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那漠然如天道的目光虽已消散,但它带来的无形重压,却如同跗骨之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劫后余生的狂喜被一种更深沉的、对未知与强大的恐惧所取代。战场上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压抑的喘息和低语,许多人望向林琰的目光,除了崇拜,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探寻——连那样的存在都注视着他,这位年轻的丹尊,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琰清晰地感受到了这氛围的变化。他心中冷笑,萧绝这一道目光,不仅是为了确认冰魄神珠,更是为了在他与这片大陆的生灵之间,悄然埋下一道无形的隔阂与恐惧的种子。
“哼。”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在他心底响起。前世丹尊,岂会被这等拙劣的攻心之术所扰?他需要的是凝聚人心,而非被恐惧分化!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杀意与恨火强行压下,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惊魂未定、却又充满依赖的脸庞,声音沉稳如磐石,灌注灵力,清晰地响彻在废墟上空:
“诸君!方才魔影,不过是域外邪魔穷途末路之下的恫吓虚影!其真身远隔无尽虚空,鞭长莫及!若真有毁天灭地之能,何须藏头露尾,只投下一瞥?不过徒增笑耳!”
他语气中的不屑与强大自信,如同灼热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是啊,若真那般强大,为何不直接降临抹杀?丹尊说得对,不过是虚张声势!
“魔将已诛,魔云已散!此乃我南域浴血奋战、众志成城之功!”林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今日,便是魔灾终结之始!随我,涤荡污秽,再造乾坤!”
“涤荡污秽!再造乾坤!”
“追随丹尊!”
短暂的沉寂后,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狂热,更加坚定!林琰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再次稳固了军心,将那神魔般的威压带来的恐惧,转化成了同仇敌忾、重建家园的磅礴信念!他的威望,在破除这精神层面的阴影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林琰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带着苏晚晴落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高台上。“你在此处调息,莫要再妄动灵力。”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将一股精纯的丹元渡入苏晚晴体内,暂时压制住她心脉附近残余的阴毒魔气。
苏晚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顺从地点点头,美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那道目光…林琰身上那瞬间爆发的恨意…她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安置好苏晚晴,林琰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覆盖整个烽火台废墟及其地脉深处。
“地脉受创,魔气淤积,如附骨之疽。”他眉头微蹙。魔灾爆发的核心,正是此处地脉节点被强行撕裂,引来了域外魔气灌入。若不彻底净化修复,魔灾便有死灰复燃之危。
“赵罡将军!”林琰沉声喝道。
“末将在!”老将赵罡浑身浴血,却挺直腰板,声如洪钟。
“立刻组织所有精通土系、水系功法的修士,以烽火台旧址为中心,按‘九宫定脉图’方位,挖掘九处引灵渠,深三丈,宽一丈!速度要快!”林琰语速极快,同时屈指一弹,一道蕴含方位信息的灵光没入赵罡眉心。
“得令!”赵罡毫不迟疑,转身嘶吼着传达命令,残存的修士中立刻分出数百人,开始疯狂挖掘。
林琰本人则盘膝坐在高台中央,双手虚抱于丹田。冰魄神珠悬浮在他身前,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冰蓝光华。他闭上双目,强大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顺着残破的地脉纹路,向着魔气淤积最深的核心区域蔓延。
神识所及,触目惊心。原本应流淌着大地精气的金色地脉,此刻被粘稠污秽的墨绿魔气堵塞、侵蚀,如同生满了恶疮的血管。魔气深处,还残留着方才那魔将和萧绝投影带来的、带有更高位格污染特性的诡异气息,顽固异常。
“以冰魄为引,丹火为炉,混沌为基…涤!”林琰心中默念《混沌丹经》奥义。
他双手掐动繁复玄奥的法诀,冰魄神珠光芒大盛!不再是之前大范围的净化光丝,而是凝聚成九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光柱,如同九柄净化之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他神识锁定的、地脉魔气淤积最严重的九处核心节点!
“滋——!!!”
刺耳的腐蚀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大地微微震动!冰魄神光与污秽魔气激烈交锋,大片大片的黑烟被净化之力强行蒸发、驱散。
但这还不够!那些顽固的、带有更高位格污染的魔气,如同狡猾的毒蛇,盘踞在节点深处,冰魄神光一时竟难以彻底根除。
林琰神色不变,心念一动,丹田气海中,那簇新得的九幽冥炎骤然升腾!幽暗深邃的火焰之力并未直接涌出体外,而是在《混沌丹经》的调和下,化作一股灼热精纯的“火意”,融入他磅礴的丹元之中。
他张口一吐,一道淡金色的、内部却隐隐流转着幽暗光晕的丹火喷薄而出!这丹火不再是纯粹的生机之火,而是融入了九幽冥炎焚灭万物的霸道特性!
