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中环,九龙汇国际大厦。
这是徐邵泽名下的一家珠宝公司今晚开新店的开幕酒会,表面上是商业活动,实则是东星内部安排的“钓鱼场”。
松井的两个死士已经埋伏在天桥另一头,乔装成送餐员,身上带着隐蔽火器,腰侧还有自制爆裂装置。
他们躲在人群中,死死盯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目标确认!”
“徐邵泽已下车!”
其中一人低声咕哝。
“准备动手!”
可就在他们刚准备行动的瞬间,一道阴影从旁边掠过,利落的动作像鬼魅。
“啪!”
其中一人的手腕直接被拧断,火器掉在地上,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只手掐住喉咙,拖进了角落。
另一个死士刚要转身,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看够了?”
他猛地一回头,迎面就是一拳砸在太阳穴上,当场昏迷。
五秒钟,解决战斗。
地上没留一滴血,但两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此刻像两条死狗,被拎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何细鬼拨通了徐邵泽的电话。
“人抓到了!”
“嘴硬!”
徐邵泽淡淡开口。
“灌水!”
“看他们能憋多久!”
“能不死,就别让他们死!”
“我要松井亲自来救!”
“他要是不来,就让全港岛都知道”
“他连自己人都不管!”
当天晚上,松井果然接到了消息。
他没骂人,也没惊慌,只是缓缓坐下,拿出手机,开始一个个拨号。
没人接。
再拨,关机。
再拨,号码不存在。
他终于意识到
不是这两人出事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出事了,却没人通知他。
他被抛弃了。
就像他曾经抛弃过的那些“合作伙伴”。
他瘫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两个小时后,他接到了徐邵泽的电话。
他拿起,沉默几秒,才说:“你赢了!”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你想我怎么样?”
徐邵泽的声音很平静,却有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你在我背后布了多少局,动了多少人,杀了多少我东星的兄弟?”
“你现在问我想怎么样?”
“我想你死!”
“但我不急!”
“我想你活着,看着你一点点被剥光,看着你在三口组、港岛、整个地下世界都失去存在的资格!”
“我想你一死得不如一条狗!”
松井喉头滚动,声音带着沙哑:“你可以杀了我!”
“求你了!”
“让我体面点!”
“我不想被他们笑!”
“我不想被那些曾经靠我吃饭的人笑话!”
“我不想成为你东星帮的反面教材!”
徐邵泽冷笑一声。
“你早就是了!”
“从你动刘永兴那天起,你就是了!”
“从你想着搞死我,让我背锅那天起,你就没得选了!”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吗?”
“从第一天你来港岛,我就让人盯着你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其实你每走一步,都是我让你走的!”
“你唯一能决定的一就是你什么时候去死!”
“现在,我允许你选个方式!”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松井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想自杀!”
“你来杀我吧!”
“我欠你的,我还!”
“但……让我死得像个人!”
徐邵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缓缓挂了电话。
然后吩咐阿积:“松井那边,不急!”
“先放他三天!”
“让他在街上走!”
“让他吃饭没人接待!”
“住酒店没人开门!”
“找朋友全被拉黑!”
“我要他知道”
“他是一个连死都没人帮的废物!”
三天过去了。
松井像一条被丢进臭水沟的野狗,拖着一副骨瘦嶙峋的身体,在港岛的大街小巷里游荡。
他再也不是那个从东京风光出征、意气风发的三口组情报主事人,而是一个连夜总会保安都不让进门的落魄中年男人。
没有人再给他开门。
没有人再接他电话。
以前为他端茶送水、叫他“松井先生”的那帮社团代表,现在见了他,像见了瘟神。
三天,足够毁掉一个人最后的尊严。
而徐邵泽,一句话都没再说,连杀他的兴趣都没有。
这是最狠的羞辱。
直到第四天早上,松井终于鼓起最后一点力气,打了一个电话一给东条山支。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接通。
松井靠在电话亭里,手哆哆嗦嗦地抓着话筒,声音低得像蚊子。
“山支君……是我!”
“我出事了!”
东条山支的语气冷得像铁。
“你还敢打给我?”
