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南向议
天险峰顶,寒风呼啸,却吹不散帐中凝重的气氛。
冉闵居中而坐,两侧分坐着李农、董狰、墨离、慕容昭、雷暴等核心将领。
案上摊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势力范围。
“丞相的信,诸位都已传阅。”冉闵打破沉默,声音沉稳。
“长安局势生变,姚苌与氐族贵族已经联手。”
“王猛丞相处境艰难,后续援助恐难以为继。”
“苻坚陛下建议我们...南下江东,投奔东晋。”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董狰第一个反对,狼首面具下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
“投奔东晋?那些只会清谈的江南懦夫,也配让我们投奔?”
“我黑狼骑,宁可战死沙场,绝不向南人低头!”
雷暴也拍案而起:“天王!咱们在北边打生打死,为汉人争一口气!”
“现在却要去江南,看那些士族的脸色?我老雷第一个不答应!”
李农相对冷静,但眉头紧锁:“东晋朝廷门阀林立,内部倾轧严重。”
“我等北方武人过去,必受排挤。且江南水网纵横,非我北方步骑用武之地。”
众人的目光,投向墨离和慕容昭,期待他们的意见。
墨离轻抚,地图上的江东地区,缓缓道。
“东晋虽非理想之地,但眼下,确是唯一可行之路。”
“慕容恪在北,姚苌在西,前秦援助中断,我们困守孤山,终非长久之计。”
慕容昭却摇头:“江东门第之见极深…”
“我等在北地与胡虏血战,他们却视我们为粗鄙武夫。”
“且冉天王以杀胡立名,与江东士族推崇的‘仁政’理念相悖,恐难相容。”
冉闵静静听着,各方意见,目光始终停留在地图上。
良久,他缓缓抬头:“诸位所言,皆有道理。”
“但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苻坚陛下,会建议我们南下?”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健康位置。
“东晋虽弱,但据长江天险,物产丰饶,人口众多。”
“更重要的...他们是,汉家正朔所在。”
确实,尽管东晋偏安一隅,但仍是华夏正统象征,在汉人心中有着特殊地位。
“我们北上复国之路已被阻断,西进关中也无可能。”冉闵继续分析。
“为今之计,唯有南下,但不是去投奔,而是去...合作。”
“合作?”董狰不解,“那些江南士族,岂会与我们合作?”
冉闵眼中闪过锐光:“正因为不会,才更要让他们会!”
“东晋朝廷,并非铁板一块,主战派与主和派明争暗斗。”
“若我们南下荆襄,威胁建康,同时示之以利,未必不能打开局面。”
墨离眼中一亮:“天王的意思是...,以战促和?”
“正是。”冉闵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我们要让东晋朝廷明白…”
“与我们合作,可共抗慕容氏;与我们为敌,则腹背受敌。”
李农道:“但我军擅长步骑野战,南下后面对江河纵横,水战非我所长啊。”
冉闵微笑:“所以我们需要盟友...或者说,利用别人的矛盾。”
他的手指移向西南部:“成汉李势,据蜀地已久,素有东出之志。”
“若我们能与之联合,东西夹击荆襄,东晋必震恐。”
“与成汉联合?”慕容昭惊讶道,“李势暴虐,名声极差,与之联合恐失人心。”
冉闵淡然道:“政治之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李势想要东出,我们需要南下,各取所需而已。待事成之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寒光,已说明一切。
计议已定,冉闵开始部署:“墨离,你立即派人前往成都,试探李势意向。”
“记住,不要直接提结盟,先以贸易为名,观察其态度。”
“李农,你负责整训部队,特别是要加强,渡河作战训练。”
“我们北方儿郎不习水战,但至少要懂得,如何应对江河障碍。”
“董狰,你挑选精锐,组建先遣队,秘密南下,侦查荆襄地形和东晋布防。”
“雷暴,你联络山寨豪强,特别是长江一线的水寨,看看哪些可以为我们所用。”
众人领命而去,帐中只剩冉闵和慕容昭。慕容昭轻声道:“天王真决定南下了?”
冉闵望向帐外连绵群山,目光深邃,“昭,你知道吗?”
“当年永嘉之乱,衣冠南渡,我冉氏先祖选择留在北方,坚守故土。”
“如今,我却要带领大家南下,真是造化弄人。”
慕容昭柔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留在北方是为坚守,如今南下是为图存。”
“只要心中装着华夏,身在何处都是汉土。”
冉闵转身凝视她:“你有一半慕容血脉,却如此心向汉室...值得吗?”