“去!”
淡金带幽的丹火,如同拥有灵性,瞬间分成九股,沿着九道冰魄光柱开辟的通道,精准地注入地脉深处那九个顽固的魔气节点!
冰魄神光主净化、冻结、驱散!
九幽冥意主焚灭、分解、炼化!
两种极致力量,在林琰强大的神识操控和《混沌丹经》的混沌包容下,在地脉深处达成了精妙的配合!
“嗤嗤嗤…轰!”
冰火交织,湮灭爆发!
那些顽固的、带着萧绝气息污染的魔气,在冰火双重打击下,终于再也无法抵抗,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雪,发出最后的哀鸣,被彻底分解、炼化成最精纯的天地元气,反哺给受创的大地!
与此同时,赵罡指挥挖掘的九条引灵渠也已完成。林琰心念再动,冰魄神珠分出一部分柔和的力量,引导着天地间游离的灵气以及被净化后反哺的元气,如同汩汩清泉,顺着九条灵渠,源源不断地注入受创的地脉核心。
“嗡……”
一声低沉而充满生机的嗡鸣,从地底深处隐隐传来。肉眼可见的,废墟之上残留的最后一丝污秽魔气迅速消散,空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新。断裂的岩石缝隙中,甚至顽强地钻出了几株嫩绿的草芽!大地那沉重的、被魔气侵蚀的“病态感”正在迅速褪去,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机开始缓缓复苏!
“地脉…地脉在恢复!”
“魔气源头被净化了!真的被净化了!”
“神乎其技!丹尊竟能以丹道神通修复地脉!”
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如果说林琰一拳碎魔将展现的是无上战力,那么此刻以冰火之力净化修复地脉,展现的便是近乎神迹的丹道造诣与对天地规则的深刻理解!这比单纯的武力更令人震撼和折服!
林琰缓缓睁开眼,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额角隐有汗迹。净化修复地脉,尤其是驱除萧绝留下的污染印记,消耗的心神和力量远超之前战斗。但他眼神依旧明亮锐利。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苏晚晴不顾伤势,快步走到林琰身边,掏出一方带着寒梅幽香的雪白丝帕,动作轻柔而自然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水。她的眼神专注而心疼,再无半分圣女的高冷,只剩下满溢的柔情。
“你…辛苦了。”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亲昵无比的举动,在万众瞩目之下,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宣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寒月谷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其他修士则露出了然和祝福的笑意。丹尊与寒月圣女…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琰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暖,坦然接受了这份关切,低声道:“无妨,只是消耗大了些。”他顺势握住苏晚晴为他擦拭汗水的手,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微宁。
“晚晴!”一个带着威严和些许不满的声音响起。只见数名气息浑厚、身着寒月谷长老服饰的老者,在弟子的簇拥下匆匆赶来。为首一位白发老妪,目光锐利如电,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被林琰握着手、脸颊微红的苏晚晴,然后才转向林琰,语气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林丹尊力挽狂澜,救南域于水火,老身寒月谷三长老凌霜,代寒月谷上下,谢过丹尊大恩!”她微微躬身,礼数周全,但姿态却并不卑微。
林琰松开苏晚晴的手,神色平静:“凌霜长老客气,分内之事。”
凌霜长老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苏晚晴身上,语气转冷:“圣女,你身负宗门重任,代表我寒月谷颜面,当众举止,须有分寸!”话语中的敲打之意,不言而喻。
苏晚晴娇躯微微一颤,脸色更白了一分,紧咬着下唇。寒月谷圣女,需断情绝爱,以冰心证道,这是铁律!
林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正要开口,苏晚晴却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凌霜长老,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颤音:“三长老!分寸?何为分寸?”
她向前一步,站到林琰身侧,目光扫过周围无数注视的目光,最后落在林琰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勇气:
“是眼睁睁看着同门惨死、防线崩溃却恪守圣女清规,是为所谓分寸?还是在生死一线间,被他从地狱拉回,感受他掌心温度、听他心跳如鼓,却要装作陌路,是为分寸?”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一种冲破桎梏的激越:“我苏晚晴,是寒月谷圣女不假!但我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怕、也会…心动情生的人!”
