界了。”
她声音忽然冷下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凛冽的寒意。
她的语气不再有半分迟疑,也不再掩饰内心的失望与决绝。
这句话说得平静,却像一把刀,划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虚伪的温情。
“那条项链,我会还你。”
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
当初他递给她时,还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笑意。
可如今,那条项链却成了她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她不想欠他什么,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唇,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她知道这句话会激怒他,但她不能再退了。
再退一步,她就真的会被他吞噬,连灵魂都逃不出来。
“宋衍,我们结束了。”
她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是一枚枚钉子,狠狠钉进寂静的车厢里。
说完后,她的喉咙发紧,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收回这句话。
这是她做出的决定,无论后果如何,她都得承受。
车厢里,空气像被抽干了。
呼吸变得异常艰难,仿佛连氧气都被冻结。
车内空调明明开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灰蒙,而车内只剩下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交替回响。
他眼里的暴躁几乎要烧穿皮肉,手臂像钢筋一样死死压住她,整个人像一头扑猎的猛兽,把她死死钉在真皮座椅里。
他的瞳孔扩张,眼白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随时可能撕碎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道大得让她几乎无法动弹。
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挤压声,仿佛也在承受着这股狂暴的压力。
她没挣扎,只是冷冷看着他:“想强来?”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讥讽。
她没有低头,也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而是迎着他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反问。
她知道他在失控边缘,但她更清楚——一旦她表现出半分软弱,今天就再也走不出这辆车。
死寂蔓延。
连呼吸都像是被掐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蓝光还在跳动。
一秒,两秒,十秒……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压着她的重量,忽然撤了。
就像风暴骤然停歇,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失。
她能感觉到他缓缓收回手臂,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她,充满了不甘与压抑的怒火。
萧玉希慢慢坐直,手指抖着捋顺乱发,手搭上车门把手。
她的指尖冰凉,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她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出任何狼狈,哪怕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轻轻吸了口气,握紧车门把手,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最后问一句——”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话,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那语气里带着某种垂死挣扎的执拗,让人听了心头一紧。
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外,手腕却猛地被攥住。
那只手滚烫得吓人,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她猝不及防,身体一滞,差点摔倒在车门外。
她回头。
雨水已经开始落下,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肩膀。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厌倦。
她看着他,等他说话,却不愿再给他更多的耐心。
宋衍眼睛通红,嘴唇还在渗血:“今晚……你是不是要和他睡?”
他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口子,血珠顺着嘴角缓缓滑落。
他说话时气息紊乱,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又带着刺骨的质问。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与嫉妒,像是被背叛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她甩手,又是一巴掌!
清脆的掌掴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她用尽全身力气,手掌火辣辣地疼,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这一巴掌,不只是打在他脸上,更是打在那段让她窒息的感情上。
“我们早完了。我和谁上床,关你屁事!”
她的声音尖利而决绝,像刀子一样割破夜色。
她盯着他,眼里再没有一丝温情,只剩下彻底的冷漠与厌恶。
她不想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们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像条毒蛇:“可我……就是嫉妒啊。”
那笑容扭曲而阴冷,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疯狂与执念。
他的眼神像蛇信子一样舔舐着她的灵魂,带着毒液般的占有欲。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嫉妒不是爱,而是一种病态的控制。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车门被狠狠摔上,声音震得整辆车都在颤抖。
雨点砸在车顶上,噼啪作响,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决裂哭泣。
雨下得越来越凶。
后视镜里,萧玉希摔了个趔趄,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
她跑得太急,脚下打滑,整个人失去平衡,膝盖狠狠撞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