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梁鑫不动声色地抬眸,回了阮星月一个玩味眼神,狼一样的目光十分自然滑到池琳身上。
“我也想知道,池经理向来节俭,唯一的儿子又那么优秀懂事。这么多钱,压人身上能把人压死,池经理是受人诬陷,还是被人利用,真令人好奇。”
只有池琳听懂他的暗示,他漫不经心将“唯一的儿子”咬得极轻,却精准揪住池琳的软肋。
池琳再不敢向他求救,只能一个人背锅。
“都不是。”梁鑫的注视下,池琳五官绷着十指互相撕扯,“是我贪财,我嫉妒亦蛮有花不完的钱,所有,我借着职务之便,一开始只敢动百万,接着一千万,到现在,上亿都不眨眼……”
嘭地一声。
没人知道陆亦蛮什么时候起身走过去的。
她猛地扬手,耳光带着风声落下,声音是沉闷又响亮的“嘭”,像重物砸在厚实的物体上,带着冲击力,池琳被打到踉跄,嘴角抽痛得闷哼一声。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巴掌第三巴掌紧随其后。
池琳被打得连连后退,却捂着脸不敢回手。
“你惦记老娘的,何止是区区几十亿?!”
A市陆家大小姐,以野蛮出名,母亲宠着,父亲纵着,就连优秀的科研大哥,把她当女儿一样教养。
哪怕五十多岁了,掌权陆家多年,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人生唯一污点,交了个看起来单纯直性子的闺蜜,被蒙在鼓里几十年。
向来注重家教的老爷子没发话,没人敢上前拉架。
池琳垂头挨了三个巴掌,不敢抬头看梁鑫,心如死灰。
她甚至生出一丝诡异的想法,陆亦蛮当场打死她就好了,还能送陆亦蛮进监狱。
只可惜,她再也没机会,亲手收拾阮星月这个无耻的丫头片子!
陆亦蛮打了三个耳光出气,叫来秘书:“连人带证据一起送出去,让律师做好准备,我要她牢底坐穿。”
那双飞扬跋扈五十多年的眼睛看向梁鑫的时候,冷若冰霜,仿佛在说——贱男人,下一个就是你。
ppt讲完,长会议桌上走了大半,剩下的心有余悸,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被金钱迷乱心智。
会议室气压越来越低。
直到陆董事长抬了抬手。
秘书开口:“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他看向起身迫不及待要走的梁鑫:“梁教授留步。”
除了陆家人,其他人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会议室的门再次推开,陆亦蛮的律师抱着文件走进来。
老爷子坐正中间。
陆亦博陆亦蛮各坐一边。
阮星月空出陆亦蛮身边的位置,让律师坐下。
另一边,梁鑫随意找了张椅子,刚好和律师面对面。
老爷子缓缓开口:“公事聊完了,聊点上不得台面的家事。”
律师得到授意,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推过去:“这是陆总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请梁教授过目。”
梁鑫看向陆亦蛮:“陆总什么意思?”
陆亦蛮眼皮都懒得抬,“梁鑫,快点签字,别逼我再带人打你一次。”
梁鑫暗地里咬牙,这个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毒妇!
昨晚不管不顾冲到他的住处,质问他,是不是带坏陆添,让他沾染上毒品。
他没做过的事自然要否认,陆亦蛮听都不听他的解释,直接让保镖按住他,抓烂了他的脸!
什么世家大小姐!简直是野蛮的乡野村妇!
“我不会签字。”他严肃地拒绝,“我说的都是实话!陆添染上那种东西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他怀疑是池家人搞得鬼,还没来得及去验证。
“你太自信了梁鑫。”陆亦蛮抱着胳膊斜视他,“陆添的事只是导火索,你婚内出轨池琳,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尽早签了协议,净身出户滚出去。”
梁鑫抬了下眼皮,稳如泰山:“证据在哪儿?”
婚前协议,梁鑫若出轨,净身出户什么都得不到。
陆亦蛮无比庆幸,当初被老爷子逼着梁鑫签这份协议。
看着他的盲目自信,陆亦蛮嗤笑两声:“梁池那么大个私生子?不就是证据?”
“那根本不算婚内出轨!我不知道她怀了这个孩子。”
“你承认梁池是你私生子了?”
事情发现得急,陆亦蛮还没机会去做亲子鉴定。
梁鑫老脸一僵,才知道被陆亦蛮套话了。
老爷子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开口:“直接按照婚前协议,梁鑫不检点,净身出户,另外,即日起离开陆氏集团所有项目,且,以后再不合作。”
他看向梁鑫:“你要是还想纠缠,我陆氏传媒上百年,有本事让你霸屏多个平台,出名出到非洲大草原去,猴子见了你都要吐上几口唾沫。”
梁鑫闻言脸色一变,他知道,老爷子说到做到。
他爱惜羽毛。
却舍不得离开接近陆氏权力中心的位置。
利用系统二十多年,勉勉强强才走到今天。
被一纸婚前协议打回原形,他不甘心。
但要他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做小伏低,他做不到。
他压住胸膛起伏的情绪,不着急,我手握系统,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所有资源都将是我的。
他环视一圈,目光和老爷子对上,不见一丝退缩。
在座这些人,他会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行,我签字。”
梁鑫从口袋里摸出笔,大力扯过离婚协议书,龙飞凤舞落下自己的名字。
他起身:“老爷子,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随便进医院,毕竟年纪大了,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
老爷子面不改色:“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如果池琳全招了,税务局的人查到你那里,进牢房可比进医院难堪。我要是你,做这么多恶,直接解皮带吊死床头,怎么好意思出门当高校教授。”
梁鑫无所谓一笑,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老爷子突然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梁鑫啊梁鑫,我看你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啊?”
一向稳如泰山的梁鑫,几乎咬碎嘴里的牙,怒火从眼里喷出,再维持不出儒雅教授的模样。
表情只破裂了一分钟,梁鑫淡定起身:“我算什么鸟不重要,老爷子守着这百年家业,马上要断子绝孙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大步走向会议室门。
突然,一个真牛皮包紧随其后,砸在他后脑勺上。
梁鑫发出一声闷哼,捂住后脑勺回头:“陆亦蛮!”
五十多岁了,依旧不服就干的陆亦蛮耸耸肩:“有本事,你打我啊?”
梁鑫愤恨地看向她,咬牙:“你给我等着。”
梁鑫走了。
陆老爷子放下秘书刚上的热茶,无奈地看一眼小女儿:“识人不清是你最大的毛病,只动暴力不动脑子才是你最致命的地方。”
“爸。”
老爷子没反对她这声爸,“按照星月给的名单,将这些人慢慢优化,接下来一个月,星月跟着你,给她办公账号开仅次于你和亦博的权限。”
陆亦蛮心中不解,还是乖乖应下。
陆家的“断子绝孙”,全是她引狼入室。
还是一公一母两头狼。
陆亦蛮拿了名单看向阮星月:“星月,你跟我来。”
老爷子突然发话:“星月先留下。”
所有秘书都出去。
会议室里网络断开,处于下线状态。
“星月,你那个朋友来了没有?”
阮星月点头笑:“爷爷,顾醒一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