“你还有脸叫我山支君?”
松井苦笑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
“我也知道……我让你很被动!”
“但你得听我说完!”
“我没有背叛你,也没骗你!”
“这次的事,是我失算!”
“我承认,我输了!”
“我低估了徐邵泽,也高估了自己!”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松井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疲惫。
“现在没人信我了!”
“三口组那边也不可能再管我!”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但我不想就这样死!”
“更重要的是”
“徐邵泽还活着!”
“他不死,我们谁都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我可以死!”
“但在我死之前,我想帮你把他拉下马!”
“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要钱,不要权!”
“你让我做狗都行!”
“我只想做一件事一”
“帮你干掉徐邵泽!”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传来东条山支低沉的声音:
“你有什么底牌?”
松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还有一条供应链,没暴露!”
“是当初在棉北做生意的时候,我留的后门!”
“那边现在手里有一批特殊货,可以在港岛短期内制造混乱!”
“只要我安排好,至少能瘫掉东星帮的一条物流线!”
“更重要的是,我还能搞到徐邵泽在南线一批投资人的名单!”
“只要你敢接,我就能让他资金链断裂!”
“到时候,哪怕他不倒,也得跪一阵!”
东条山支沉默了更久。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松井确实是个垃圾,但也是个能动脑子的垃圾.
东星越来越强,徐邵泽不但在地下圈子稳住了,还往商界渗透。
很多港岛原本中立的老派资本家,已经在悄悄转投东星旗下的影业、物流、地产生意。
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徐邵泽不满足做帮派龙头,他要做整个城市的主人。
一旦让他真成了气候,到时候三口组想进来,就不是靠枪、靠钱能搞定的了。
松井虽然臭了,但他手里这些信息,确实能造成动荡。
短暂的沉默后,东条山支终于开口。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但你要记住”
“你现在不是我手下!”
“你是我养的狗!”
“你出事,没人救你!”
“你死了,也没人会替你收尸!”
松井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我明白!”
“我就是条狗!”
“你说咬谁,我就咬谁!”
“你说让我跳楼,我都不带眨眼的!”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松井!”
“我是东条山支的一条狗!”
东条山支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他的副手松田带着一辆车出现在松井所在的街头。
车停下,车窗摇开。
“上车!”
“山支先生要见你!”
松井坐进车里,一句话没说,只是把自己整个人压进座椅里,像个死过一回的人。
一个小时后,松井被带到了东条山支的秘密据点。
东条山支坐在屋子中央,面无表情,眼神像盯着一只癞皮狗。
松井脱掉外套,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给我一个月!”
他低声开口。
“我要的是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内,我会把徐邵泽的供应链、资金链、外线生意全部搅乱!”
“我要他四面楚歌,防不胜防!”
“我会让他根本顾不上扩张,只能守着他那点旧地盘喘气!”
东条山支不耐烦地道:
“具体!”
松井抬起头,眼神一点点恢复了冷静。
“我有一个叫梁天的联系人!”
“在太南那边有批‘替代品’货源,可以借壳投放到港岛,对东星现有的娱乐场所造成剧烈冲击!”
“东星现在做的是高级生意,靠品控和服务!”
“我这批货,能把他的场子拉到泥地里!”
“而他最怕的,就是品控崩!”
“同时我还会安排几个虚假融资项目,专门引诱他南线的资金合作人加入!”
“等他一投,就会发现血本无归!”
“这几个人,我都已经接触过!”
“只差启动!”
“你只要给我一点资金一还有一个联络点!”
“剩下的,我来办!”
“办成之后,你要怎么处置我,我没意见!”
东条山支看着他半晌,冷冷道:
“你最好成功!”
“这次,要是再失手!”
“我会亲手把你剁碎,喂狗!”
松井低下头,声音沙哑。
“明白!”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徐邵泽不是神!”
“他也有软肋!”
“这一次,我就把他往死里按!”
东条山支没有再看他。
只对身边的松田道:
“给他一个小仓库,让他自己动!”
“但记住,别给他太多资源!”
“我们是用狗,不是养狼!”
松井缓缓站起来,像条被剥皮的野狗,眼神却闪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