她豁然转身,面对林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林琰!今日,在万千同道的见证下,在血与火的废墟之上!我苏晚晴之心意,天地可鉴!此生,非君莫属!寒月谷的规矩,若不容我这份心意…”她深吸一口气,决然道:“那我苏晚晴,今日便不再是寒月谷圣女!”
掷地有声!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苏晚晴这石破天惊的宣言惊呆了!寒月谷长老们更是脸色剧变,惊怒交加!圣女当众叛离宗门?这简直是寒月谷千年来最大的耻辱!
林琰也愣住了。他料到苏晚晴心意,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刚烈决绝,在此时此地,以这种方式宣告!看着眼前女子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炽热情意和破釜沉舟的勇气,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夹杂着心疼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晚晴…”他低唤一声,心中再无半分犹豫。什么宗门规矩,什么圣女枷锁,在生死相许的情意面前,皆是虚妄!
他猛地伸出手,在所有人包括凌霜长老惊怒的呵斥声中,一把将苏晚晴拉入怀中!动作霸道而坚定!
“你…”苏晚晴惊呼未落。
林琰已低下头,在无数道震惊、错愕、祝福、愤怒的目光聚焦下,在弥漫着硝烟与新生草芽气息的废墟高台上,深深地吻住了她那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冰魄神珠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意的剧烈波动,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嗡鸣,冰蓝光华柔和地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祝福。
一吻,情深似海,定情于劫灰之上!
良久,唇分。苏晚晴脸颊绯红如霞,娇喘微微,将头深深埋在林琰坚实的胸膛,再也不敢抬起。林琰环抱着她,目光如电,扫向脸色铁青的寒月谷众人,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晚晴,是我林琰认定的道侣。从今日起,她的安危,她的心意,皆由我林琰一力担之!寒月谷的规矩,若容得下这份情,林琰日后必有所报。若容不下…”
他语气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融合了冰魄寒意与九幽霸道的威压隐隐散开:“那便按我林琰的规矩来!”
霸道!护短!毫无转圜!
凌霜长老等人气得浑身发抖,但在林琰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此刻如日中天的威望面前,竟一时说不出强硬的话来。她们毫不怀疑,若此刻翻脸,寒月谷将彻底失去这位救世丹尊的友谊,甚至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好!好一个少年丹尊!好一个情深义重!”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只见灰衣人墨鳞不知何时又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附近,拍着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苏圣女敢爱敢恨,林丹尊霸气护花,当真是我玄黄大陆一段佳话!老朽佩服!”
他这话看似调侃,实则给了寒月谷一个台阶下。凌霜长老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强压怒火,冷哼一声:“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重建南域!”她狠狠瞪了苏晚晴一眼,带着寒月谷众人拂袖而去。显然是暂时选择了隐忍。
林琰看都未看她们离去的方向,目光落在墨鳞身上:“墨鳞道友,那些‘暗疮’清理得如何?”