慕容昭微微一笑:“我母亲是汉人,教我读诗书,明礼仪。”
“血脉或许混杂,但文化认同在心。天王为汉家而战,我便为天王而战。”
冉闵心中感动,却只是轻轻点头:“准备一下吧,南下之路,绝不会平坦。”
第二幕: 南国雨
墨离派出的使者,历经艰辛,终于抵达成都。
成汉都城虽不及长安、邺城宏伟,却也颇具规模。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显示出蜀地的富庶。
但仔细观察,可见士兵横行,百姓面带惧色,显然是李氏暴政的结果。
使者以商人身份,求见成汉官员,献上礼物,表达“互通有无”的意愿。
接待的官员态度傲慢,但看到珍贵的北方毛皮和药材后,态度明显好转。
“北边现在情况如何?听说冉闵还在跟慕容恪打?”官员试探着问。
使者谨慎回答:“战事胶着。冉天王英勇,但缺少粮草支援,处境艰难。”
官员眼中,闪过狡黠之光:“哦?既然如此,为何不投奔我大成国?”
“我主英明神武,最喜英雄豪杰。”
使者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小的只是商人,不敢过问军国大事。”
“不过若两国能通商往来,于民生计大有裨益。”
几次接触后,使者逐渐摸清,成汉朝廷的情况。
李势昏庸暴虐,大权掌握在,宰相解思明和宠臣王嘏手中。
二人明争暗斗,都欲扩大,自身势力。
与此同时,董狰的先遣队,也已南下潜入荆襄地区。
与北方粗犷风光不同,江南水乡景色秀美,河道纵横,舟楫往来。
但这片看似宁静的土地上,却暗藏杀机。
东晋在荆襄地区布有重兵,由名将桓温之弟桓冲统领。
桓冲治军严谨,沿江设防严密,渡口关卡皆有重兵把守。
先遣队扮作商旅,沿江侦查数日,发现很难找到,渡江的突破口。
东晋水军巡逻频繁,沿岸居民也较为警惕,陌生人很难接近江防要地。
一天,先遣队在一处小镇歇脚时,偶然听到一个消息。
当地豪强周氏与官府有隙,因土地纠纷结怨已久。
队长心中一动,设法接触周家的人。几经周折,终于见到周氏族长周抚。
周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带忧色,但对北方来的“商人”颇感兴趣。
“听说北边出了个冉天王,杀得胡人闻风丧胆,可是真的?”周抚好奇地问。
队长谨慎回答:“确有其人,冉天王英勇无敌,如今已收复不少失地。”
周抚叹道:“要是冉天王,能打到江南来就好了。”
“把这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都清理清理。”
队长心中暗喜,表面却道:“周先生慎言。”
“东晋毕竟是汉家正朔,冉天王也是汉家英雄,岂会自相残杀?”
周抚冷笑:“什么正朔不正朔,欺负起百姓来,比胡人还狠!”
通过周抚,先遣队了解到,更多荆襄地区的情况。
东晋内部矛盾重重,门阀士族欺压百姓,民众怨声载道。
特别是桓冲与朝廷权臣不和,荆襄驻军粮饷,时常被克扣,士气不振。
这些情报,被迅速传回天险峰,冉闵得知后,沉吟良久。
“看来东晋外强中干,内部矛盾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既是机会,也是风险。”
机会在于,可以利用内部矛盾,打开缺口。
风险在于,混乱的江东,可能更难预测和应对。
就在这时,墨离的使者从成都返回,带回成汉朝廷的回应。
“李势愿意结盟,但条件苛刻。”使者汇报。
“他要我们先行出兵荆襄,吸引桓冲主力,然后他再出兵夹击。”
“事成之后,他要荆襄七郡,我们只能得三郡。”
董狰大怒:“好个贪心的李势!我们打头阵,他摘果子,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冉闵却淡然一笑:“答应他。”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冉闵。
“天王,这...”李农欲言又止。冉闵道:“李势贪婪,正可利用。”
“我们先假意答应,待拿下荆襄,再与他理论不迟。”
“届时主动权在我,由不得他,漫天要价。”
墨离道:“还可借此试探东晋反应。若东晋恐惧,主动与我们和谈,岂不更好?”
战略既定,冉闵开始积极准备南下。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消息打乱了所有计划。
慕容昭收到一封密信,阅后脸色大变。“怎么了?”冉闵关切地问。
慕容昭颤声道:“慕容恪...,突然病重昏迷。”
“慕容俊急召慕容泓回龙城,可能是要...。”
帐内顿时一片寂静,慕容恪是慕容燕国的顶梁柱。
他若倒下,整个北方局势,将发生巨变。冉闵目光锐利:“消息可靠吗?”
