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细鬼立刻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人手。
上午十点,雷耀阳从九龙回到了总堂,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怒气.
他一进门就把手里的资料摔在桌上,文件上面是昨晚在夜耀天光门口拍到的照片一几个穿着天耀会制服的马仔,在门口公然拦住了两个小帮派的堂口代表,态度嚣张,还说东星的人都不敢来了,九龙现在是天耀会的地盘。
“这话要是让底下兄弟听了去,不起事才怪!”雷耀阳开口。
徐邵泽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那几张照片看了两秒。
“派人去堵他们的仓库了吗?”
“昨晚已经安排了!”洪文通回答。
“我们的人把九龙西的货运站调度表动了一下,让几个供应商的车临时改了路线。
现在他们那边的周转速度少了一半,但还没完全瘫!”
“再拖几天,他们就急了!”法官插了一句。
“急是好事!”徐邵泽盯着照片,手指慢慢敲着桌子。。
“越急越容易出错!”
中午时分,虎大咪亲自过来总堂汇报。
他刚从九龙西那边过来,一身汗味都没散干净。
“泽哥,我的人已经开始和他们正面冲突了,那边的调度主管是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骂咱们的人没种!”
徐邵泽没看他,低声问了一句:
“有没有动手?”
“差点儿!”虎大咪坐下,把香烟塞进嘴里。
“我忍住了!”
“做得对!”徐邵泽点头。
“我们不是怕事,是不想给他们出风头的机会!”
“这帮人现在就等着我们动手,然后他们好借机在港岛叫嚣,说东星搞压制同行,搞垄断。
只要我们按住,他们反倒没法发作!”
虎大咪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太服气,但还是咬牙点了头。
下午三点半,何细鬼回来了,带回来的是在“天耀映像”应聘的那批女孩子传回来的消息。
“那地方就是个幌子,面试是走程序,进了办公室就是让她们陪那边的几个'投资人喝酒!”
“说得挺明白的,要是聊得来、懂事’,一个月能拿五六万,还送住别墅,开车接送,包吃包住!”
洪文通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真下作!”
“更下作的在后面!”何细鬼把手机里的录音开出来,是里面一个“面试官”的声音,听得出是中年男人,声音压得很低,但那句“我们要抓几个大人物的把柄,一步登天”清晰无比。
徐邵泽听完,眼神彻底冷了。
“他们不是来抢地盘的,是想搞局!”
法官脸色一沉。
“这种做法,不像是普通社团敢干的!”
“后面有人!”徐邵泽语气平静。
“而且,是老手!”
“如果搞局成功,把我们拉进去,哪怕我们最后撇清了,也得脱层皮!”
“他们搞不成,至少也能把我们在港岛的名声弄臭,让别人以为东星跟他们一样,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赚钱!”
洪文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徐邵泽。
“要不要现在动手?”
徐邵泽没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望着外头的街道。
外面阳光刺眼,行人如织,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每一寸地皮底下都在埋雷。
“太早了!”徐邵泽轻声说。
“咱们等个爆点!”他缓缓转身,目光一如既往地凌厉三.
“让他们再张狂一点!”
“张狂到……让整个港岛的社团都不安!”
“那时候,我们再出手!”
当天晚上,铜锣那边突然传来消息。
东星帮的一家珠宝店分铺,凌晨三点遭人砸门,卷闸被撬,铺里十几件高价展品不翼而飞。
摄像头全被涂了漆,保安岗亭空无一人,连夜班值守的老陈也不见了踪影。
王建军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人,赶到时店里已经乱成一团。
玻璃碎了一地,橱窗里的货柜被撬得七零八落,现场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股浓重的恶意扑面而来。
不是图财,是真有人在挑衅。
第二天一早,徐邵泽坐进办公室时,这事已经摆在桌上。。
王建军亲自递上案情简报,脸上的怒气没压住,双手还沾着玻璃碴子划出的血痕。
他昨天连夜从铜锣跑回来,没睡一分钟。
“那帮人是冲着我们来的!”王建军说完,站在一边没动。
洪文通把手里的香烟摁灭,语气低沉。
“这是他们第一次动东星的明面产业,而且挑的时间和铺位都很准,铜锣那边的珠宝线是我们跟几个富商一起合开的,这一搞,外界就会传,东星连合作的生意都护不住!”
法官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地说。
“昨天是夜场,今天是铺面,这节奏太明显了。
他们这是在故意压我们,等我们出手,然后到处放消息,说东星在搞街头暴力,影响社会秩序!”
“想得挺美!”虎大咪闷着火。
“我们的人就这么让人砸了还不还手?”
何细鬼翻着资料,语气却没那么激动。
“铜锣那边的监控都被遮住了,可现场有一个小巷口有盲点,那地方以前是给送货摩托车留通道的,结果有人在那放了两瓶啤酒和一张打火机广告的小卡片!”
“卡片背面写着‘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这是明摆着的宣战!”
徐邵泽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拿起卡片看了一眼,没做表情,顺手夹进了桌上的文件夹里。
十分钟后,他站起身,转身对洪文通和王建军吩咐。
“让雷耀阳带人,把九龙那边我们合作的沙石中转站,全部停一天……
让物流那边的车队别动,货不运,看他们还能撑几天!”
“然后”
他顿了一下,语气比刚才低了几分。
“告诉那几个珠宝合伙人,铺子我们会赔,赔得比原价高。
让他们安心,他们的货,不会再丢第二次!”
“别让人觉得,跟东星做生意,是在赌命!”
洪文通点头,马上打电话安排。
王建军留在办公室没动。
他站在窗边,看着港口方向,脸上的怒气还压着,没彻底散去。
他跟了徐邵泽这么多年,知道泽哥此时不动,是在等机会。
但也知道,这机会—到,肯定不会只是砸回一家铺子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