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内,随着匪徒们的放肆行动,乘客们的恐惧感愈发浓烈。
靖尧的冷静与端庄让乘客们愣住了,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竟然是中共的人?乘客们个个目瞪口呆,心中难以置信。
洪九打断了这份震惊:“她是中共罗亦农的余党。”他的话音刚落,便试图抓住靖尧的长辫子。然而,靖尧反应迅速,头发如鞭,狠狠划过洪九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我警告你们,别惹我!”靖尧怒声道,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但她的坚定与果敢让众人感到一丝振奋。
气氛愈发紧张,洪九揭露了靖尧的“真实身份”:“原名张景慧,又名光奇,奉天人,祖籍临沂兰山县柳庄村。”他一口气说出靖尧的来历,像是在揭示一个惊天的秘密,令乘客们愈发震惊。
王至诚听得心中一震,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现出许多革命先烈的面孔,像鉴湖女侠秋瑾、党中央妇女部第一任部长向警予等人,她们都是为了理想献身的女性。
洪九以为掌握了靖尧的证据,得意地说:“中共北方党组织先派遣来东北军的黎天才去年的夏天,已被张大帅部下逮捕入狱。中共特科为了接近张学良,又派遣金梦尘(金剑啸)奉天。靖尧就是来找金梦尘的情报人员。”
王至诚心想:金梦尘原名金承栽,又名金剑啸,号培之,笔名巴来、健硕。辽宁省沈阳市人,小说家、诗人、画家、剧作家兼导演,怎么也是中共情报人员?
洪九说:“就是靖尧、金梦尘这些人,名义上是作家、记者、书画家、教育家,等等。可他们的真正身份是中共间谍。”
洪九的话令王至诚心中暗想,金梦尘的才华与革命精神为何总是与靖尧相连。
洪九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去年中共江浙区委书记陈延年被捕、就义期间,张景荟为了避难来到哈尔滨做妇女工作,依旧与金梦尘保持联系。今年3月,她成为中共满洲省委的秘书。”他一字一句,像是在揭示靖尧的命运。
“陈乔年也死了啊!死得壮烈!”王至诚心中一痛,想起自己在上海监狱与陈乔年短暂交集的情景,如今听闻此事,愧疚感愈加浓烈。
洪九毫不留情地继续逼问:“你白天外出教书,晚上抄写中共文件、宣传材料。你不想献上你的青春与生命吗吧?”他的手中枪口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准备对靖尧下手。
“好一个移花接木,你不当书画家、小说家,可惜了!”靖尧镇定地回应,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她依旧保持着冷静。
就在此时,洪九的枪已经顶在靖尧的胸膛上,狞笑着逼问:“谁能证明你不是中共满洲省委派来的人?”
王至诚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革命女英烈张挹兰与向警予就义的场面,她们在生死关头仍然扞卫信仰的身影令他心痛不已。他站了出来,说道:“她不是中共!是我的女友。放了她!”
洪九的目光锁定在王至诚身上,连连质问:“她——你的女友?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他希望通过王至诚的话得到更多线索。
“她真的是我的女友。我北京美专的同学安峨,安靖尧。”王至诚紧张地解释,深知事情的严重性,靖尧的身份不容小觑,她的生命在此刻岌岌可危。
洪九眼神一凛,像是在思考王至诚的言辞,逐渐向靖尧靠近:“张景荟,东北辽宁人,打进张作霖府的卧底李宜先生。”
王至诚心中一惊,李宜的真实身份他并不了解,但他知道,若靖尧被认定为特工,将面临多么可怕的下场。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靖尧缓缓转身,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淡然道:“你们是东北军,总不能和强盗一样。容我去卫生间换身衣服,再跟你们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镇定,仿佛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洪九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靖尧拉着旅行包,握着画轴从容地走向卫生间,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就在此时,洪九点燃一支烟,得意地吐出烟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靖尧却迟迟没有回来,洪九开始心生不安,急忙带着手下去查看。
王至诚也随他们一起跑到了卫生间,发现门紧闭着。洪九敲了几下,但里面没有回应,最后他命令手下撞开房门,结果却见房间空无一人,只有车窗被打开,飘荡着一丝凉风。
王至诚顿感不妙,心里一紧,想要越窗救她。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留着分头、戴着眼镜、牙齿如虎的少年金梦尘(金剑啸)正拼命地推着靖尧离开火车的边缘。
火车轰鸣而过,王至诚心中充满焦急,想要冲出去,但洪九狡猾地带着手下朝后面的车厢奔去,王至诚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我绝不能让她就此消失!”王至诚的心中暗叫,他下定决心,拼尽全力去追寻。他看到洪九和马福田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枪战,火光与硝烟交织,像是撕裂了整个夜晚的宁静。
“靖尧!”他心中呼喊,拼命向前冲去,脑海中不断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点滴回忆。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后果,那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子,她的生命在此刻悬于一线。
洪九的狡猾与凶狠让这一切变得异常艰难,枪声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王至诚心中的勇气与决心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他的手伸出,终于触碰到了靖尧的手掌。
“快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使命感,绝不让任何一个心爱之人落入敌人之手。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被抛诸脑后,王至诚与靖尧的命运紧紧相连,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他们必须团结、坚强,无论前方有多危险,绝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