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是什么话?做弟弟的还能因为多守了几个时辰就和哥哥计较不成?到是二哥,冷酒伤脾胃,还是要忌口才是。”
他玩笑一般的说教,瑞王听了只笑不答。
徐寅过来见了礼,满脸客气堆笑:“荣王殿下,陛下传召立政殿。”
“好。”李长恭泰然自若的应了声,没有半分拘谨客气,“那二哥先歇着。”
瑞王笑意发冷,瞧着他走远后,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昨晚那个多事的女官叫什么?”
“尚仪局刘熙。”内侍早打听清楚了,不忘压低嗓音提醒他:“荣王殿下对她可不一般。”
瑞王一下子没想起来,内侍见状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瞧见了尚仪局的人,忙指给他看:“殿下瞧,就那个又白又漂亮的。”
瑞王看过去,很容易就在人群里瞧见了刘熙,瞧见她的脸,瑞王立马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
“殿下认识?”
“皇后给荣王相中的妾罢了。”他满脸不屑,眼睛瞧着刘熙,到是有了另外的主意。
随着地方官吏抵达京城的还有许多夫人,她们的礼仪不如京城严谨,考虑到后头几日都还需要她们入宫守灵,所以刘熙与另外几位女官被安排去了她们暂时落脚的驿馆规整礼仪。
出了内宫门后,早有马车等候,平安和红英也准备好了东西,由两位嬷嬷跟着,马车顺着夹道出宫,汇入长街后,往日热闹的长街也因国丧稍显冷清。
刘熙在车里翻看着册子,她去的驿馆一共五位夫人,都是武官家眷,特意从北疆赶过来的。
“到真是巧了。”平安和红英不解,刘熙把册子给她们:“找机会给那个烂人添点堵。”
她们瞧了眼册子,心里顿时明了:“好。”
顺利抵达驿馆,门口竟然就有一位年轻妇人在等,瞧见刘熙,眼睛登时一亮:“这便是刘大人吧。”
“夫人。”刘熙微微颔首:“天气炎热,夫人在屋里等候就是,请。”
年轻妇人很内敛,动作拘谨:“我特意在这里等候,也是有事请教刘大人,我是头一次应酬交际,实在不懂该说什么做什么,生怕说错了话得罪人。”
“夫人宽心,若是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只看不说,没有人会强制夫人说什么的,明日起,夫人就得在宫里守灵哭丧了,等下我会告诉夫人们如何跪拜见礼,夫人也不必担心。”
年轻妇人笑容勉强:“刘大人能不能先和我说说明天的流程?”
刘熙扬起笑意:“还是一起吧,宫中还有事,一个一个说实在费事,一起说了,夫人想不起询问的地方,说不定其他夫人会想起来,到时候也能查缺补漏了。”
“我是担心问多了,她们会笑话我。”年轻妇人拉住她的衣袖:“刘大人还是先和我讲讲吧。”
刘熙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身边的嬷嬷立刻训斥:“不许对女官动手动脚,还请夫人自重。”
年轻妇人吓得手一哆嗦,却越发用力的拽着刘熙:“只是几句话的事,还请刘大人行个方便。”
她越是坚持,这件事越是有猫腻。
刘熙握住她的手,面不改色的把她的手指头一个个掰开,语气也严厉起来:“夫人,自重。”
她朝着屋里走去,平安和红英别有深意的瞧了年轻妇人一眼,把她的沉眉不爽全看在眼里。
进了屋,另外几位夫人都在,刘熙依礼打了招呼,等年轻妇人进来后才说:“太后丧仪,宫中忙碌,今日过来告知各位夫人礼仪流程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我便不一个个说了,诸位夫人若是又没听明白的,或是其他想问的都可以问我,大家尽量别出差错。”
“那是自然,节省时间最好。”她们都很好说话,只是眼角余光微微一瞥,落在哪出便不言而喻。
提前打好招呼,刘熙就开始了,这几日忙碌下来,先前在课堂上学的东西都踏踏实实的走了一遍,每一步她都烂熟于心了。
官眷们的规矩不难,无非就是每日几时守灵哭丧几时轮班休息,跪拜的礼仪也不难,肃拜礼很简单,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住,其他的也不需要她们做什么。
所以刘熙说了时辰后,又教了她们两遍肃拜礼后,大家就都记下了。
“夫人,记住了吗?”刘熙特意问了一遍年轻妇人,不管是真蠢还是假蠢,这种人就得防着,多问一遍,也算是让这么多人都做个见证了。
年轻妇人轻轻点头不说话,拘谨的样子瞧的其他人十分难受。
“我再给夫人示范一遍吧。”刘熙很是和气,走到年轻妇人跟前,放缓了动作给她做了一遍:“夫人可看清了?”
年轻妇人瞧着她不吭声,旁边一位身量高挑的妇人忍不住开口:“就这么一个跪拜,应该不难吧?”
年轻妇人顿时眼泪汪汪:“我...我没遇见过这样的场合,对不起,你别凶我好不好?”
突然一声道歉,直接把说话的妇人堵得说什么也不是。
眼见对方要吃亏,刘熙忙抬手打断,态度依旧和气:“这样的场合的确难见,不过夫人也不必太过紧张,没人凶夫人,夫人没看清,那我就多示范几次,不要紧的。”
她又示范了两次,年轻妇人咬着唇眼圈发红,险些哭出来:“对不起。”
旁边的几位夫人都被她蠢到了,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折腾刘熙。
“既如此,那就不好办了。”刘熙没再单独给她做第四遍。
年轻妇人一听,扭头就出去了,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这作态,真是...”另一位夫人面色尴尬,实在无法评价的太过直白。
刘熙浑不在意:“不碍事的,诸位夫人一路辛苦了,从北疆过来,想必是日夜兼程才到的,也不知吃的住的可还合心?”
“刘大人费心了,一切都是好的。”
刘熙笑了笑:“夫人不必客气,先父刘武,也曾于北疆效力,细论起来,我得称呼几位一声婶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