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天真地眨眨眼,“墨二少可是专情的很,为了南氏的千金,做出了不少令人咂舌的事情。”
墨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恢复了那副假笑:“薄夫人说笑了。”
他看了看手表,“抱歉,我还有约,先失陪了。”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言欢一眼,“代我向言叔叔问好。”
看着墨延离去的背影,言欢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俞牧迟立刻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没事了。”
柳婳和薄斯聿交换了一个眼神。
墨延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俞非晚轻轻握住陆临州的手,低声问:“墨家和我们有过节吗?”
陆临州摇头:“商业竞争而已。”
但他紧锁的眉头泄露了真实想法——事情没那么简单。
言欢终于找回了声音,她抬头看向俞牧迟,眼中满是歉意:“牧迟,我......”
“不用解释。”
俞牧迟打断她,声音温柔却坚定,“过去的事不重要。”
柳婳坐到言欢另一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墨延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别上当。”
言欢接过水杯,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当初言家确实想让我和墨循联姻,但有我爸爸妈妈拦着,最后不了了之。”
她咬着下唇,“我没想到墨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因为他是个卑鄙小人。”
薄斯聿冷冷地说,“墨家一贯如此。”
陆临州环顾四周,注意到不少好奇的目光正投向这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几人转移到了VIp休息室。
关上门后,言欢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因为我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俞非晚坐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柳婳则直接问道:“墨延为什么针对你?仅仅因为联姻没成?”
言欢摇头:“不只是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墨家一直想吞并言氏在医药领域的市场份额,联姻只是手段之一。后来我爸爸研发的新药抢占了墨氏大半市场,他们怀恨在心。”
俞牧迟眼神一凛:“所以今天他是来示威的。”
薄斯聿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墨延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其他目的。”
陆临州点头赞同:“我们需要小心。我和非晚的订婚宴,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柳婳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延的出现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原本晴朗的天空上。
而暴风雨,可能才刚刚开始酝酿。
宴会厅二楼的回廊上,陆君辞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水晶酒杯,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觥筹交错的人群。
他今年四十八,但鬓角已见银丝,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一套深蓝色定制西装衬得他气场沉稳如山。
他的视线锁定在那个穿梭于宾客间的灰色身影上——墨延。
这个年轻人就像一条毒蛇,优雅而致命,所过之处无不引起一阵微妙的骚动。
“墨家的小子......”
陆君辞轻啜一口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欣赏这个有勇有谋、肯为家族付出一切的年轻人,但那份阴狠劲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更反常的是,墨延这个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出席公开场合,今天却亲自现身陆家的订婚宴。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城。”陆君辞头也不回地唤道。
身后如影子般静立的保镖立刻上前半步:“先生。”
“加派人手,”
陆君辞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许放过。”
“是。”阿城迅速退下,耳麦中已经开始低声部署。
陆君辞的目光追随着墨延。
不出所料,那年轻人很快注意到了现场突然增多的安保人员。
墨延的脚步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发现了吗?”
陆君辞轻哼一声,“发现了也无妨。”
他太了解墨家人的作风了。
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墨延今天的目标根本不是订婚宴本身。
那么,会是陆家和俞家的联姻?还是......
正思索间,陆君辞看到墨延拿起一杯酒,径直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呵,主动上门了。
“陆董,好久不见。”
墨延的声音先于人至,那种刻意拿捏的腔调让陆君辞后背的汗毛微微竖起。
他转身,面上已挂上得体的微笑:“墨总,稀客啊。”
两人碰杯,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延的镜片反射着吊灯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您出国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亲自回国操办。”
陆君辞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
这话里有话!
墨延是在提醒他,陆临州不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而是害死那个女人的凶手留下的血脉。
这个年轻人居然连这种陈年旧事都挖出来了,不愧是墨家培养的毒蛇。
“临州是我唯一的血脉,”
陆君辞的声音沉稳如钟,眼神锐利如刀,“他的事自然是陆家的事,陆家的事也是我的事。”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墨延镜片后微微闪烁的目光,继续道:“只是家临州运气太好,爱上的女人刚好是薄总夫人的姐姐。”
墨延的眸色明显一顿,虽然很快恢复了平静,但眼底已多了几分阴沉。
陆君辞在心里冷笑,看来薄陆两家的联姻确实戳中了墨家的痛处。
“是啊,”
墨延的声音像掺了冰渣,“陆家和薄家成了连襟,日后也不知薄陆两家到底会跟谁姓?”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陆君辞大笑出声,引得周围几位宾客侧目。
他拍了拍墨延的肩膀,力道刚好让对方感到轻微不适:“年轻人就是爱操心。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凑近墨延耳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谁能笑到最后。”
墨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又挂上那副虚伪的笑容:“陆董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