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放下叉子,没有继续吃那块有点冰凉的冰淇淋蛋糕,顺手把这块她经期不宜多吃的蛋糕推远几分。
伸手搭在她腰上,大手捂住她的小腹:“怎么总是小猫小狗地叫我?”
岂料她没什么波动地淡淡质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哼哼唧唧的,不是小猫小狗是什么?”
陈问芸闻言,低下头继续吃饭,强忍着笑维持着长辈的端重,假装自己听不见。
造孽。
周尔襟似自己都意外了一下,懒散地笑问:“我睡觉的时候哼哼唧唧的?”
虞婳面无波澜:“嗯。”
周尔襟肺活量显然比她大很多,睡觉的时候胸膛贴着她一起一伏,呼吸声比她重,很清晰听见他呼吸,像一种低频共振的白噪音,有时她动了,他还要跟上来“嗯?”一声用手臂捆住她。
明明白天其实不怎么听得见他呼吸声的。
“应该没有哼唧一些不能听的话?”他含笑问。
虞婳逃避道:“我去洗澡了。”
而对面的老母亲感觉要用千斤鼎才能压住自己的唇角。
周尔襟从容跟上去。
虞婳洗完澡刚出来,就看见周尔襟等在浴室前。
不等她问,周尔襟就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虞婳不出声,却轻轻攀住了他肩膀。
室内安静,灯光柔和。
虞婳靠在他身上,周尔襟抱得极稳,男人的力量托住她,体温也稳重宽阔,无来由的,虞婳感觉大多数时间里自己是无性别的,到周尔襟身边就分外感觉得到自己是女人。
周尔襟抱着她慢慢往床边走:“这两天过得这么辛苦怎么都不说?”
她说话声音小小的,也不看他:“想自己先找到最理智的解决办法。”
周尔襟停住脚步,笑着看她:“现在找到了吗?”
虞婳靠在他胸口上,说话很平静,动作却很依赖:“应该是有一个相对不错的答案了。”
“最好的答案是和我一起?”周尔襟有意诱问。
“目前来看这的确是最优解。”她诚实到像是以理智这是最好的,但又让人猜测她是否因为个人感情才这么说。
周尔襟迟迟不把她抱到床上,而是抱着她问:“有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
虞婳却发现了:“你怎么一直不把我放下来?”
被看穿了,周尔襟也不急不慢:
“两天没抱你了,想抱抱你。”
虞婳轻声道:“到床上也可以抱啊。”
闻言,周尔襟漾起一抹轻笑:“到床上继续抱?”
“嗯。”她低着头不看他。
周尔襟走到床边,把她放到床上。
他自己也上床,把她搂进怀里。
虞婳睡在枕头上看着他:“确定要用新方案吗?那之前的研究就都付之一炬了。”
“现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恰好我们都需要。”周尔襟回应她。
她忽然凑近周尔襟的脸。
周尔襟低声问:“嗯?”
“都上床了,我以为你会亲我。”她琉璃般的瞳孔看着他,语气直白平静。
周尔襟一瞬有血液往下流的感觉,他没多说,立刻托住她的脸吻她。
虞婳碰到他唇的时候,后脑有发麻的感觉,他一下一下吻她,男人的热度亲密得让人有点窒息。
不知不觉他虚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下半身的重量贴着她,不重,但身体紧贴着让她有点难顶。
顶多几分钟,她忽然轻轻推他,周尔襟抬起头来:“怎么了?”
她衣服都有点乱了:“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怎么?”
她说话像小鸟咕咕声,又内敛又只说通知一样的陈述句:
“今天好累。”
周尔襟却和她确认:“如果今天不累,打算和我亲到哪里?”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只突然把被子盖好躺平:“我要睡觉了。”
周尔襟看得觉得有点好笑,把她搂进怀里抱着她睡。
第二天虞婳早早起了,出门的时候周尔襟还没起床。
临出门前还听见他迷蒙问:“去哪?”
虞婳听见了,不管小狗睡得迷迷糊糊的呓语。
一声不吭直接出门了。
到了研究所,她把所有证据都复制几份固定。
到了正常上班时间,游辞盈跑到她办公室和她八卦:
“你知道李畅组里有内鬼吗?”
虞婳意外于游辞盈这么早就知道了。
游辞盈兴冲冲道:“今天一大早,飞鸿那边就通知了李畅全面停止项目,给出了另一个企业新evtol和咱们专利有85%以上重合度的证据,说明李畅组有内鬼。”
虞婳没想到周尔襟办事居然这么利索,昨天李畅估计还沉浸在即将靠项目飞升的美梦里。
今天就致命一击。
而且他这么快,可能她一出门他就起床了。
游辞盈感觉简直大快人心,她拿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要是飞鸿追究责任,违约金估计能赔死李畅,这可是直接耽误了飞鸿抢占上市的时间。”
“现在呢?”虞婳追问。
游辞盈啧啧:“李畅和所里的领导在开会,估摸着也是挨批吧,这么大的事要是传出去,短期内研究所怕是接不到企业的项目了。”
但很快,虞婳自己都看见影响了。
前两天李畅捣鬼,让她和她的学生耗了整天整天的时间进行保密训练,自己的事情没时间做,还弄得精疲力尽回家。
出了间谍这档子事,李畅整个大组六十号人全都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保密训练。
而且短期内不能再进行科研,以免成果被盗取,行政保密科要对他们整组进行挨个审查。
一整个大组的科研项目停了,会耽误多少事不言而喻。
李畅气得在办公室里跳脚,骂学生的声音半层楼都听得见。
游辞盈评价简直恶有恶报,虞婳被训两天,李畅要保密训练整整半个月,还是被所里领导死盯那种。
出了口恶气之外,虞婳却思虑周尔襟那边。
不知道他怎么向董事们交代这件事,毕竟他一力投资发展的项目,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想把项目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工程师。
尤其这个工程师还是她,很难说会不会被说任人唯亲。
但她没收到周尔襟担忧的信息,反而收到一句质问:
“出门的时候怎么不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