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号驶离腐菌星,萧烈就蹲在储物舱里翻找吃的,却发现坛子里的腌萝卜只剩个底,粟米袋也见了空。“师父!粮没了!”他举着空坛哀嚎,“再不吃东西,我下次挥棍都没力气了!”
云烬正坐在舰桥剥星蕴石,石缝里嵌着细小的米粒,是从腐菌星甜泉边带的星髓米。“急什么,这不是有新粮吗?”他指着石凡的咸菜缸,缸里的星海稻已经成熟,稻穗沉甸甸的,压得禾苗弯了腰,“把稻子收了,熬锅‘星髓粥’当行军粮。”
石凡赶紧拿出木瓢收稻子,金色的稻穗一碰到瓢,就自动脱粒,米粒落在瓢里发出“叮叮”的脆响,像撒了把碎星。“这米比青石村的灵谷饱满!”他捧着米粒细看,每粒米都泛着淡淡的蓝光,里面仿佛有星河在流动,“能好吃吗?”
“比张伯的糯米还香。”云烬接过米瓢,走到熔炉边架起铁锅,锅里倒的不是水,是咸菜缸里的甜酸汤,“用酸汤熬米,开胃又顶饿,还能防瘴气。”他把星髓米倒进锅,米刚入汤就“咕嘟”冒泡,竟在汤里开出了细小的白花,“这米遇酸汤会发酵,自带酒香,不用煮太久。”
萧烈凑到锅边闻了闻,酸香混着米香钻进鼻腔,馋得他直咽口水。“师父,能加点辣椒不?”他指着角落里的辣椒罐,“无辣不欢啊!”云烬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少加点,辣劲太大会烧心,咱们还得赶路呢。”
琴九抱着棉弦坐在炉边,弦线轻轻搭在锅沿上,随着汤的沸腾微微震颤。“弦音说米熟了会变调,”她侧耳倾听,弦音突然变得清亮,“现在可以加‘料’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香草,“这是腐菌星矮人族给的‘醒神草’,加进去熬粥,能解乏提神。”
香草刚下锅,星髓粥就泛起层金色的泡沫,香气瞬间浓郁了十倍,连舰首的腌菜坛都轻轻晃动,像是被香味吸引。石凡忍不住舀起一勺尝了尝,米入口即化,酸汤的清爽混着米的甘甜,还有淡淡的酒香,烫得他直呼气却舍不得吐:“好吃!比青石村的腊八粥还香!”
云烬用锅铲搅动粥锅,粥里的白花渐渐凝聚成颗颗米粒大小的光球,漂浮在粥面上,像撒了把星星。“这是‘凝灵珠’,含着灵脉精华,吃一颗顶半天不饿。”他给每人盛了一碗,光球碰到碗沿就自动钻进粥里,“快吃,吃完换班守夜,下一站是‘断魂崖’,夜里不太平。”
萧烈捧着碗狼吞虎咽,星髓粥下肚,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耗损的灵力竟在慢慢恢复,连烧火棍都在角落里轻轻震动,像是也想“尝”一口。“师父,这粥简直是灵丹妙药啊!”他舔着碗底的酸汤,“以后行军就靠它了!”
石凡的咸菜缸放在炉边,缸里的甜酸汤随着粥的沸腾轻轻晃动,竟有几颗星髓米自动跳进缸里,在汤里发了芽,很快又结出了新的稻穗。“缸自己种米了!”他惊喜地喊,“以后不愁没粮了!”
云烬看着自动生长的稻穗,又看了眼琴九,少女正用棉弦将剩下的粥分装成小袋,弦线每划过一个布袋,袋口就自动收紧,还烙上了个小小的“安”字。“这才是行军粮该有的样子,”他指着布袋,“方便携带,还能久存,关键时刻能救命。”
萧烈突然指着舷窗外,远处的星空暗了下来,隐约能看到锯齿状的山脉轮廓,正是断魂崖。“师父,崖边好像有光在动!”他举起烧火棍警戒,“是不是邪魔?”云烬走到舷窗边,看到光点在崖壁间游走,形状竟和玄甲号的引路雀有些相似。
“是‘守崖灵’,”云烬舀起一碗粥递给琴九,“断魂崖的原住民,靠吸食星髓为生,不伤人,但会抢吃的。”他把分装好的粥袋抛给萧烈,“拿几袋当‘过路费’,咱们借道崖底,能少走三天弯路。”
萧烈接过粥袋,突然明白这锅星髓粥不光是口粮,还是赶路的“敲门砖”。他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只觉得浑身充满力气,烧火棍握在手里都更沉了些。“师父,下次熬粥还放酸汤不?”他砸吧着嘴,“这味道我记一辈子!”
云烬望着断魂崖的方向,锅里的星髓粥还在冒着热气,甜酸香混着酒香飘满船舱,像在寒冷的星夜里点燃了一盏暖灯。他突然想起在青石村的冬夜,也是这样围着炉火熬粥,村民们捧着碗坐在灶边,说着笑着就忘了窗外的风雪。
行军路上,一碗热粥抵千军万马。 这句话云烬没说出口,但萧烈和石凡都懂了,因为此刻胃里暖暖的,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
玄甲号缓缓驶入断魂崖的阴影,萧烈捧着粥袋站在舷窗边,准备随时“投喂”守崖灵。石凡的咸菜缸里,新的稻穗正在悄悄生长,为下一段旅程储备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