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其本质便是加速“终结”这一过程。
万物皆有其终，而终末之力，就是将这个终点无限提前。
任何灵气，任何物质，在它面前都将走向腐朽的尽头。
寻常兽娘若是沾染，灵力核心都会被瞬间腐朽，最终蔓延至本体，化为虚无。
可偏偏，庚金之气，其法理为“不朽”与“开辟”，是终末法则天然的对立面与克星。
正如以金克木，以火克水，大道至简，莫过于此。
“很好，威力足够了，”白羽神色一肃，“接下来，练习如何将这股力量完美地收敛起来，藏于体内，不泄露一丝一毫的气息，这对心神的控制力要求极高，你慢慢来。”
苏沐瑶点了点头，再次沉浸到修炼之中。这一次，难度确实大了许多。将力量释放是本能，而将其完美隐藏，则需要水磨工夫。
看着少女那张写满认真的侧脸，白羽微微一笑。
他不能让瑶瑶一个人努力。
“正好，上次一个未成型的‘影袭’就把自己抽干晕过去，简直尼玛丢大人了，关键是后面还那么屈辱……”
他自嘲地嘀咕了一句，也在一旁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基础的纳灵法决，汲取天地间的灵气，淬炼自身。
他要变强，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能成为瑶瑶最坚实的后盾。
于是，孤儿院的小院里，出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月光下，少女在练习着如何将那足以让天地失色的恐怖黑雾，重新塞回指尖，藏于无形。
而她身旁的少年，则像个老僧一样入定，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
……
两人互为道标，亦互为督促。
一开始，总是白羽单方面地调侃。
“哎哟，瑶瑶，你这黑雾怎么又漏出来了？跟个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
“啧啧，你看你，脸都憋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练什么绝世神功呢。”
苏沐瑶只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苦练。
可渐渐的，随着她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反击也随之而来。
“哎哟喂，白羽哥哥，”某天，苏沐瑶忽然睁开眼，看着他周身那稀薄的灵气，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地问道，“你懂那么多厉害的理论，为什么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这么菜呀？”
“噗——”白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老脸一红，“我这是……我这是根基扎实，厚积薄发，你懂什么！”
偶尔，孤儿院里胆子大的孩子会偷偷跑来围观，趴在墙角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白羽哥哥又被瑶瑶姐姐说得哑口无言了！”
“嘻嘻，瑶瑶姐姐好厉害！”
“去！边儿上玩去！”白羽和苏沐瑶几乎是异口同声，默契十足地吼了一句，吓得那几个小脑袋瞬间缩了回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两人相视一笑。
时光，就在这温馨而又努力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
十几天后。
“来，检验一下成果。”白羽指着院子里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铁人桩。
苏沐瑶自信一笑，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素手轻轻一挥。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纤细黑线，如幻影般一闪而过。
那尊坚固的铁人桩，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下一秒，晚风拂过，那尊铁人桩，竟如同沙堡一般，无声无息地，从上到下，尽数化作了漫天飞扬的尘埃！
腐朽，已然深入其每一个粒子！
“漂亮！”白羽忍不住喝彩。这种控制力，堪称恐怖！
他立刻开启【破妄之眼】，看向苏沐瑶的属性面板。
【苏沐瑶】
【灵兽本源：混沌仙胎·白虎（神话级）】
【境界：聚元境·后期】
【……】
聚元境后期！
白羽的眼角狠狠一抽。
这才过去多久？半个多月！从一个普通少女，一步登天，直接飙升到聚元境后期！
这升级速度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星竹市，不，整个联邦的所谓天才们，都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不错不错，我家沐瑶就是天才！”白羽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满脸与有荣焉的得意。
苏沐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但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那，白羽，你……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白羽一愣，随即感受了一下自身。
灵气程度确实比之前浓郁凝实了不少，但境界上，依旧是卡在一阶的门槛上，没啥质的飞跃啊。
“不是灵气啦，”苏沐瑶摇了摇头，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灵气以外的呢。”
“灵气以外？”白羽更不懂了。
苏沐瑶见他一脸茫然，也不再多说。她只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白羽浑身一震！
他骇然发现，自己体内那为数不多的灵气，竟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与苏沐瑶身上那股隐晦的能量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两人最深层的力量链接在了一起。
紧接着，更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发生了。
在他的手边，在他自己的控制之外，一团浓郁的、翻涌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凋零气息的黑雾，凭空而生！
其规模与精纯度，竟丝毫不亚于苏沐瑶全力催动之下的状态！
白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边那团熟悉的黑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卧槽，不是苏沐瑶把别人的饭给吃了吗？
怎么自己也有这么大一坨终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