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指尖血符烧得噼啪作响，红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千年尸煞的腐臭已经扑到鼻尖，蛆虫从它溃烂的脸颊簌簌掉落，在地上爬成恶心的银线。
系统提示音炸得他耳膜生疼，可苏妲那句“我信你”还在脑子里嗡嗡回响——那是她被狐妖反噬最疼的夜里，咬着牙说出口的；是他被隐世天师门羞辱时，晃着酒杯说“野路子怎么了，本老板娘就爱野的”的底气。
“老子今天要是怂了，以后怎么给你调你爱喝的‘雷暴玛格丽特’？”
他低笑一声，血符猛地拍向尸煞面门。
腐肉接触符纸的瞬间发出刺啦声响，尸煞的尖牙咬碎半张符咒，却被雷纹窜进牙缝，疼得它甩着脑袋撞向洞壁。
林观鹤趁机拽住苏妲的手腕往结界跑，指腹重重按在那根光绳上——这是陈老说的“锁灵枢”，扯断它，山洞里的阴脉才能连通外界，离魂草的灵气才不会被尸煞吸干。
“抓紧我！”
他吼了一嗓子，苏妲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
光绳在指尖发烫，像根烧红的铁丝，林观鹤咬着后槽牙发力，耳边传来结界碎裂的脆响——像去年送外卖时摔碎的鱼香肉丝盖饭，瓷片崩裂的动静。
山洞石门“轰”地砸进地面。
霉味混着松脂香涌出来，苏妲发梢沾了蛛网，被林观鹤顺手扯掉：“这味儿，比你酒吧后巷的垃圾桶还冲。”
他嘴上调侃，破妄眼却早睁开，视线扫过洞壁——青苔下爬着细如发丝的阴脉，石缝里嵌着几颗泛绿的鬼晶，那是低阶怨鬼的怨气凝结。
“离魂草喜阴脉，应该在最深处。”
苏妲摸出手机打光，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泪痣更艳，“我上次来探过，洞道分三岔，中间那条有……”
她突然顿住，手机光扫过地面——三具骸骨叠在一起，肋骨间插着半把锈剑，剑鞘上“玄真”二字斑驳。
林观鹤蹲下身，指尖拂过剑鞘：“玄真门十年前失踪的三弟子，陈老提过。”
他抬头看苏妲，后者脸色发白，却把手机往他手里塞：“你拿稳，我记着中间洞道石壁有凹痕，像……”
“像狐狸爪子？”
林观鹤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张黄符贴在骸骨眉心，“苏老板，你上次来是不是被狐妖迷了路？这凹痕是尸煞的指甲刮的。”
符纸腾起白烟，骸骨突然坐直，空洞眼窝里爬出两只萤火虫——三弟子残魂在洞壁拼出箭头。
苏妲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他背后缩，发顶蹭着他下巴：“你、你怎么知道是狐妖？”
“系统任务提示的。”
林观鹤晃了晃手腕，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跳动，【检测到离魂草方位：洞道深处三公里，阴气浓度97%，建议携带驱邪香】。
他从背包摸出陈老给的檀香点燃，青烟在阴脉里拐出诡异弧线，“再说了，你要是真记路，能被我在酒吧后巷捡到？”
苏妲掐了他腰眼一把，没反驳——那夜她被狐妖迷得在巷子里转圈，是林观鹤送完外卖路过，用雷符劈散妖气，还吐槽“老板娘喝多了都比鬼好看”。
此刻檀香暖香裹着两人，洞道越走越窄，头顶钟乳石滴着水，砸地声像苏妲酒吧里的玻璃杯碰撞。
“到了。”
林观鹤突然停步。
破妄眼里，前方岩壁泛着幽蓝微光，是离魂草的灵气透墙而出。
他摸出玄铁剑敲石壁：“空的，里面有暗室。”
苏妲踮脚凑近，发间茉莉香混着檀香：“需要我帮忙吗？”
“帮我递黑驴蹄子。”
林观鹤接过她递来的蹄子，对准石壁裂缝一撬——“咔”的脆响后，暗室门缓缓打开。
离魂草的香气“轰”地涌出来，翡翠叶片凝着露珠，在手机光下闪着星子似的光。
“系统提示完成度99%。”
林观鹤松了口气，刚要迈步，后颈汗毛突然炸起。
山洞深处的风突然变向，吹得檀香火星子乱蹿。
苏妲手机“啪”地掉地上，屏幕裂成蛛网，熄灭前的刹那，照见暗室角落堆着的——不是石头，是密密麻麻的白骨，每具骸骨天灵盖都有拇指粗的洞。
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开启，阴雾里浮起无数半透明的脸，张着嘴无声尖叫。
更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比尸煞更冷、更沉的气息，像块压了千年的玄铁，从地心往上顶。
“观鹤……”
苏妲攥住他衣袖，声音发颤，“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唱歌？”
林观鹤没回答。
他盯着暗室最深处，离魂草叶片突然全部转向，尖端直指石壁——那里有块拳头大的黑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这次是陈老的声音：“小鹤，若见黑鳞，立即退——”
话音未落，黑斑“啵”地裂开，一缕漆黑如墨的气息钻了出来，所过之处，离魂草叶片瞬间焦黑，白骨堆里的洞眼同时渗出黑血。
林观鹤的玄铁剑自动出鞘，嗡鸣震颤。
他把苏妲往身后一推，舌尖抵着后槽牙——这次系统提示没说“建议撤退”，直接红成一片：
【警告！】
【上古邪物残念！】
【当前境界无法对抗！】
但他的脚，还是往前迈了一步。
苏妲的手从他后背攀上来，轻轻按在他心口：“我信你。”
山洞深处的歌声突然清晰起来，是首走调的儿歌，混着黑血滴落的声响。
林观鹤盯着那缕黑气，摸出最后三张雷符——这次，他要连邪物残念带这破山洞，一并劈个干净。
突然，一股强大的邪气从山洞深处传来，林观鹤立刻使用破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