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风卷着铁锈味的沙粒,打在沈砚秋三人的斗笠上。他们的骆驼停在一片枯死的胡杨林前,林中立着半截残破的石碑,刻着“星砂古渡”四个大字——这是《天工秘典》里提到的“西域星途”起点,传说藏着能净化星界裂隙的“星砂”。
“沙海教的人说过,星砂在‘月牙泉底’。”苏羽的机关匣悬浮在掌心,探测器屏幕上的星轨图泛着幽蓝,“但三天前,他们的信鸽被毒死了,尸体上缠着紫黑色的触须……”她的指尖划过齿轮,“和归墟岛的星陨锁魂阵同源。”
墨轩的短刀在鞘中轻叩,刀刃上的火焰符文微微发烫:“沙海教崇拜‘沙神’,专以活人祭沙。他们要星砂,可能是想用它复活沙神。”他的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沙丘,“但星砂是星界核心的碎屑,能镇住邪祟,他们怎会舍得用来复活邪神?”
沈砚秋的星辰之瞳骤然亮起。他看到沙丘下渗出紫黑色的黏液,与归墟岛的星界裂隙分泌物如出一辙。“不是沙海教要星砂。”他的声音沉稳,“是星陨会的余孽。他们想用星砂激活沙海下的‘沙界裂隙’,让星界之主的残魂从沙漠里重生。”
三人换乘沙橇,沿着干涸的河床向月牙泉进发。苏羽的机关匣突然发出警报,探测器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古文字:“沙粒为骨,星纹为脉;取砂者,需以命换命。”她的指尖划过齿轮,“这是沙海教的‘血誓咒’,取星砂必须用活人的魂魄喂养沙粒!”
“血誓咒?”墨轩的短刀爆发出暗红色光芒,“难道井里的沙……”
“是活的。”沈砚秋的非攻剑自动出鞘,剑身的星火纹与沙面产生共鸣,“每一粒星砂都封印着一个沙海先民的魂魄。他们用生命守护星砂,不让它被邪术利用。”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沙橇突然陷入沙中。沙面裂开,露出下面一口枯井。井壁上嵌着星纹,每道纹路里都缠着紫黑色锁链——正是星陨锁魂阵的变种!
“小心!”苏羽的机关匣喷出“寒渊冰魄”,冰雾在井口凝结成屏障。她的探测器显示,井内有活物反应,且灵力波动与星火种同频,“是沙海教的‘守砂人’!”
井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一个裹着灰袍的身影爬出来,他的面容被沙粒覆盖,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那是被血誓咒控制的“活沙俑”。他的指尖点向三人,沙粒如利箭般射来!
沈砚秋的非攻剑化作青色流光,剑身星火纹与沙粒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天地人三才阵,启!”三人的灵力交织,在半空形成巨大的星图。星图与井内的锁链产生共鸣,活沙俑的身体突然僵硬,沙粒从伤口喷涌而出,被星图净化成白雾。
井底的沙层突然泛起金光。三人顺着星轨图指引的方向,在沙中挖出一块巴掌大的星砂——它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每粒沙粒都刻着与玉玺相同的星纹。
“这就是星砂!”苏羽的机关匣发出蜂鸣,“探测器显示,它能中和蚀界之主的邪力!”她的指尖划过星砂,“但需要用‘人间至情’激活,否则会被沙海吞噬。”
墨轩的短刀突然轻鸣。他的刀刃上缠着小璃的执念金线,此刻正微微发烫。“用我的血。”他将手腕划破,鲜血滴在星砂上,“小璃的执念……能唤醒它。”
沈砚秋的星辰之瞳映出星图。他看到星砂表面的锁链正在断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金色的光丝——那是人间至情的具象化。卖糖葫芦的老伯、追纸鸢的孩童、茶棚里的茶客,甚至老渔夫给小丫头擦嘴角的动作,他们的牵挂正化作光丝,涌入星砂。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变得温柔,“星砂需要的不是献祭,是守护。”
星砂突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沙海下的裂隙发出轰鸣,紫黑色的触须从地底窜出,缠住了三人的脚踝。触手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渗出腐蚀性的黑液,沙面被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哥!”墨轩的短刀刺穿触手,刀刃上的火焰符文将触手灼烧出缺口,“沙海教的祭坛在西北方!他们用活人魂魄养触手!”
