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登记点,问清法人,调出银行往来记录,拿走资料,没多话。
偶有推诿者,横眉出面,站在大门口不说话,对方立马低头配合。
三天后,十八个公司,十六家主动关闭,剩下两家原地并入东星挂名的物流商会旗下。
整个操作流程,从头到尾不见血,不见人,但账上三千多万的灰色资金就这么被截住了。
这还没完。
东星新的后续动作也已经悄然展开。
西南方向,靠近西湾的冷链市场,是三年前港岛另一拨社团势力“合源会”留下的尾巴,原本没人碰.
因为那边偏,资源分散,利润不高。
但徐邵泽点了出来。
“那边不要钱,要位置!”。
王建军接了命令后,立刻调了五十人过去,说是搞“冷链市场整顿专项清查”。
没人敢拦,也没人质问。
洪文通问了一句。
“真准备接手那一片?”
“不是为了生意,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一我们要的,不是利润,是板块!”
“只要这地方归我们,谁都得过我们这道门!”
王建军动作快,第一天就砍掉市场外围的“管理组”,换上东星自己的人,所有摊位重新审核,夜里巡场每三小时一次。
第二天清点货源,第三天查税票,第四天通知搬场。
第五天早上,所有不合规摊位全数清空,收回场地八成。
没有人抗议。
没人敢抗议。
那些从老社团留下的人,有的在夜里就自行卷铺盖走了,有的白天送饭时,顺便带走了账本。
他们不是不知道东星来了,是怕东星看见他们还在。
就连外围那几家送冰、送泡沫箱的老公司,也主动改了签约单位,换了全新的标识,连车标都不一样。
那一周,港岛南线的物流圈没开几单货,仓库、冷库、码头、仓车调度几乎都在换人,换合同,换账务。
几千个搬货工、司机、调度、押运、清点,全部重签。
有人说徐邵泽疯了,不赚大钱,就搞这些没利润的小地方。
可只有圈内人知道,他不是疯,是要把整个底层搬一次,把港岛从根上换一遍。
有些人表面上笑,私下却吓得失眠。
东条山支的人彻底缩了,松井也不再露面,顺海那边账户冻结了八成,剩下的资产全在转出流程。
外海那边消息传来,说他们准备撤人,没人接。
这时候,徐邵泽把新的一份投资意向书交给法官。
那是他在濠边那边布局的娱乐场项目,一个筹备了三年的规划,现在可以启动了。
他没开会,只写了两个字一可以。
然后文件转出去,一天之内十几份合作函发出,三家关联公司立刻汇款,一切按部就班。
外人只看到东星在整顿帮派,却没看见,东星早已经不靠帮派赚钱。
徐邵泽在办公室坐着,点着一根烟,桌上文件摊开一片。
他不急,也不吭声,只让身边人不断往前推。
每一份清单,每一份资料,每一个落点,全都是下一步的准备。
他知道,敌人不一定服,但一定怕。
怕就够了。
时间过去了几天。
东星帮的各项生意照旧运转,港岛看起来风平浪静,地下世界却早已暗流涌动。
越来越多的小帮派开始动作频频,有的在打东星旗下夜总会的主意,有的在搞鬼偷货,还有几个想借合作的名头,来踩线试水,甚至暗中拉拢东星外围的一些小弟。
徐邵泽坐在总堂办公室那张乌木大桌后,身旁香烟点着,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灰没抖,垂直一线落进烟灰缸。
桌上几份文件摊开着,都是这几天各堂口送上来的小报告。
“啸天虎的地盘,后街那两家酒吧,昨天晚上又让人捣乱了!”
洪文通站在桌前,皱着眉头。
“是大发帮的人?”
徐邵泽低声问了一句,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压着火.
“不是。是个新冒出来的小社团,叫什么龙旗社,后台不清不楚的,不过看这架势,十有八九又是东条山支使的鬼!”
“这小地方,也敢撒野?”徐邵泽冷笑一声。
他手指头轻敲桌面,声音清脆。。
“找谁带人过去了?”
“虎大咪带了二十个兄弟过去,没开打,就把人轰走了!”
“没打?”徐邵泽眯起眼。
洪文通点了下头。
“虎大咪说,对面只是几个跳梁小丑,连还手都不敢,没必要动手!”
“那帮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那边后街的烧鹅铺坐着,说是要搞商会谈判!”
“谈你老母!”
徐邵泽吐出一口烟,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他们要谈,我们就陪他们谈!”
他站起来,抬手招了一下。
“叫横眉来!”
不到两分钟,风雷虎横眉已经推门进来,穿着一身黑色t恤,背上挂着肩包,一看就是刚从码头那边回来。
“泽哥,叫我?”
“把阿积叫上,挑十个阿尔法突击队的兄弟,今晚八点,去后街走一趟!”
“要开火?”
“看他们怎么‘谈!”
徐邵泽吐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
“再多带几个录音笔,视频都给我录下来,明天送去给大牙李看看!”
“是!”
横眉点头,眼里带着兴奋。
他知道,只要徐邵泽一开口说“走一趟”,那就不是去握手的。
等横眉出门,洪文通压低声音。
“泽哥,这事是不是要顺便做个样子,让那些观望的小帮派都看清楚?”
徐邵泽没说话,只是冷冷一笑。
他当然知道这些小帮派为什么会敢跳出来看东星这阵子不怎么出动,以为东星真的收手了,以为东星不打人了。
“让他们看看,谁敢在东星的地盘上搞事!”
徐邵泽站起来,抓起外套。
“我今晚也去!”
洪文通一愣。
“泽哥你要亲自过去?”
“这些人不是要谈吗?我去给他们谈!”
他说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让他们见见东星的‘谈判代表!”
八点,后街烧鹅铺。
龙旗社的几个头目还在大堂里喝酒划拳,看着不像来谈判,更像是在庆功。
靠窗那桌,一个穿灰西装的小个子正哼着小曲,他叫曾八,是这龙旗社的头头,原来在双龙会混的,后来被赶出来,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