慕容昭点头:“是我在慕容部的内线传来的,应该可靠。”
墨离立即道:“天王,这是天赐良机!”
“慕容恪若死,慕容氏必内乱,我们可趁机北上,收复失地!”
许多将领纷纷附和,与南下江东相比,他们更愿意,北上收复故土。
就连一直主张,南下的李农,也动摇了。
“确实,若慕容恪真有不测,是我军北返的良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冉闵身上,等待他的决定。
北上还是南下?这个抉择,将决定这支军队,乃至整个北方汉人的命运。
冉闵沉思良久,缓缓抬头:“不,我们依旧南下。”
众人愕然。“为何?”董狰忍不住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冉闵目光深邃:“慕容恪病重,消息未必属实。”
“即便是真,慕容俊召慕容泓回龙城,也可能是铲除权臣的计谋。”
“慕容泓若回龙城,凶多吉少;若不回,则慕容氏分裂。”
“无论哪种情况,慕容氏都会内乱一阵,但这内乱能持续久久?”
“我们若北上,很可能陷入,慕容内斗的泥潭,反而难以脱身。”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坚定地,指向南方。
“南下之路虽险,但主动权在我。东晋内部矛盾,可为我所用。”
“待我们在江南立足,进可北伐中原,退可偏安一隅,这才是万全之策。”
众人默然,不得不承认,冉闵的分析更有远见。
“但是...”冉闵话锋一转,“我们也要做好北上准备。”
“若慕容氏内乱确凿,也可改变计划。军事之道,虚虚实实,不可拘泥。”
于是,南下准备继续,但同时加强了,对北方局势的监控。
几天后,更详细的情报传来:慕容恪确实病重,但并非昏迷,仍在勉强理事。
慕容俊确实召慕容泓回龙城,但慕容泓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
慕容氏内部,暗流涌动,但尚未公开分裂。
冉闵得知后,对众将道:“看来我的判断没错。”
“慕容俊与慕容泓已生隙,但还未到决裂程度。此时北上,实为不智。”
南下之议,遂定。
第三幕: 大江横
深秋时节,冉闵军开始秘密南下。
为避开慕容镇的监视,部队分多路行动,约定在汉江北岸的指定地点会合。
沿途尽量昼伏夜出,避开城镇,减少暴露风险。
南下的路程远比预想的艰难,部队多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潮湿气候和水网地形。
许多人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非战斗减员严重。
更麻烦的是,东晋方面似乎有所察觉,加强了江北地区的巡逻和盘查。
几次险些与晋军遭遇,全靠墨离的情报网,提前预警才得以避开。
经过半个多月的艰难行军,部队终于抵达汉江北岸。
这里是预定的会合点,一个名为乌林的小渔村。
站在汉江边,几乎所有北方将士,都被这浩瀚江面震撼了。
他们见过黄河的汹涌,但汉江的宽阔浩渺,还是超出了想象。
“这...这怎么过得去?”一个士兵喃喃道,语气中带着绝望。
江面宽阔,波涛汹涌,晋军战船来回巡逻,防守严密。
偶尔有民间小船试图渡江,都被晋军拦截检查。
冉闵面色凝重,他料到渡江不易,但没想到如此困难。
“必须尽快渡江,否则一旦被晋军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李农忧心忡忡。
董狰提议:“不如强攻一个渡口,抢船渡江?”
