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瓜岛战役结束后,花旗随即启动了全面战胜东瀛的一系列预备方案。联合作战计划委员会将针对东瀛的战争划分为五个阶段:防御作战、威慑作战、海军决战、封锁作战与地域作战。
研究最终认为,一旦花旗能够运用海军力量有效封锁东瀛,并夺取足以对其本土实施大规模轰炸的航空基地,战争便有望结束。
尽管该计划在当时仍存在较多争议,但前期验算都有实战支持。于是相关构想引发了激烈讨论,并在开罗会议上进行了多边磋商。
计划书中进一步指出,最理想的情况是:花旗直接打击东瀛本土,毛熊出兵牵制关东军,而华夏军队则负责阻滞在华日寇回援本土。
计划书中约翰牛仅出兵几万人,不过极为次要的角色,华夏被抬到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此番豫中战事,让花旗极为失望。
唯独林译在此次作战中表现尤为突出。他所部的作战报告接连传至联合作战参谋部,前期积累的战绩已足够引人注目,而此役更是充分证明了其卓越的指挥与作战能力。
林部成功截断铁路线,连续攻占多处沿线重镇,歼灭日伪军近四千人,俘虏数千。通过连续爆破、沿途破坏并开走火车,其行动严重摧毁了敌人的交通命脉,致使东瀛方面至少需四个月才能恢复铁路运行,原有战略目标彻底落空。
更关键的是,林部顺利攻占信阳,完成全军集结,总兵力已逾六万。此举不仅赢得花旗方面的高度关注,也令山城方面对其寄予厚望。
此时,日寇对湘省的进攻意图已昭然若揭,部队大规模频繁调动,山城当局与第九战区并非未曾察觉。然而,他们依旧保持高度自信,仅作出有限调整,显然已显轻敌之态。
事实上,远征军当时并未对第九战区产生直接影响。其主力本就长期驻防滇省,与第九战区并无交集。相反,正是因为林译的横空出世,远征军还特意将廖军长所部调至该战区加强防务。
若再加上林译部可能提供的支援,山城方面对此次会战颇具信心。一时间,战区上下弥漫着乐观情绪,普遍认为凭借既有的“天炉战法”,日寇此番进攻仍将徒劳无功。
然而,山城方面与花旗在如何调动林译部队的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湘省境内共有八个机场,其中长沙地区最为密集,拥有三座机场;衡阳有两座,岳阳有一座;此外,常德和怀化还各设有一座中继机场。
花旗方面主张将林译部空运至长沙地区。该地不仅机场密集,大托铺机场与大沅洲机场规模尤大,更是未来反攻的关键桥头堡,战略地位不容有失。
而山城方面则倾向于将林译部投送至岳阳平江机场。此举旨在增强新墙河区域的防御力量,并期望借助该部的指挥与作战能力,协同现有驻军确保战线稳固与作战顺利推进。
收到电报后,林译对山城方面的部署嗤之以鼻。驻守新墙河区域的是川军第二十军,杨将军作为一位打满全场的抗日老将,资历深厚、战功彪炳,岂是林译这等毛头小子能过去指手画脚的?
在论资排辈根深蒂固的体系中,林译甚至该尊称他一声“伯公”。更何况二人军衔不对等,指挥体系如何搭建?
更棘手的是,杨将军虽已全面倒向中央,心中却始终憋着一股怨气。他的部队每逢战事都被推上一线,承受最猛烈的炮火、最惨重的伤亡。
这般安排究竟是战略所需,还是有意消耗杂牌军,将川军视为炮灰,外界见仁见智,明眼人自有判断。
在此情境下,林译该如何指挥?是收缩防线、逐次抵抗,还是固守阵地、死战不退?若真如此,他原本作为“奇兵”的机动性与战术价值又将何在?
林译当即撰写了一份极为详尽的战术报告,呈送山城。其中明确阐述作战目标、整体计划与具体执行方案,力求扭转上峰的固有思路。
收到报告后,辞公只能托人转达,蔡副参谋长无可奈何,只得亲自携文件叩开那位大人物的办公室大门。他对照地图,仔细解释林译的战术意图。
“委座,林将军尚且年轻,表述或许不够清晰,以致您有所误解。请您细看这份布防图。他的计划是秘密机降岳阳,随即拉至野外设伏,作为一支奇兵突袭日寇辎重,与正面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他说话间悄悄抬眼,谨慎地观察对方神色,又继续补充:“而花旗方面的意见,是让他在长沙秘密降落,配合空军打击来犯之敌,目的是保全长沙地区机场,最大限度杀伤日寇,缓解整个战区的压力。”
汇报完毕,蔡副参谋长肃立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
那位此时脸上隐隐发烫。闹了半天,竟是自己一个人理解偏差,排出了一套最死板、最不符合战场实际的部署。
他轻咳几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以掩饰尴尬,随即装模作样地看向地图:“林将军的计划确有见地,可以执行。你要转告他,在此关键时刻,全军上下务必团结一致,坚决贯彻作战意图。兵力调配须明确,作战计划须果断,临敌行动须勇敢,绝不可给日寇任何可乘之机。”
蔡副参谋长暗松一口气,“是,我立刻回作战厅签署命令。不过……委座,长沙地区的防务是否也应适当加强?毕竟花旗方面如此重视,万一……我是说万一长沙有失,我们对外难以交代,面子上也实在不好看啊。”
“嗯~~?”那位目光如刀,冷冷扫过蔡副参谋长,“你的意思是,一座屡次日寇猛攻而不陷的城市,这次会丢?难道伯龄歇了一段时间,脑子糊涂了,连仗都不会打了吗?”
“卑职不敢,只是……只是稍作提醒。”蔡副参谋长抬手拭了拭额角的细汗,不敢再坚持。
“长沙的重要性我岂会不知?我已命令廖军长调集部队,在捞刀河一带布防,分驻永安、浏河、永和三地,构筑阻击阵地。”那位清了清嗓子,语气冷淡。
蔡副参谋长垂下眼帘,不再多言。又是这般“一字长蛇阵”,将一支主力拆散,分兵据守,而非集中机动、寻机歼敌。既然上峰心意已决,他亦不愿再触霉头,只得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