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看了她一眼,明知道这是支开他的借口,但还是起身去了饮品区。
柳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啧啧,”
言欢凑过来,一脸促狭,“薄总吃醋的样子真可怕,不过你驯服他的样子更帅!”
柳婳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他不是吃醋,只是在宣告主权而已。”
俞非晚掩嘴轻笑:“看来斯聿很在乎你。”
柳婳正要回答,薄斯聿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橙汁和一杯威士忌。
他将橙汁递给柳婳,自己则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
“在聊什么?”他状似随意地问。
言欢刚要开口,柳婳就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在聊大姐的订婚戒指,真漂亮。”
薄斯聿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
他坐在柳婳身边,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占有性的姿态。
几个女孩正聊得热火朝天。
柳婳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最近在拍卖会上的一件趣事,言欢笑得前仰后合,俞非晚则优雅地掩着嘴,眼角笑出了细小的纹路。
几位男士看似随意地坐在她们身旁,寸步不离地守着各自的爱人。
薄斯聿的身体几乎快要粘在柳婳身上,手中香槟杯里的酒液几乎没动过,目光始终锁定在柳婳身上;
陆临州正与俞牧迟低声交谈,但每隔几秒就会不自觉地看向俞非晚的方向;
而俞牧迟虽然表面上在听陆临州说话,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言欢是否需要添饮料。
“然后那个拍卖师居然把乾隆年间的花瓶说成了康熙年间的!”
柳婳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当场就......”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
视线越过言欢的肩膀,她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那人约莫三十五岁上下,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着看似温和实则虚伪的笑容。
他的气质阴沉得像一团移动的雾霭,所过之处,周围的宾客都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柳婳微微蹙眉。
这个男人看起来莫名眼熟,特别是那副金丝眼镜和镜片后算计的眼神,像极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墨循。
薄斯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冷得像冰:“他就是墨循的大哥。”
柳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墨家的人——难怪让人这么不舒服。
“薄总,陆总,”
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刻意的圆滑,“不过一段时间未见,想不到你们居然成了连襟。”
陆临州率先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俞非晚护在身后:“墨总。”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脊背明显绷直了,“这是我的未婚妻,俞非晚。非晚,这是墨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墨延。”
俞非晚迅速调整表情,露出得体的微笑。
原来这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墨家继承人。
她伸出右手:“墨总,久仰大名。”
墨延虚握了一下她的指尖,一触即放:“俞总,久仰。”
他的目光在俞非晚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俞非晚保持着微笑,但后背已经泛起一阵寒意。
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想起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明明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墨延的视线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言欢,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欢欢,怎么见着大哥也不打个招呼?”
俞牧迟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言欢:“大哥?”
言欢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她慢慢站起身,笑容僵硬得像戴了层面具:“墨总,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想乱攀亲戚,咱们还是......”
“虽然你最终没有和我弟弟阿循联姻,”
墨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惋惜,“但两家的情谊还在,你可以继续叫我大哥。”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了热油里。
言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看向俞牧迟,眼中满是慌乱。
柳婳敏锐地注意到言欢的反应,立刻起身挽住她的手臂:“欢欢,陪我去补个妆吧。”
她给了薄斯聿一个眼神,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墨延却侧身一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薄夫人何必着急离开?正好大家都在,不如聊聊。”
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说起来,薄氏最近在城东的那块地,可是让我们墨氏很感兴趣呢。”
薄斯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如同一道屏障隔开了墨延和两位女士:“商业上的事,改天到我办公室谈。”
声音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陆临州也站到了俞非晚身边,温和却坚定地说:“墨总,今天是我和非晚的订婚宴,只谈风月,不谈生意。”
墨延的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笑出声:“好一个只谈风月。”
他举起酒杯,假意抿了一口,“那我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他的视线却落在言欢身上,“也祝言小姐......婚姻幸福。”
言欢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墨循分明是在提醒她,当初言家族人起哄,若非她父母死命的阻止,差点不顾她的意愿,为了商业利益把她强行嫁给墨循那个花花公子。
俞牧迟突然伸手揽住言欢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传达着支持:“谢谢墨总祝福。不过现在该称她为俞太太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宁折不弯。
墨延挑眉看向俞牧迟:“哦?俞二公子入赘?”
他故作惊讶地看向言欢,“言叔叔居然同意了?我记得他当初可是......”
“墨延。”
薄斯聿冷冰冰地打断他,“适可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
几位男士之间的气场剑拔弩张,周围的宾客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不自觉地退开了一些。
柳婳看着墨延那副虚伪的嘴脸,突然笑了:“墨总这么关心别人的家事,不如多花点时间管管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