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号刚驶入断魂崖的阴影,舷窗外就飘来无数荧光,荧光聚在一起化作半人高的灵体,通体透明,长着翅膀,手里还握着细小的石矛。萧烈举着烧火棍刚要戒备,就被云烬按住:“是守崖灵,把粥袋丢给它们。”
萧烈将信将疑地抛过去一袋星髓粥,荧光灵体立刻围拢过来,袋口被石矛戳开,灵体们捧着粥袋吸食,透明的身体渐渐染上淡淡的金色。“它们好像很喜欢!”萧烈惊喜地喊,看到灵体吃完粥后,竟排成队列朝着崖底飞去,翅膀扇动的轨迹在空中画出道绿光,“是在带路!”
云烬操控玄甲号跟上灵队,崖壁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天坑,坑口萦绕着黑色的气旋,气旋里隐约能看到碎石在旋转,正是断魂崖最危险的“噬空坑”。“这些坑能吞飞船,”云烬指着坑边的碎石,碎石上还残留着金属碎片,“上次有黑煞宗的飞舟掉进去,连渣都没剩。”
石凡突然指着咸菜缸,缸里的星海稻正在剧烈摇晃,稻穗全部指向左侧的天坑。“师父!缸在示警!”他刚喊完,左侧的坑口突然喷出股黑气,黑气化作只巨手,朝着玄甲号抓来。守崖灵们立刻扇动翅膀,荧光聚成面盾牌,挡住了黑气的攻击,黑气碰到荧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散成青烟。
“快跟着灵体绕开!”云烬猛打操控杆,玄甲号贴着崖壁急转弯,堪堪避开天坑的吸力。萧烈举着烧火棍往坑口甩了道火焰,火焰刚靠近气旋就被吞噬,连点回响都没有。“好险!这坑比乱流星云的罡风还厉害!”他拍着胸口后怕道。
琴九的棉弦缠上最前面的守崖灵,弦线传来清晰的震动:“它们说前面有‘安全桥’,是用星髓石搭的,能过崖底。”她指着灵体指引的方向,那里的崖壁上果然有座石桥,桥身泛着淡蓝色的光,与星髓米的光芒相似,“桥能感应灵脉,邪魔踩上去会触发警报。”
玄甲号缓缓降落在石桥上,桥身的星髓石发出“嗡”的轻响,与舰身的防护罩产生共鸣。守崖灵们落在桥边,翅膀扇动着指向桥对面的山洞,山洞里透出温暖的红光,不像有危险的样子。“它们说洞里有‘暖石’,能给飞船补充能量。”琴九翻译着弦音的讯息,“还说黑煞宗的人在崖顶设了埋伏,让我们别从上面走。”
云烬刚要下令进洞,石桥突然剧烈震动,崖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无数巨石滚落下来,砸在石桥周围的天坑里,激起阵阵黑气。“是黑煞宗!”萧烈举着烧火棍戒备,看到崖顶露出几个黑影,正朝着石桥射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正是腐骨箭,“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守崖灵的荧光暴露了位置。”云烬指着灵体,灵体们的金色身体此刻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但它们早有准备。”果然,守崖灵们突然集体扇动翅膀,荧光汇聚成道光柱,射向崖顶的黑影,黑影被光柱照到,顿时发出惨叫,身上冒出黑烟,“它们的荧光能克邪祟!”
石凡趁机扛起咸菜缸,往石桥边缘泼酸汤,蓝色的酸液在桥边凝成道光墙,腐骨箭射在墙上全部被腐蚀成粉末。“师父!桥边的天坑在冒泡!”他指着坑口,黑气中钻出几只长着翅膀的毒虫,毒虫刚飞近石桥就被星髓石的光芒烧成灰烬,“桥真的能防邪魔!”
云烬操控玄甲号沿着石桥往前行驶,守崖灵们在前方开路,荧光照亮了桥面上的符文,符文随着飞船的移动依次亮起,像在为他们护航。崖顶的攻击越来越密集,却始终无法突破光墙和守崖灵的防御,黑影们的怒吼声在崖谷里回荡,充满了不甘。
“快到洞口了!”萧烈指着越来越近的红光,山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洞口的岩壁上布满了星髓石,与石桥的材质相同,“暖石的能量好强,我感觉烧火棍都在发烫!”
玄甲号终于驶入山洞,洞口的星髓石自动合拢,形成道石门,将崖顶的攻击彻底隔绝在外。山洞里果然堆满了暖石,石头散发的红光让整个山洞暖意融融,与外面的阴冷截然不同。守崖灵们落在暖石上,身体的金色愈发浓郁,像是在补充能量。
云烬走到暖石旁,用锅铲敲了敲石头,石头发出钟鸣般的声响,玄甲号的防护罩顿时亮了几分,引擎的运转也变得更加平稳。“这是‘星髓母石’,能自动生成星髓米,”他指着石缝里长出的嫩芽,嫩芽上还挂着细小的米粒,“守崖灵靠它生存,咱们借点能量,也算还了引路的情。”
萧烈把剩下的粥袋分给守崖灵,灵体们接过粥袋,对着玄甲号深深鞠躬,随后化作荧光消散在山洞里,只留下几颗闪烁的星髓石,像是在为他们留下纪念。“它们走了?”石凡捡起星髓石,石头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还会再见面吗?”
琴九收起棉弦,弦线传来最后的讯息:“它们说有缘会在‘灵脉之源’再见,到时候要喝我们的星髓粥。”她望着石门的方向,那里的星髓石还在闪烁,像是在目送他们,“守崖灵不记仇,但也不忘恩,咱们帮它们赶走了黑煞宗,它们会记一辈子。”
云烬望着暖石上生长的星髓米嫩芽,突然笑了:“你看,走到哪都得有朋友。”他拍了拍萧烈和石凡的肩膀,“在域外闯荡,光有兵器不够,还得有愿意给你引路的灵,愿意为你挡箭的桥——这些才是最结实的依靠。”
山洞外的风雪渐渐平息,石门后的红光温暖而安静,玄甲号的引擎在暖石的滋养下发出平稳的低鸣。萧烈靠在咸菜缸边打盹,梦里还在给守崖灵分粥;石凡则在收集暖石的碎末,准备给缸里的星海稻当肥料;琴九的棉弦搭在暖石上,弦音与石头的震动渐渐合拍,像在哼唱一首安宁的歌谣。
路有良伴,何惧险崖。 这句藏在守崖灵荧光里的话,此刻在温暖的山洞中,终于有了最真切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