墨离摇头:“太冒险,晋军水师强大,我们缺乏水战经验,强攻无异送死。”
雷暴道:“我联络了一些,水寨朋友……”
“但他们都不敢,公然与官府作对,只愿暗中提供,少量帮助。”
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冉闵下令部队隐蔽在,乌林附近的芦苇荡中,同时派人与周抚联系,寻求帮助。
周抚很快派人回信,桓冲已得知有北方军队南下,加强了对江防的管控。
但他可以提供一些渡船,并建议从上游一处,水流较缓的河段夜渡。
风险很大,但别无选择。渡江前夜,冉闵召集众将,做最后部署。
“渡江后,我们首先占领,南岸的竟陵城。”
“那里守军不多,且周抚有人在内接应。”冉闵指着地图。
“占领竟陵后,迅速向荆襄腹地推进,迫使桓冲分兵来战。”
“同时,”他看向墨离,“立即与成汉联系,要求他们,按约定出兵施压。”
墨离点头:“使者已准备好,渡江后立即出发。”
慕容昭提醒:“将士们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性,渡江时恐有意外。”
“我已准备了一些,防晕船的药物,但效果难料。”
冉闵沉声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夜子时,准时渡江!”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渡江良机。
在周抚提供的向导带领下,部队悄悄向上游移动。
那里果然水流较缓,且有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可做掩护。
十几条小船,静静停在岸边,这是周抚能提供的全部运力。
每次只能渡百余人过江,全军渡完,需要整整一夜。
“前锋营先渡,占领南岸滩头,建立防御。”
冉闵下令,“中军营次之,后援营最后。”
董狰率黑狼骑率先渡江,小船在波涛中摇晃,许多北方将士面色苍白,强忍呕吐。
所幸晋军巡逻船刚过,下一班还需半个时辰。
第一批,顺利抵达南岸,发出安全信号。
第二批、第三批...渡江行动,有条不紊地进行。
然而,就在第四批渡江时,意外发生了。
一条小船,因超载和操作不当,在江心翻覆!
船上十余名士兵落水,虽然尽力扑救,仍有几人被江水冲走。
落水士兵的呼救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很快引起了,晋军巡逻船的注意!
“有情况!”晋军战船上响起警报,数艘战船向事发地点驶来。
“加快渡江速度!”冉闵当机立断,“已经过江的部队,准备迎战!”
渡江行动,顿时紧张起来,小船来回穿梭,尽可能多运士兵过江。
晋军战船,越来越近,箭矢已经开始射来!
“用弩箭还击!”董狰在南岸下令,黑狼骑用强弩射击晋军战船,但效果有限。
晋军战船高大,且有防护,弩箭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更糟糕的是,大批晋军正从竟陵方向赶来,南岸滩头即将面临,两面夹击!
“天王!您先过江!”李农急道,“我来断后!”
冉闵摇头:“我最后一批走。李农,你带中军营过江,加强南岸防御!”
危急关头,北岸突然响起喊杀声!
原来雷暴的山寨武装及时赶到,从侧翼袭击了增援的晋军!
“雷寨主来得正好!”冉闵大喜,“全军加速渡江!”
在雷暴部的掩护下,渡江速度大大加快。
当最后一批士兵即将登船时,晋军主力已经逼近北岸。
“天王快走!”雷暴大吼,“我老雷断后!”
冉闵深深看了雷暴一眼:“保重!”随即登船离去。
雷暴率山寨武装拼死抵抗,为渡江争取时间。
这些熟悉地形的山寨好汉,利用芦苇荡与晋军周旋,且战且退。
天明时分,大部分冉闵军,已渡过汉江。
但雷暴及其部下,落入了晋军重围,生死未卜。
占领南岸滩头后,冉闵不顾疲惫,立即挥师进攻竟陵。
守军措手不及,加上周抚内应,打开城门,竟陵很快被攻占。
占领竟陵后,冉闵立即做三件事。
第一,加固城防,准备迎接桓冲的反扑。第二,开仓赈粮,收揽民心。
第三,派使者前往建康,表明“借地休整,共抗胡虏”的立场。
然而,东晋朝廷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第四幕: 建康忧
冉闵军渡江南下的消息,传到建康,朝野震动。
东晋皇帝司马曜,紧急召集大臣议事。朝堂上,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
宰相谢安神色平静,但内心忧虑,他早就料到,北方势力可能南下。
但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名声在外的“杀胡天王”冉闵。
“冉闵悍勇,但毕竟是北伧武夫,岂容他在江南撒野!”
权臣王国宝率先发声,“应立即命桓冲,派兵剿灭!”
尚书令王导,却持不同意见:“冉闵虽粗鄙,确是抗胡英雄。”
“今主动来投,若拒之门外,恐寒天下汉人之心。”
“不如招安,令其驻守北疆,为我屏障。”
王国宝冷笑:“王公何其天真!冉闵这等枭雄,岂甘为人之下?”
“今日招安,明日就可能反噬!”
双方争论不休,司马曜年轻缺乏主见,只能眼巴巴看着谢安:“谢爱卿以为如何?”
