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他压着眉头,声音低沉,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嗯,放出去。”
两句话,听到话筒里传来嗯的一声,他挂断电话,神情莫测。
坐在办公椅上缓了十分钟,他开始办公,只是眼神时不时落在电话上。
当天下午,韩家闯进来一波人,直奔韩琼房间去,韩母根本拦不住。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军区大院,你们怎么进来的,我喊一声你们就出不去了!”
她威胁着。
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那你就喊吧,把你女儿做的事都宣扬出去。”
韩琼去上班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闯进来了这么一波人。
韩母被他们绕开,在她房间翻找着。
目的很明确,在床下一块镂空地板里取出铁盒,男人揭开盖子看着里面的信件,幽幽看了眼韩母。
被这样阴冷的眼神扫过,韩母仿佛置身于寒窟,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这就是她藏起来的东西,本来我还不信。”
男人啧啧两声,搂着盒子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看着屋里什么都没动,只有床被移位,露出床下的密道,韩母猛地回神。
那波人已经走了,她忙冲出去打电话给文工团。
今天文工团人来得很齐,袁母和余嫂子都在,只不过都避韩琼如避蛇蝎。
平时和她玩得好的几个人也有些疏远她,她站在那,附近两米仿佛是真空地带,没人靠近。
“韩组长,传达室有你的电话。”
韩琼如蒙大赦般快步离开训练室,走进传达室,电话就放在一边,她不显戾气,接了起来。
“喂?”
“家里来了人,从你房间翻出一盒东西,怎么回事?”韩母语气急促。
什么!她藏得那么隐蔽,怎么会被找到!
她什么都没说,砰地挂断电话,转身找到余嫂子请了假,飞奔回家。
差点被她撞到的人嘟囔一句:“跑这么快,见鬼了?”
往日她肯定会留下来辩解两句,但今天她没这个心情,只想着回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被翻出来了。
推开大门,没理会叫她的韩母,径直回屋。
看着移位的床和空荡荡的隔间,韩琼这下是真的相信了,被查出来了。
“他们一群人看着凶神恶煞,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那盒子里装的什么?”
韩琼扭头看着脸色惨白的韩母,心中冷笑,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只会从自己儿女身上找问题。
绕开她,坐在客厅里拨通165团团长办公室电话。
“你好,165团团长办公室。”
熟悉的男声从听筒传来,韩琼承认,自己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但现在她不去想为什么袁砚舟会接到电话,问道:“袁哥哥,我哥呢?”
男人声调瞬间疏离冰冷下来,“被调回去了。”
“什么?怎么会调回去了?”
“没事别占用军用电话。”
说完,不等她回话,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韩琼手脚发颤,会不会是袁砚舟知道哥哥以公谋私的事,所以举报了他,才被调回去的?
但,这事为什么她们家里不知道?
那边,取了信的人让帮手回去,端着盒子拍了几张照片,第二天早上,这件事就上了报纸。
中午回来的韩老脸色阴沉,银框眼镜显得他消瘦的脸颊更加不近人情。
韩母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啪的一声,报纸被他摔在桌上。
“谁来给我解释解释?”
声音回荡在客厅里,韩琼上前两步,一眼就看见了图片上那熟悉的铁盒。
“韩琼,你说呢?”
韩琼浑身一颤,“爷爷,当初不也是你让我去和袁砚舟打好关系吗?”
“打好关系,没让你和你哥干这种蠢事!说!十三年前你们是怎么把信拦下来的!”
韩琼抿紧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韩老本就刻薄脸部线条更加冰冷,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就抽了上去。
啪——
皮带狠狠落在肉上的声音让韩琼浑身一颤,而身上并没有传来刺痛,她被扑上来的韩母护在怀里,只能闻见护肤品的沁香。
“你还护着她!要不是你们两夫妻,她能长成这副模样!?”
提起韩父,三人都安静下来,只有韩母忍痛的抽气声。
片刻后,韩老拎着皮带步履蹒跚地上楼。
韩老腿部有残疾,所以走路姿势会有些许异常,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强撑着不让他们看出异样。
关门声响起,韩母松开搂着韩琼的手,捂着手臂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白皙的手臂上那条红痕格外鲜艳,韩老根本没留情面,这一皮带要是落在她身上,恐怕好几天都不会消。
韩琼没有关心韩母,阴沉的视线落在报纸上那醒目的标题上。
‘某韩姓家族以公谋私,拦截袁姓男子寄给未婚妻的信件’
回到军区的韩琼他哥在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便被通知停职接受调查。
拦下传信的人,他:“这位同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没看前几天的报纸?”
前几天他忙着回军区,怎么有时间看报。
那人见他一脸懵逼,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提醒:“借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吧。”
韩琼他哥还是一脸懵,但也明白现在最好还是回京都,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爷爷也能帮他看着点。
于是,他又带着行李回京,而在黑省忙碌的江映梨也终于有时间看见报纸。
她看见标题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想了想,还是拨通他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165团办公室,你找谁?”
“找你。”
男人坚毅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抬手一挥,让受训的人都出去。
那几个被训得丧眉搭眼的士兵退出门,纷纷不可置信,聚在一起,
“他怎么回事,这几天脸都拉得跟驴脸一样,接了个电话就回春了?”
“对啊,平时这种事都要训我们半天,今天怎么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要不,我们去问问许宽?”
“你们站在我办公室门口说话当我听不见?”
许宽端着茶杯走出来,翻了个白眼。
其他几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冒犯,怂恿他,“许指挥员,你给我们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