墨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几只来自中州、想趁火打劫捡便宜的‘老鼠’,还有几个被魔气深度侵蚀、快要变成魔傀的倒霉蛋,都处理干净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捏死了几只蚂蚁。“哦,对了,还顺手逮到一只挺有意思的小东西。”
他手一翻,掌心托着一只毛茸茸、只有巴掌大小、通体雪白、唯独额头有一撮奇异紫色火焰纹路的小狐狸。小狐狸似乎受了惊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四周,尤其对林琰和他手中的冰魄神珠流露出本能的畏惧,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渴望。
“妖族?”林琰眉头一挑,从小狐狸身上感受到一股纯净却混乱的妖力,以及…一丝被魔气侵蚀的痕迹。
“北境‘紫炎天狐’一族的幼崽,血脉很纯。”墨鳞随意地晃了晃手,小狐狸吓得吱吱叫。“魔灾爆发时,北境靠近南域的几处妖族聚居地也遭了殃,这小东西估计是逃难过来的,被魔气追着跑,慌不择路撞进了战场边缘,差点被当成小魔物给宰了。我看它灵性未泯,血脉特殊,就顺手捞了一把。”说着,他随手将小狐狸抛向苏晚晴,“圣女心善,这小东西就交给你照看吧,它的魔气侵蚀不深,你的冰魄功法正好能缓缓化解。”
苏晚晴下意识地接住。小狐狸落入她温软的怀中,感受到她身上与林琰同源的冰魄气息,似乎安心了一些,不再那么剧烈发抖,小脑袋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臂,发出细微的呜咽。
林琰深深看了墨鳞一眼。这老家伙,看似随意,但此举绝非无的放矢。紫炎天狐…北境妖族…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墨鳞或者说他背后的天机阁,似乎在有意引导他与妖族接触。
“墨鳞道友有心了。”林琰不动声色地道谢。
“分内之事。”墨鳞嘿嘿一笑,目光扫过逐渐恢复秩序的战场,以及那些看向林琰时充满狂热崇拜的修士和丹师们,意有所指道:“丹尊,魔灾虽暂平,但百废待兴,人心思定,更思强。您如今威望无双,何不趁此良机,将那些真正信服您、追随您的力量,拧成一股绳?一盘散沙,可挡不住未来的风浪。”
林琰心中一动。建立自己的势力…丹霄阁!这正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墨鳞的话,正中下怀!天机阁的情报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恐怕早已洞悉了他的部分意图。
“道友所言极是。”林琰颔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朗声道:“诸位同道!魔灾肆虐,家园破碎,非一人之力可长久维系!今日,林琰在此提议,成立‘丹霄阁’!旨在汇聚丹道英才,集众人之力,钻研丹道,匡扶正道,护佑苍生!凡有志于丹道、愿与我林琰共进退者,无论出身,皆可入阁!”
“丹霄阁?”
“丹尊要开宗立派了?”
“太好了!我要加入!追随丹尊!”
下方顿时一片沸腾!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林琰神乎其技丹道造诣的丹师们,更是激动万分!能追随这样一位丹道至尊,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缘!
“丹霄阁初立,百废待兴。”林琰的声音压过喧嚣,“首重丹道传承与净魔救世!所有入阁丹师,即刻起,以三人为一组,熟悉演练‘三才净魔阵’!此阵乃我结合冰魄净化之力所创,需丹师以自身丹火为引,引动冰魄神光余韵,深入民间,净化魔气残留,救治受魔气侵蚀的百姓!此为入阁第一考!能成阵者,方为丹霄阁正式弟子!”
他屈指连弹,一道道蕴含“三才净魔阵”奥义的光点飞向下方有意加入的丹师们眉心。这阵法并不复杂,核心在于丹火的掌控与对净化之力的细微感应,正适合筛选有潜力的丹师。
“谨遵阁主法旨!”数百名丹师齐声应诺,神情激动,立刻开始寻找同伴,参悟演练阵法。
“赵罡将军!”
“末将在!”
“组织所有修士,协助丹师,维持秩序,清理废墟,收集可用物资!尤其注意搜寻未被污染的灵植、矿藏,以及…魔物核心!”林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魔物核心,蕴含精纯魔气,常人避之不及,但在他手中,配合丹道秘法,却是炼制特殊丹药(如快速提升修为但副作用巨大的“燃魔丹”,或用于特定法宝)的绝佳材料!这也是积累资源的重要手段。
“得令!”赵罡领命而去。
“墨鳞道友,”林琰看向灰衣人,“丹霄阁草创,情报耳目至关重要。天机阁若有合作之意…”
墨鳞哈哈一笑,抛给林琰一枚不起眼的灰色骨牌:“此乃‘影讯牌’,可单向接收老朽认为丹尊需要知道的消息。至于合作嘛…丹尊先站稳脚跟再说。对了,近期中州‘万宝楼’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据说压轴之物与上古丹道传承有关,或许丹尊会感兴趣。”他意味深长地说完,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万宝楼?拍卖会?上古丹道传承?林琰摩挲着手中的灰色骨牌,眼神深邃。墨鳞在引导他去中州!看来,南域事了,中州之行,势在必行!那里,不仅有丹塔大会,有叶家的宿怨,如今又多了万宝楼的线索,以及…萧绝可能更深的布局!
他低头,看着怀中紧紧依偎着他的苏晚晴,以及她怀里那只怯生生的小紫炎天狐,又望向下方热火朝天开始演练阵法、清理废墟的众人,心中豪气顿生。
丹霄阁,今日初立!
南域根基,由此而固!
而更广阔的舞台,更强大的敌人,更深的羁绊…正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