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文脉,唯有德者居之,唯有力行者承之!”
萧凌云的声音如同天宪,响彻云霄。
“而你李长思,不过是镇北侯萧长风门下一条摇尾乞怜、噬主求荣的恶犬!也配与我谈圣人之道?论文脉正统?!”
他抬手,对着李长思的方向,轻轻一挥。
嗡!
那漫天旋转的文运金莲,瞬间光华大盛!
每一朵金莲都化作一柄柄凝练无比、锋锐绝伦的金色小剑。
万剑齐发,如同金色的暴雨,带着洞穿虚空、涤荡邪魔的煌煌正气,朝着李长思攒射而去。
剑气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李长思身上的灰袍瞬间被撕裂成漫天碎片。
他拼命催动残存的浩然正气护体,但那金色的剑雨蕴含着至圣法相加持的圣道法则之力,无坚不摧。
一道道或深或浅、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遍布他全身。
鲜血如同喷泉般迸射而出,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不!我还没败!我还没败!”
李长思状若疯魔,眼中只剩下疯狂和不甘。
他死死扣住《春秋断章》仅存的一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儒道本源,给我燃!!!”
他竟是不惜一切代价,开始疯狂燃烧自己苦修数十载的儒道根基和文运本源。
一股惨烈、狂暴、带着玉石俱焚气息的血色火焰,自他丹田文宫处升腾而起。
轰!
强行燃烧本源带来的短暂而狂暴的力量,如同回光返照,硬生生逼退了缠绕在《春秋断章》上的丹书铁券圣纹锁链。
那半卷残书再次落入他手中,爆发出最后,也是最不稳定,且最危险的血金色光芒!
“我是未来的翰林首席!文脉之主!我李长思,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毛头小子!绝不可能!”
他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着,声音已经完全变形,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萧凌云看着李长思如此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口中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那叹息中带着一丝悲悯,更多的却是对执迷不悟者的决然。
“李长思,当你背弃文脉正道,屈膝于权贵门下的那一刻起,你的道心,便已蒙尘。你的败局,早已注定。”
话音落,剑光起!
锃——
君子剑,终于完全出鞘!
一道纯粹、凝练、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正气的青色剑芒,如同划破混沌的第一缕晨曦,自剑鞘之中喷薄而出。
剑芒所过之处,那由李长思燃烧本源换来,看似坚不可摧的血金色护体屏障,竟如同烈日下的薄雪,瞬间消融瓦解,脆弱得不堪一击!
剑势快如惊鸿,疾若闪电!
带着一股裁决叛逆、肃正文道的无上意志!
噗嗤——
剑芒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李长思的右肩胛骨。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将其如同破麻袋般,狠狠钉在了空中楼阁一根粗大的朱漆廊柱之上。
鲜血顺着剑身和廊柱,汩汩流淌。
“呃……啊!”
李长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丝。
萧凌云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长思的心头。
他来到被钉在柱子上的李长思面前,君子剑那冰冷的剑尖,稳稳地抵住了对方因痛苦和恐惧而剧烈蠕动的咽喉。
萧凌云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古井深潭:
“现在,你可后悔?”
李长思面色死灰,眼神涣散。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向萧凌云身后那尊依旧散发着无尽威严的至圣先师法相。
又感受到咽喉处那冰冷的死亡触感,求生的本能和最后一丝扭曲的怨恨混合在一起,他突然发出如同夜枭般刺耳癫狂的笑声:
“后……后悔?哈哈哈!”
他咳着血沫,眼神怨毒地盯着萧凌云:“萧……萧凌云……你……你敢杀我吗?!咳咳……我……我是小侯爷萧天赐的授业恩师!”
“他……他已前往真武学院求学!那……那可是武道圣地!待他学成归来,必是宗师之尊!”
“他若得知恩师死于你手……你认为……你还有你的翰林院……还能有活路吗?!”
“镇北侯府连同真武学院的怒火……你承受得起吗?!哈哈哈……你不敢杀我!你不敢……呃……”
他的狂笑和威胁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冰冷的剑光,已然闪过。
“聒噪!”
萧凌云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拂去了一只扰人的苍蝇。
嗤!
君子剑的剑锋,精准而决绝地抹过了李长思的咽喉。
李长思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怨毒和不甘,都瞬间凝固在他骤然放大的瞳孔之中。
只剩下喉咙被割裂后,气流涌出时发出的,无意义的嘶哑嗬嗬声。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灰袍,染红了廊柱,也染红了他手中那半卷最终黯淡下去的《春秋断章》。
君子剑,斩君子境!
萧凌云手腕一抖,甩落剑锋上的血珠,归剑入鞘。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与肃杀。
下方,整个翰林院上下,在死寂了一瞬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所有学子激动得热泪盈眶,相拥而泣。
杨天真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
然而,就在萧凌云准备伸手,取回那被钉在柱子上、沾染了污血的半卷《春秋断章》之时——
异变,再生!
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李长思,你欲何为?!”
萧凌云猛然回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被钉在廊柱之上,咽喉割裂的李长思,颈间鲜血依旧如泉涌出。
但他的丹田处,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一股毁天灭地,狂暴到极点的戾气正疯狂地翻涌凝聚!
他布满血污的脸上,竟然挤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狞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死死盯着萧凌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