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十一月初十,宜纳采、宜出行、宜开业、诸事皆宜。
崇仁坊,张府。
晨曦初露,张毅早早的便起床了,朝霞如泼墨般在天际层层晕染,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张毅身披裘衣静静的站在房门前,抬头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阁楼檐角冰凌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越的声响,更衬得院落里阒寂无声。
张毅并非是早起,而是他昨晚根本就没睡。
今天是张毅到孔府提亲的大喜之日,昨天晚上他实在是太兴奋了,躺在舒服的床榻上,回忆起自己穿越到大唐之后的点点滴滴,这一回忆竟然失眠了。
“呀!公子,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张毅低头一看,碧箫和诗鸾正一脸微笑的向他走了过来。
张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今日对本公子来说可是个大喜之日,如何能贪睡啊?”
诗鸾眼波流转,掩嘴轻笑一声道:“公子这般急切,看来对孔家小娘子还真是情深意切呢!”
碧箫也甜甜一笑,“公子,清晨露重,莫要着凉了,您先回房间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洗漱之用。”
张毅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片刻之后,碧箫和诗鸾拿着一应洗漱之用走进了房间。
张毅洗漱完毕后,忽然想到孔家乃孔子的后人,在这讲究门第礼法的大唐,提亲之事那是丝毫马虎不得,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碧箫、诗鸾,聘礼可都准备齐了?”
碧箫点了点头,“公子放心,聘礼昨日便已备妥当,只需装上马车便可出发,绝不会失了咱们张府的体面。”
恰在此时,张婉兮蹦蹦跳跳的从房间外面跑了进来,“呀!阿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小丫头的脸上满是震惊,张毅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捏了捏张婉兮的小鼻子,“你这丫头,难道为兄就不能偶尔早起一回啊?”
张婉兮调皮的朝张毅吐了吐舌头,“阿兄,阿娘在餐厅等咱们一起吃早饭呢!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毅点了点头,牵起张婉兮的小手就往房间之外走,碧箫和诗鸾见状,立即跟了出去。
正堂餐厅。
早饭之后,张毅正在喝茶,李元方忽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大人,车马已备妥,聘礼也已装点完毕,只等公子启程。”
张毅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看向了一旁的李秋兰,“阿娘,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到府门外迎接一下四位伯父。”
李秋兰微微颔首,起身就朝餐厅之外走,张毅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今日之后,他与孔妙函的姻缘便将定下,在这煌煌大唐,他终于要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晨风微凉,张府大门外整齐的停着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张府的护卫和侍女们垂手而立,聘礼箱笼皆覆红绸,一派喜气,只等四位国公大佬的到来,便可出发前往孔府。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间,只见四匹骏马当先而来,马背上皆是气度不凡的壮年男子。
“哈哈哈!张小子,俺们没来晚吧!”
程咬金大笑一声,当即翻身下马,房玄龄、尉迟恭、秦琼也纷纷下马快步朝张毅走来。
张毅见状,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小侄拜见四位伯父!四位伯父,府内稍坐休息,喝杯茶水?”
房玄龄连忙摆了摆手,“张贤侄,时辰不早了,莫要误了吉时,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此话一出,程咬金、尉迟恭、秦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张毅当即点了点头,“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张毅和四位国公纷纷上马,提亲的车队开始缓缓前行。
四位国公大佬和张毅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丰厚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前往孔府,此时此刻的他既紧张又期待。
马蹄声清脆,街道两旁早有好奇的百姓驻足观望,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程咬金和房玄龄很快就被街上的行人认了出来。
“大家快看,那不是程大将军和房大人吗?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周围众人纷纷踮起了脚尖,随即一脸兴奋的附和道:“可不是嘛!后面跟着的是秦大将军和尉迟大将军和张大人,这阵仗,莫不是去提亲?”
“张大人竟能让四位国公亲自出面提亲,这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娘子能有这般荣幸!”
“那是!张大人不仅是我大唐的少年圣贤,更是我大唐最年轻的侯爷,高陵侯深得陛下赏识,将来妥妥的国公,四位国公亲自帮忙提亲也很正常。”
“啧啧啧,这排场,都快赶上公主出嫁了!”
“……”
张毅骑在马上,听着路人的议论声,嘴角微微上扬,抬头望向天空,朝阳正好,万里无云,仿佛连老天都在为他祝福。
他抬头一看,目光所及,街道两旁的楼阁上,不少百姓探出头来,好奇的张望着这支声势浩大的提亲队伍。
程咬金忽然回头看了看张毅,随即故意放慢马速与他并行,“张小子,你这该不会是紧张了吧!放心,有俺老程在,保管那孔家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咳咳!”
房玄龄闻言,当即轻咳两声,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知节,莫要胡言,孔大人乃当世大儒,德高望重,待会儿你说话可要收敛些。”
尉迟恭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张小子,你尽管放宽心,孔大人与我等素有交情,此番提亲,定能水到渠成。”
秦琼一脸温和的笑道:“是啊,孔家小娘子才貌双全,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与贤侄在一起,真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张毅笑了笑,“谢谢四位伯父关心,其实孔师早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我可没紧张。”
程咬金伸手拍了拍张毅的肩膀,“哈哈哈!没紧张就好!想当年俺老程……”
房玄龄立即出言打断了程咬金,“行了知节,咱们这是在大街上,你的那些光辉事迹,还是一会儿在酒桌上再说吧!”
程咬金被房玄龄打断,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道:“好好好,听你的!不过待会儿酒席上,俺老程可要好好与张小子说道说道。”
“……”
提亲路上,四位长辈谈笑风生,张毅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话,人人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