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丫鬟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两人对视一眼,默认了小桃的说辞。
小桃扶着姜菀宁回到房中,刚才还腹痛难耐的她立刻挺直了腰板。
“小桃,把你的衣服找一套给我。”
“二小姐您想干什么?”
“我得想办法出府一趟。”
小桃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急忙阻止道:“二小姐,此举实在太过冒险……”
“无碍,我心中有数,这边还得你替我周旋一二。”
姜菀宁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而且她不亲自去确认一下,总归是不安心的。
她换好小桃的衣服,低垂着头混在王府的下人里,一路来到了前院终于让她瞧见了准备把尸体扔到乱葬岗的下人。
她算准了时辰,完美地避开了府里巡视的下人,远远地跟在那些人的身后,直到他们把人扔在了乱葬岗。
姜菀宁躲在远处的草丛里,直到人走远了才捂着口鼻慢慢尸体面前,她伸手掀开草席,见死去这人蒙着粗布,身形瘦小,显然不是昨晚翻墙那贼人。
她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她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这人的两颊,一个用力,此人的嘴巴张开,她仔细观察了一圈,果然在他的齿缝里发现了藏着的毒药。
“哼,好一个替死鬼!”
只不过是替谁死的呢?她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没有任何的发现,不免有些失望。
要是能让她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就好了,这样又能抓住姜元姝一个把柄,她的胜算就会更大一些,而且赫连烬肯定对此也很感兴趣吧!
只是可惜了,姜菀宁随手一丢,地上尸体的脑袋被她扭到了一边,却让她有了个意外发现。
她立刻蹲下用指尖在这人耳朵一小块格外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摩挲……
她仔细看了又看,这处的肌肤虽然比其他地方要白嫩,可是也没什么其他异样。
她沉思片刻,低喃了一句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只见她用手指蘸取了一些涂抹在那人的耳朵,不多时竟有一青色图案浮现出来。
“原来如此。”
她凑近了细看,只觉得那图案有些陌生,与其说是图案,她觉得更像是图腾。
她在心中默默记住了图腾的样子,急忙往王府赶去。
姜菀宁急匆匆赶回王府,一头扎进自己的房中拿出纸笔,凭着记忆把脑海中那个图案给描绘出来。
图案似龙非龙,线条诡谲,尾部有九簇分岔,像极了某些部落原始的印记。
她反复检查对比多次,直到确认无误,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画纸折好,夹在了《女戒》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谁大概都不会想到她能藏在这里。
不多时,外面一阵鸟叫声传来,她快速换好自己的衣服出去和小桃调换过来,嬷嬷见她把衣服洗得差不多了,倒是也没有再发难。
窗外的蝉鸣渐密,就快到端午了,往年的时候,王府人丁稀少,往年这些节庆琐事都是管家操持,可如今姜元姝掌家,所有的琐事自然就落到了她头上。
采卖艾草,缝制香囊,预备宴席……所有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加上她本来就因为前夜的事情心绪不宁,又接到了宫里皇贵太妃的请帖,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皇贵太妃。”
姜元姝捏着烫金请帖,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皇贵太妃是三皇子生母,因为生的貌美加上颇有手段,得到老皇帝的青睐,曾一度独宠后宫,不然不会直到现在太子还没有登基。
她之前并未和这个皇贵太妃有任何的交集,这次突然邀她入宫,不知是何缘由?
她的脑海中蓦然想起了三皇子那张多情脸,加上她收到的牡丹花瓣字条,莫非是他?
“王妃,来送请帖的嬷嬷说,上次您参加宫宴时,皇贵太妃因身子不适并未出席宴席,也未曾和您说上话,如今借着端午节庆,想与您一起话话家常。”
姜元姝一愣,话家常?她先前和三皇子的事,她究竟是知还是不知?
不过很快她便不再纠结,上次宫宴太后对她似乎并不多喜爱,若是能得皇贵妃太妃青睐,往后就算是王爷也得多思忖思忖。
想到这里,姜元姝便让丫鬟回去回话,自己届时一定赴宴。
“把姜菀宁给我带来。”
她慢条斯理地整着自己新做的红色水纱雾锁,直到姜菀宁乖巧在她面前行礼。
“马上就到端午了,王爷传来口信将会在端午回府,你在王爷回府前将五彩结编制好,到时我要送给王爷。”
姜菀宁没露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之意,轻声应着。
“是,姐姐。”
随即她又听姜元姝道:“端午前一日,你随我一同进宫为皇贵太妃娘娘送节礼,到时别穿得太过寒酸,不然她们会以为我这个做姐姐的苛待你。”
什么?皇贵太妃的约她也敢应,姜菀宁在心中暗骂她蠢货,不过转念一想,这水自然是越浑越好。
“不知妹妹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别给我丢脸就行。”
姜菀宁退下后,嬷嬷上前。
“王妃,您为何要带上二小姐一同入宫?”
“皇贵太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可王爷却是太后当年力排众议亲封的摄政王,不管皇贵太妃有什么样的目的,本王妃可不傻!”
没想到把这个姜菀宁留在身边还是有点用处的,当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有她去顶罪。
“王妃高明,只是五彩结这等拉进夫妻间亲密之事王妃也交给二小姐,若是王爷知道了,恐怕……”
“怕什么?你看姜菀宁那样子,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不会有那个胆子告诉王爷,更何况嬷嬷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不善女红……”
回去的路上姜菀宁仔细思索着姜元姝的话,她把自己带进宫里,这是想监视她又或者有其他的阴谋?
想到五彩结,倒或许是个机会。
“小桃,你给我拿些白线来。”
“二小姐,这么晚了可仔细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