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尽欢看到他缓缓挪近墓碑，终于站定。
扫帚柄成了他佝偻身躯唯一的倚靠，在午后阳光里投下一道沉默的影子。
那影子静默着，仿佛也被刻在了青石板上。
白尽欢静静站在他的不远处。
四周只闻风过松针的微响，直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才如一片落叶，坠入这凝滞的空气中。
白尽欢的目光触到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那里面像是蒙着多年尘埃的窗纸。
却清晰地映照出深重的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
白尽欢看着站在墓碑前面的人，还有佝偻的身影，眼睛微微有些出神。
曾经那个混乱的年代过去了，人差不多也走完了。
现在独自一个人守在这里。
也许，是他对过去的人最后的留念吧。
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白尽欢知道，也体会过。
老人抬起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动作极其缓慢的拂去墓碑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还有落下不久的落叶。
“大帅，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日子变好了。”
老人声音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糙了一般。
“当年跟您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都走得差不多咯，就剩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的字，仿佛以前的人还在。
白尽欢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时候，白尽欢也怀念那段日子，怀念过去的那群人。
只是时间易逝，她的感情好像越来越淡了。
“大帅，您放心，我会一直守着这儿，守着大家。”
老人的眼眶微微泛红，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白尽欢站在墓碑前面很久，直到老人离开，直到天边的夕阳落下，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离开墓园后，白尽欢又到曾经的运城看了一圈。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代新人换旧人。
她就好像一个陈旧的幽魂，在这日新月异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
离开川省后白尽欢就回了东北。
回到老宅的时候，就看到张启灵正在处理张家的公务，一大堆文件堆在桌上。
还有旁边张海客抱进来的一堆。
这……
张家要处理的事情，有这么多的吗？
看来这族长也不好当啊。
白尽欢一进来，张启灵就发现了，抬眸看了过来，然后又继续处理手下的东西。
白尽欢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至于张海客，还在嘴里巴拉巴拉。
“族长，这些都是最近几年海外张家发来的，需要您过目。”
“还有京都那边，需要有人替换，你看看要安排哪些人过去？”
“另外，西部康巴洛那边需要派人过去处理。”
“……”
白尽欢听着张海客的念叨，嘴角微微抽搐。
这牛马当的，真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张海客才停下，张启灵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张海客。
“京都那边让张俊熙安排人过去，康巴洛那边先等等。”
“海外张家的整理出重点，你处理。”
张启灵声音沉稳，迅速做出安排，然后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