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炊烟里裹着新生的灵气。
蚀灵棺沉寂后的第一个月,裂隙边缘的土地彻底变了模样。三镇阵的灵光铺到了裂隙口,三座新的镇煞台沿着阵图排开,与最初的台子连成一线,像道金色的屏障挡住黑雾。原本紫黑的土地长出青草,枯萎的竹林重新抽芽,连空气里的阴冷都被暖意取代。
晒谷场的地界纹路上,三个徒弟正在教孩子们画基础灵纹。萧烈握着个小男孩的手,用烧火棍在地上画绿火圈,圈里的蚂蚁爬过却毫发无伤;琴九让小女孩们扯着棉线的两端,弦音轻轻震动,地上的露珠就凝成小小的灵珠;石凡最受欢迎,他让孩子们站在镇脉石旁跺脚,感受大地的回应,孩子们的笑声震得地脉气微微发颤。
“师父,孩子们学得比咱们快!”萧烈看着个小姑娘用树枝画出完整的绿火圈,惊喜地喊道。小姑娘的树枝刚画完,圈里就冒出丝火星,是地脉气被引动的迹象。
云烬蹲在咸菜缸旁,往缸里加新腌的豆角,缸底的双龙虚影游得欢快,偶尔探出龙头,往孩子们的灵纹上喷口青光。“地脉活了,灵气养人,孩子们的灵根自然开得早。”他指着远处正在筑屋的村民,“连盖房子的木头都带着绿意,这才是青石村该有的样子。”
李伯和张伯坐在老槐树下,看着这一幕满脸欣慰。李伯的拐杖在地上画着阵图延伸的路线:“三座新台子的阵眼都嵌了灵珠碎片,地脉气能顺着台子往裂隙深处钻,用不了多久,就能触到归墟的老巢。”
张伯的烟锅敲着鞋底:“黑煞宗的余孽被咱们打发去翻地了,每天闻着烟火气,身上的煞气褪了不少,有的甚至能画出基础灵纹了,这叫‘劳动改造’。”
正说着,村西的新镇煞台传来钟鸣——是石凡的土台预警!众人抬头看,只见裂隙深处的黑雾突然翻涌,却没像往常那样往外冲,而是在雾里凝成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对着镇煞台拱手,然后化作道金光,钻进阵图的灵光里。
“是赵将军的战魂!”琴九的弦音变得欢快,“他说归墟的老巢在裂隙最深处的‘煞源池’,池里有颗‘煞母珠’,是所有煞气的根,毁了它,归墟裂隙就会慢慢合拢!”
“煞母珠!”李伯激动地站起来,拐杖差点掉地上,“当年就是找不到煞母珠的位置,才守不住北境!战魂这是在给咱们指路!”
张伯的烟锅燃得更旺:“有了方向就好办,咱们把三镇阵铺到煞源池,用阵图裹住煞母珠,再浇上咸菜缸的酸水,保管给它泡烂了!”
云烬望着裂隙深处,那里的金光与阵图的灵光融为一体,像条指引的金线。“不急。”他沉声道,“煞母珠被煞气裹了千年,硬毁会炸池,煞气会漫山遍野都是。咱们得先让地脉气顺着阵图渗进池里,用灵气‘泡软’它,等它的煞气被稀释了,再动手不迟。”
他转身对三个徒弟说:“从今天起,你们轮流带孩子们去新镇煞台值守,教他们认灵纹、引地脉、辨煞气,让他们知道,守护青石村不是咱们几个人的事,是辈辈相传的活计。”
萧烈挺起胸膛:“我教他们炼煞砖,让每个人都有把‘小火棍’!”
琴九理了理棉线:“我教他们听弦音辨煞,让每个孩子都有张‘小弦网’!”
石凡拍着咸菜缸:“我教他们跺脚引地脉,让每个人都能当‘小地桩’!”
夕阳西下,晒谷场的阵图灵光与晚霞交融,孩子们的笑声、镇煞台的钟鸣、村民的吆喝、地脉的轻颤交织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谣。云烬站在镇脉石旁,看着灵珠印记里流转的金光,又望向归墟裂隙的方向,那里的黑雾越来越淡,露出山壁上翠绿的地脉根须,正顺着阵图的灵光,一往无前地延伸。
他知道,第一卷的薪火已经点燃,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薪火相传,烟火不灭,地脉不断,战魂不息,青石村的守护就永远不会落幕。裂隙深处的煞母珠在等待,而归墟的疆土上,终将插上青石村的战旗,种满带着烟火气的庄稼。
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薪火初燃,终将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