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远收到消息的时候面无表情。
“不过是一群秋后的蚂蚱罢了,不必理会。”
一旁的楚修杰啧啧出声,“说真的,我以为你会把这些人千刀万剐,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啊。”
说实话,林安远曾今遭遇的那些他越查越心惊。
暗杀,毒杀,拐卖,这些都是开胃小菜,若不是这个人脑子过于聪明,如此出众的容貌,或许早就……
“或许吧。”
林安远拿起了笔,要给叶弯写信。
他中箭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上京了,为了避免她们担心,他要尽快送信回去。
安家那些人,他曾今确实想千刀万剐。
那个那女人,他要让她生不如此,悔不当初。
可如今,他有弯弯了,还有三个女儿,不能再背上污点了。
一刀杀了,当然简单,那挺没意思的。
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在烂泥里发烂发臭。
“狗三,你最近又写了什么新话本子?”
外头苟三被一群汉子拦住了,说着就要往他怀里掏。
“你再叫我狗三试试,林将军都说了我是谋士,你这小子也忒不尊重人了。”苟三一脸严肃。
他当初出的这个歪点子确实挺毒的,把那个苏氏后半辈子都按进了烂泥里。
如今林将军已经用不上他了,他……
苟三打发了嬉笑的人,来求见林安远。
林安远刚写好信,让人进来了。
苟三低着头,“林将军,后来新出的书这文笔写得太好了,我没读过几本书,写不了这么好,林将军,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还是回家种地去吧。”
他当初说要当个谋士,除了出了几个馊点子,好像其他一点用都没有。
在军营这几个月,倒是领了些月银,回去够买两亩地了,以后自个儿也应该能好好过日子。
哎,就是李寡妇跟着自己受委屈了,当初他走了正路,李寡妇不知道有多高兴,如今又要失望了。
林安远看着苟三,“我女儿要在江南办书院,身边需要些人手,你若是愿意留下……”
苟三抢答,“愿意!小的愿意,小的以后任凭大小姐差遣。”
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种好事。
“爹!”
大丫突然跑了进来。
原本葛优躺的楚修杰直接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的个活祖宗啊,这可是军营,你乱闯什么?我不是给你送了信了吗,你爹好好活着呢。”
“爹,你没事吧?”
大丫收到林安远中箭的消息,什么都顾不上了,亲眼看着人好好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我没事,我有你娘给的护心镜。”林安远把护心镜拿出来给大丫看了看。
“看见了没有?我就说你爹命大,死不了,这两口子心黑得跟啥一样,老天爷见了都……”
见林安远看过来,楚修杰急忙转了话头,“咳,老天爷见了都格外怜惜,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没了呢,你说是不是?”
大丫拿出一个小瓷瓶,“爹,这是我来的时候娘给我的药,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吃一颗。”
楚修杰在一旁看见这个药瓶都开始两眼放光了。
“不用了,我来的时候也带了,吃过了。”林安远让她自己收起来。
顺便把让苟三跟着大丫,大丫需要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手。
林安远让大丫回去,楚修杰自告奋勇去送。
“大小姐。”
出了林安远那儿,楚修杰一脸谄媚。
“大小姐,你行行好,你这个药赏我一颗呗!”
大丫看着他,“我这儿就一颗,你觉得可以给你吗?这是救命的药,要不你给自己一刀快死了,我就给你?”
楚修杰:“哈哈哈,大小姐,你就爱开玩笑。”
……
……
“哈哈哈,没事,这小子没死啊!”
景王收到林安远又活过来的消息,高兴的转圈圈,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景郎。”
听见声音,景王立马不笑了,慌里慌张的把之前的密信藏了起来。
急忙过去扶人,“衣衣,你来了,快坐下。”
“是不是远儿没死?”
景王一惊,“素衣,你怎么……”
“景郎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平静,还是问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林素衣笑了笑。
景王点头。
“远儿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梦见他了,后来你神色不正常就确认了。”林素衣坐了下来。
景王看着她,他瞒着素衣,就是怕知道了伤心欲绝,或者抓着他毅力歇斯底里,唯独没想过会这么平静。
林素衣喝了一口茶,眼神恍惚,“那些年我失了记忆,浑浑噩噩的如同疯妇,我的孩子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他真要是回不来了,我也不会活不下去的,我就守着他的孩子长大,看着弯弯,陪着你。”
林素衣眼神落在了景王身上,“景郎,其实当初我愿意跟你走,是看着你威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
“我想着前半辈子我的美貌带给远儿的只有颠沛流离,后半辈子能不能用我的美貌给孩子铺路。”
景王哈哈一笑,一把握住林素衣的手,“我也坦白,我以为你是庙里下凡的仙姑,一瞬间心动不已。忙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不怕你爱慕我的权势地位金钱,因为这些东西我都有。”
“既然上天把你生得花容月貌,这就是你的利器,你就应该去争,去抢。”
林素衣吃惊地看着他,从来没男人告诉一个女子应该去争,去抢。
“景郎?你……”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景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吗?”
不等林素衣回答,景王开口道:“我娘是先帝宠妃,先帝原本有传位于我的心思,最后关头不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要杀了我和我娘。”
“我娘喝了毒酒,只求留我性命。”
“临死之前,她都心甘情愿去死,从来没想过去反抗。”
“我倒是更愿意,她谋权篡位,坐在金銮殿上,起码她的孩子,她在乎的人,包括她自己,都不会受一分委屈。”
景王这些年,其实心里早就做好反抗的准备了。
要不然他不会偷偷把闽县变成粮仓。
“衣衣,我三生有幸,才能遇见你。”
林素衣突然皱眉,“景郎,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景郎晚上你去勤政殿歇着吧。”
景王突然感觉天塌了,怎么高端的的赶他走了?
他哪句话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