“苏小友,机关术封锁裂隙!”沈砚秋的非攻剑化作青色光盾,护住同伴,“我用星火种引动星砂的力量!”
苏羽的机关匣分解成十二枚齿轮,悬浮在裂隙上方。她的探测器显示,星砂的光芒正在修复裂隙,“齿轮启动自毁程序!”
星砂的光芒与机关匣的齿轮交织,在半空形成巨大的星图。图中央的金光,正是归墟岛镇海塔的塔灯、福安城米行的星火米、临安城老渔夫的艾草香……所有人间至情的具象化,此刻正化作一把金色的利剑,直刺沙海之下的星界裂隙。
“不!”沙海教大祭司的声音从裂隙中传来,“星砂是沙神的命!你们毁了它,沙海会吞噬你们!”
沈砚秋的星辰之瞳映出星图。他看到裂隙深处蜷缩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遍体鳞甲,双眼是两团跳动的紫黑色火焰,正是星陨会的幕后主使“沙陨之主”!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骨杖,杖头嵌着与星髓同色的晶石——正是星界之主的残魂!
“原来你一直躲在沙海。”沈砚秋的声音沉稳,“用沙粒喂养残魂,想让它借尸还魂。”
“可笑。”沙陨之主的笑声震得沙丘崩塌,“人间至情?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执念!等我唤醒沙神,整个西域都会变成星界的养料!”
星砂的光芒突然暴涨。它穿透沙陨之主的骨杖,将星界残魂净化成星尘。沙海的裂隙开始愈合,紫黑色的触手被星砂的光芒绞成碎片,最终化作漫天金粉,飘向月牙泉。
“成功了!”苏羽的机关匣重新启动,探测器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古文字:“星砂归位,沙海安宁。”
墨轩的短刀垂在身侧,刀刃上的火焰符文变成了温暖的橙色——那是小璃的笑容。“哥,沙粒在笑。”他的声音发颤,“它们在感谢我们。”
沈砚秋的星辰之瞳映出星图。他看到沙海上的每一粒星砂都在发光,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远处的胡杨林重新抽出绿芽,枯死的红柳绽出新花——这是星砂的力量,用守护之心唤醒了生命的希望。
当三人走出月牙泉时,夕阳正将沙海染成金红。墨轩的斗笠上落着一粒星砂,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他伸手接住,星砂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掌心——那里有小璃的执念金线,此刻正微微发烫。
“她……是不是在等我?”他的声音发颤。
沈砚秋摸了摸他的头:“她活在我们的守护里,就像这些星砂。”他的目光扫过远方的沙丘,“沙海教的人说,星砂古渡的石碑下有封信,是三百年前沙海先民写的。”
苏羽的机关匣分解重组,在掌心凝成一朵微型星灯:“我去看看。”她的指尖划过齿轮,“用机关术打开石碑。”
石碑下的信笺已经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后人若见此信,当知星砂非金非玉,乃万人心灯。守星砂者,守的从来不是沙,是人心。”
三人乘骆驼离开沙海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秋的玉玺印记微微发烫,与天际的星轨产生共鸣。他望着远方的沙丘,轻声道:“下一站,北境的‘雪原城’。听说那里的冰湖里,藏着能冻结星界裂隙的‘冰魄莲’。”
墨轩握紧短刀,刀刃上的火焰符文变成了温暖的橙色:“好。”
苏羽的机关匣悬浮在掌心,齿轮间的荧光石变成了七彩。她笑着说:“我发明了‘星灯’,能储存人间的生气。等我们回来,整个西域都会亮起来。”
驼铃在风中轻响,将这句话卷入沙海。沈砚秋望着远方的夕阳,轻声道:“星火燎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