谢安沉吟片刻,缓缓道:“冉闵来意不明,不可轻下结论。”
“当下之急,是加强建康防务,同时命桓冲谨慎应对,不可轻易开战。”
他心中另有算计,冉闵南下,固然是威胁,但也可能是,制衡桓冲的机会。
桓冲据荆襄,兵强马壮,已有尾大不掉之势。
若冉闵能在,荆襄立足,或可牵制桓冲。
于是东晋朝廷,做出矛盾的决定,一方面调集军队,加强防御。
另一方面,派使者与冉闵接触,试探其真实意图。
冉闵对东晋使者的到来毫不意外,他隆重接待使者,言辞谦恭。
表示“愿为江东屏障,共抗胡虏”,但拒绝交出兵权。
几轮接触后,东晋朝廷对冉闵的态度,分为三派。
以王国宝为首的强硬派,主张武力剿灭。
以王导为首的怀柔派,主张招安利用,以谢安为首的务实派,则主张观望待变。
就在东晋朝廷,举棋不定时,西线传来紧急军情。
成汉李势,果然出兵东进,攻打巴东地区!
桓冲不得不,分兵西援,减轻了冉闵的压力。
冉闵抓住机会,迅速扩大控制区,接连拿下几座城池。
他严令部队纪律,禁止扰民,与当地豪强合作,逐渐站稳脚跟。
但危机也随之而来。一天,慕容昭急匆匆找到冉闵:“天王,军中爆发瘟疫!”
冉闵大惊:“怎么回事?”慕容昭面色凝重:“似是江南特有的湿热疫。”
“将士们水土不服,抵抗力下降,极易感染。已经有多人病倒,传播极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冉闵为瘟疫焦头烂额时,墨离带来更坏的消息。
“东晋朝廷,已达成共识,决定武力解决我们。”
“桓冲正在集结兵力,不日即将来攻!”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冉闵军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更糟糕的是,成汉李势得知东晋大军来攻,竟然按兵不动,显然是想坐收渔利。
“背信弃义的小人!”董狰怒不可遏。
冉闵却异常冷静:“早就料到,李势不可靠。
“为今之计,唯有死守竟陵,等待转机。”
但转机在哪里?兵力悬殊,瘟疫蔓延,粮草有限...似乎已陷入绝境。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消息传来,北方的慕容恪病重!
慕容俊与慕容泓可能决裂,慕容燕国内战,可能要爆发!
整个北方局势,瞬间大变。
冉闵立即召集众将:“机会来了!慕容马上内乱,无暇南顾。”
“我们可借此说服东晋,证明我们的价值!”
他亲笔修书给谢安,陈述利害,若东晋与冉闵军合作…
可趁慕容内乱北上收复失地,若自相残杀,只会让胡虏得利。
同时,慕容昭提出,一个大胆建议:“我可尝试治疗瘟疫。”
“江南瘟疫与北方不同,需用特殊药材。若能治好瘟疫,必收收获民心。”
冉闵全力支持,慕容昭带领医疗队日夜研究,终于找到治疗瘟疫的药方。
她公开施药,不仅救治军中将士,也救治当地百姓,大大改善了与民众的关系。
谢安接到冉闵的信后,深思良久。
终于说服司马曜改变策略,暂缓军事行动,改为招安谈判。
东晋使者,再次来到竟陵,这次态度明显缓和。
双方开始就冉闵军的地位、驻地和粮饷等问题,进行谈判。
谈判艰难,但总算有了,和平解决的希望。
然而,就在谈判进行时,一个意外事件,改变了一切。
桓冲部下一个将领,擅自出兵,袭击竟陵外围阵地。
虽被击退,但激怒了,冉闵军中的强硬派。
董狰等将领要求报复,冉闵极力压制,但内部矛盾一触即发。
更糟糕的是,成汉李势见有机可乘,突然加大攻势,直逼江陵!
东晋朝廷大惊,急令桓冲全力西援,竟陵方向的压力骤减。
冉闵抓住这个机会,一边继续与东晋谈判,一边悄悄扩张势力。
夜幕降临,冉闵独自登上竟陵城头,南望建康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南下之路,远比想象的艰难,但总算在江南,站稳了脚跟。
前路依然凶险,但只要坚持下来,就有希望。
“天王,有江北消息。”墨离悄然走近,“雷暴寨主还活着。”
“他带领残部,在江北继续抵抗慕容镇,并送来一份厚礼。”
“什么礼物?”
墨离递上一面旗帜:那是慕容镇的帅旗!显然,雷暴部取得了重大胜利。
冉闵接过旗帜,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传令下去,将此旗悬挂城头,让所有人都看到:汉家军,不可侮!”
旗帜在竟陵城头升起,迎风招展。
南望建康,北思中原。冉闵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