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靠近快艇的刹那,陈土怀中的婴儿突然咯咯直笑,小手指着女子手中的银摇篮。摇篮的栏杆上缠绕着细小的锁链,链节的纹路与归墟巨门的兽眼机关完全吻合,只是此刻正被混沌之力染成金色,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这不是普通的摇篮。” 苏九儿的玉笛轻轻触碰栏杆,四象阵图的金轮突然剧烈旋转,“是用玄鲛族的‘镇魂木’和守渊族的‘地脉铁’混合锻造的,能封印地脉残魂。” 她指着摇篮底部的刻痕,“这些刻痕是‘养魂咒’,说明里面曾长期存放过重要的灵魂碎片。”
女子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将摇篮递向陈土。当陈土的手指触碰到银质栏杆时,左眼的星芒突然穿透摇篮,看到里面铺着的父亲日记最后一页,纸张背面用银血画着幅地图 —— 地图的中心是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岛屿,岛屿的轮廓与归墟巨门的门环形状完全相同。
“是‘悬空岛’!” 李大魁认出地图边缘的标记,“守渊族古籍记载,那是地脉之心诞生前的‘第一块陆地’,所有地脉力量的源头都在那里。” 他的工兵铲突然指向女子的手腕,“你的镯子内侧刻着悬空岛的坐标!”
阿鲛的定海神珠此刻飞至女子面前,珊瑚冠残留的青光在她脸上投射出玄鲛族的图腾 —— 图腾的额头位置有块菱形印记,与归墟祭坛石碑上第一任阳面使者的标记完全一致。“你是玄鲛族的‘灵媒’!” 阿鲛的声音带着震惊,“只有能与地脉残魂对话的灵媒,才会有这种图腾!”
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我是历代灵媒记忆的容器。” 她的嘴唇不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陈渊让我在归墟界等你,把银摇篮和日记的真相交给你。” 她抬起手腕,银镯子自动脱落,在空中化作道光链,与婴儿的光链缠绕在一起。
陈土的左眼星芒突然刺痛,星芒中浮现出女子的过往:她本是玄鲛岛的普通渔民,十年前被父亲找到,用养魂咒将三十七个轮回的灵媒记忆封进她体内,银镯子则是防止记忆失控的 “镇物”。而她的面容会与陈母相似,是因为父亲在咒文中加入了母亲的地脉印记。
“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土展开日记最后一页,银血写的字迹突然渗出纸页,在空气中凝成父亲的身影,“这些记忆里藏着什么?” 父亲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是指向银摇篮,摇篮底部的养魂咒突然亮起,将日记的纸张吸入其中,与里面的灵魂碎片融合成一卷银色书简。
书简展开的瞬间,无数地脉残魂从里面涌出,在半空中凝成守渊族的创世史诗:第一任阳面使者并非天生的守护者,而是悬空岛的普通渔民,因误食地脉灵髓才获得力量;真主的本源也不是邪恶的化身,是地脉为了平衡阳面力量,自然孕育出的阴面精华;而噬星兽,本是悬空岛的守护兽,因被灵媒背叛才沦为凶兽。
“原来所有的对抗都是误会。” 苏九儿的玉笛此刻发出柔和的曲调,四象阵图的金轮将残魂一一安抚,“灵媒为了独占地脉之力,篡改了守渊族的历史,让阳面使者与阴面化身自相残杀。” 她指着书简中记载的灵媒名单,“每个轮回的灵媒都戴着相同的银镯子,显然是个传承已久的组织。”
婴儿的银镯子光链突然绷紧,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银摇篮。摇篮的栏杆开始旋转,露出里面藏着的 —— 半块透明的晶体,晶体中封存着缕金色的灵魂碎片,碎片的气息与陈母的残魂完全相同,只是更加纯粹,没有被轮回咒污染。
“是妈妈完整的残魂!” 陈土的银血与晶体产生共鸣,碎片突然化作道金光,钻进婴儿的胎记里。婴儿的左眼此刻完全睁开,金黑交织的星芒中闪过陈母的笑容,“爸爸当年没能救出的,不是残魂,是被灵媒偷走的‘本源魂’,只有它能唤醒悬空岛的地脉核心。”
女子的身影在金光中开始变得透明,无数记忆碎片从她体内飞出,融入银书简。“陈渊说,悬空岛的核心被灵媒用‘困龙阵’锁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要打开阵眼,需要……”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风中,女子的躯体化作无数银色光点,只留下那只银摇篮悬浮在快艇甲板上。
李大魁的工兵铲突然指向东方的云层,守渊族纹路在铲头爆发出金光:“悬空岛就在那片云海后面!” 他指着云层中隐约可见的岛屿轮廓,“困龙阵的阵眼在岛中央的‘通天树’上,树洞里藏着灵媒的总坛!”
苏九儿的四象阵图金轮此刻与银书简产生共鸣,书简中飞出张灵媒的分布图,图上标记的灵媒据点遍布七海,每个据点都插着与归墟巨门相同的兽眼旗帜。“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轮回。” 苏九儿的手指落在最大的据点标记上,“这里是玄鲛岛的海底溶洞,离我们最近。”
陈土的左眼星芒穿透云海,看到悬空岛的通天树上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的尽头连接着七座浮空的祭坛,祭坛上燃烧的火焰与地脉灵髓的颜色完全相同。“那些祭坛在吸收地脉之力。” 他握紧断剑,银血在剑刃凝成与通天树相似的纹路,“灵媒的目的不是破坏轮回,是想集齐所有地脉力量,成为新的地脉主宰。”
婴儿突然伸手抓住银书简,书简自动缩小,化作枚金色书签,夹在婴儿胸口的衣襟里。银摇篮的栏杆此刻完全展开,化作把银色钥匙,钥匙的齿痕与悬空岛困龙阵的阵眼完全吻合。陈土的星芒中闪过最后一幅画面:通天树的树洞里,坐着个戴蛇形面具的人,面具下露出的眼睛,与灵媒图腾上的菱形印记一模一样。
当快艇朝着玄鲛岛的海底溶洞驶去时,银书简突然自动翻开,页面上浮现出父亲用银血写的最后一句话:“灵媒的首领,是永远不会轮回的存在,他看着我们重复了三十七次战斗,就像在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陈土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婴儿正咬着那把银色钥匙咯咯直笑,左眼的星芒与悬空岛的方向产生共鸣,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而在他们身后的归墟界海沟,完全闭合的巨门突然轻微震动,门环上最左侧的噬星兽雕刻,眼睛悄然睁开了一条缝,瞳孔里映出悬空岛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