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鬼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头讲起:“我母族与博陵崔氏乃是世交,我姓浅。
起初,我是去参加博陵崔氏嫡系举办的宴会,意在相看定亲,而与我青梅竹马的崔表哥,本就是我心中认定、即将定亲的对象。
可谁能料到,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变故陡生,我竟被人推下了荷花池。”
美妇人鬼眼中闪过痛苦之色,继续说道:“所幸,我带去的婆子深谙水性,她即刻跳进水中,奋力将我往岸边带。
就在快要到岸的时候,这个旁支的崔塑,也就是绑在那的糟老头,突然毫无征兆地跳下水中,不由分说地将我从婆子手中强行抢过去,而后把我救上了岸。”
她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愤懑:“其实,本来根本不需要他来救我,完全是他从中故意作梗。
就因为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又被他公然抱过,我的名声算是彻底污了。在这世道下,我也只能无奈嫁给他。”
苏沐瑶和周围的鬼鬼们听得义愤填膺,苏沐瑶忍不住皱眉问道:“那当时就没人看出这其中的蹊跷吗?您母族那边又是什么态度?”
美妇人鬼苦笑着摇摇头:“当时场面混乱,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而我母族虽心有疑虑,但博陵崔氏为了维护家族颜面,对外宣称这是一场意外,还大力夸赞崔塑英勇救人。
我母族势单力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忍痛让我嫁入崔家。可谁能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浅夫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然哽咽,血泪在眼眶中打转,满心的悲痛与愤懑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本与嫡系的崔表哥青梅竹马,那场花宴,本是两家人见面,确认定亲的大好时机。谁能想到,崔塑这个无耻之徒横插一脚,生生把我的亲事变成了与他的。”
“他如愿以偿娶了我,起初新婚那阵子,还假意对我好一些。”
浅夫人继续倾诉着心中的痛苦:“可后来,崔表哥相看了另一个贵女,他便原形毕露。对我恶语相向,无端指责我对崔表哥还念念不忘。但他也不想想,他既然已经娶了我,又怎么能再去接触崔表哥的未婚对象。他自己心里扭曲,却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后来,那贵女成了崔表哥的妻子。我本以为,至此之后,我们两家人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家伙竟如此丧心病狂。趁着我怀孕行动不便,他竟冒用我的名义,给崔表哥的妻子写信,谎称要告诉她我和崔表哥从前青梅竹马的情谊。”
浅夫人泣不成声,缓了缓继续说道:“表嫂却信以为真,独自一人前去赴约。一到客栈房间,就被他提前下的药迷昏了。这个畜生,他……他竟然将表嫂给迷奸了!”
苏沐瑶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得紧紧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对崔塑的恶行感到无比愤慨。
周围的鬼鬼们听闻这等恶行,一个个怒不可遏,七嘴八舌地声讨着崔塑这个狗东西。
有些鬼鬼实在气愤难平,直接飘上横梁,对着被绑在那里的大爷鬼(崔塑)拳打脚踢,仿佛这样就能替浅夫人和表嫂出一口恶气。
浅夫人泪流满面,继续哭诉道:“表嫂醒来之后,愤恨得想要一死了之。
可这个狗东西,竟丧心病狂地威胁表嫂,说她死了没关系,等她一死,就找个乞丐来奸尸,然后对外宣称发现她偷人,和乞丐偷情。
还说表嫂母家的名声就别想要了,反正当天肯定有人见到表嫂来了这个客栈。要是以后传出什么不堪的名声,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表嫂为了母族的名声,只能忍辱负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打算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苏沐瑶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崔塑简直禽兽不如!那后来呢?”
浅夫人悲痛地说:“谁知道回去之后没多久,表嫂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算日子,应该是表哥的。
可这狗东西不放过她,他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的,竟跑来再次威胁表嫂。”
浅夫人泣不成声,继续诉说着那段悲惨的过往:“被发现的那天,刚好是祭祖的日子。他偷偷溜出来,半路上用一封书信拦住了表嫂。
信里写着,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表嫂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出来见一面。
表嫂其实根本不想见他,但又想跟他说清楚,孩子是崔表哥的。
表嫂留了个心眼,让丫鬟来喊我,说有事找我。谁知道,我赴约的时候晚了一刻钟。”
浅夫人的声音颤抖着,满是绝望与痛苦:“那个狗东西居然又给表嫂下药了。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迷奸表嫂,我大声喝止他。
可他倒好,反咬一口,污蔑我说我对崔表哥还有奸情,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表嫂的房间。
他还衣衫不整地将我推倒在地。我当时怀着七个月大的孩子啊,被他这么一推,直接动了胎气。”
“我带的丫鬟婆子,向来都是果敢之人。一个还没迈进房门,听到里面的动静,转身就飞跑去喊长辈。
另一个瞧见我被推倒,心急如焚,赶忙过来搀扶我,一心要去找大夫救我和孩子。”
“可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竟然横在大门前,恶狠狠地说不让我出去报信!
那时我下身已经流血不止,情况万分危急,他却铁石心肠,不准我离开。
那可是他自己的亲骨肉啊,谁能想到,他竟说出如此冷血的话,还质疑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崔表哥的种!”
“等到长辈们匆忙赶来的时候,我早已体力不支,生命垂危。
最终,我和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没能逃过这场劫难,一尸两命,就这么难产而死……”
苏沐瑶听着浅夫人的哭诉,心中悲愤交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可怜的浅夫人。
周围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和丫鬟小姐们的鬼鬼们,纷纷围过去,轻声安慰着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