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漫过公寓的窗台时,丁子轩正站在玄关系领带。三玖端着抹茶苏打水从厨房出来,浅蓝色居家服的袖口沾着点面粉——那是早上烤战国形状饼干时不小心蹭到的。她看着丁子轩颈侧那抹渐渐淡去的红印,突然想起昨晚他低头吻她时,白大褂第二颗纽扣蹭过她的脸颊,带着消毒水的清冽和阳光晒过的暖。
“子轩,领带歪了。”她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领口。丁子轩的呼吸顿了顿,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面粉,像落了层细雪。三玖的手指很软,穿过领带结时不经意蹭过他的喉结,引得他喉结轻轻滚动:“今天有台复杂的搭桥手术,可能要晚点回来。”
“我会留晚饭。”三玖帮他把领带系成标准的温莎结,指尖在他胸口的白大褂上点了点,“别又像上次那样,忘了吃饭。”丁子轩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知道了,我的监督官。”
他转身拿公文包时,三玖突然踮脚,在他白大褂的左胸口袋上印下一个吻。柔软的唇瓣带着抹茶的微苦,在洁白的布料上留下浅浅的樱花色印记——那是她新换的唇膏,二乃说“这个颜色衬得你像刚摘的草莓大福”。
丁子轩低头看着那抹淡粉,像雪地里落了片早樱。三玖的耳尖红得滴血,转身往厨房跑:“我、我去看饼干!”他摸着口袋上的温度,突然觉得今天的白大褂,好像比平时更贴身了些。
上午九点,丁子轩站在手术室的洗手池前消毒。水流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映得白大褂左胸的樱花渍愈发清晰。旁边的护士长突然“咦”了一声:“丁医生,您的白大褂沾了什么?”
丁子轩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镜子。那抹粉渍像颗小小的心,嵌在印着医院标志的口袋上方,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显眼。“没什么。”他关掉水龙头,拿无菌毛巾擦手,语气尽量自然,“可能是早上不小心蹭到的。”
护士长笑眯眯地凑近:“是三玖小姐弄的吧?上次她来送便当,我就看见她总盯着您的白大褂看。”丁子轩的耳尖发烫,没再接话,转身走进手术间。器械护士递来无菌手术衣时,目光在他白大褂的粉渍上停了三秒,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手术开始后,丁子轩很快进入状态。柳叶刀划开皮肤的瞬间,他的眼神专注得像鹰,完全忽略了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直到中途缝合血管,助手突然轻声说:“丁医生,您今天的状态格外稳。”
丁子轩的指尖微顿,视线扫过手术灯映在器械盘上的光,突然想起三玖早上帮他系领带时,发间的白梅发饰晃了晃,像只停在肩头的蝴蝶。他低头调整缝合角度,声音平静:“病人情况复杂,必须稳。”
只有他自己知道,左胸口袋上那点若有似无的温度,像颗小小的定心丸,让他握刀的手从未如此坚定。
手术结束时已是下午两点。丁子轩脱下手术衣,白大褂上的樱花渍被汗水浸得淡了些,却依然能看出形状。他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刚咬了口三明治,董嘉就端着咖啡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行啊你,”董嘉的目光像雷达,精准锁定那抹粉渍,“这是新的‘盖章’方式?从脖子转移到白大褂了?”丁子轩把三明治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吃你的。”
“别装了。”董嘉用胳膊肘撞他,“上次三玖来,偷偷往你白大褂口袋里塞和果子,我都看见了。她是不是觉得在你身上留印不够,还得给白大褂也盖个戳?”丁子轩的脸颊发烫,突然想起三玖昨晚抱着他的白大褂说:“这布料摸起来像糯米糍,好想咬一口。”
他没反驳,只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黑咖啡的苦涩漫开时,左胸口袋仿佛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甜得恰到好处。
这时,林薇抱着病例本走进来。她的目光在丁子轩的白大褂上扫过,脸色瞬间沉了沉,却还是挤出笑容:“丁医生,3床的术后报告需要您签字。”丁子轩接过报告时,她突然说:“白大褂脏了就换一件吧,医院的洗衣房很方便。”
“不用了。”丁子轩签字的笔尖顿了顿,语气平淡,“这点污渍不影响工作。”林薇的手指捏紧了病例本,转身离开时,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响。
董嘉看着她的背影,啧啧两声:“酸死了酸死了。子轩,你可得抓紧三玖,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要被抢走了。”丁子轩合上报告,指尖轻轻拂过那抹樱花渍,突然笑了:“她不会走。”
丁子轩回到公寓时,玄关的灯亮着。三玖正蹲在地上,把他的白大褂往洗衣机里塞,浅蓝色居家服的裙摆沾着泡沫。“回来啦?”她抬头时,眼里的光像揉了把星星,“我帮你洗白大褂吧,上面沾了……”
话说到一半,她的目光落在左胸的樱花渍上,突然捂住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丁子轩弯腰捡起白大褂,在她面前抖了抖:“这个洗不掉怎么办?”三玖的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买了去渍剂……”
“不用。”他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指尖点了点那抹粉渍,“留着吧,挺好看的。”三玖惊讶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就当是你给我的勋章。”
厨房飘来味增汤的香气时,三玖正趴在沙发上,给丁子轩的白大褂画小狐狸贴纸。丁子轩坐在旁边看手术视频,眼角的余光总往她那边飘。她的笔尖在粉渍旁边画了朵小小的白梅,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慌忙把笔藏在身后:“没、没干什么!”
他笑着拿过她手里的贴纸:“画得挺好,就是这狐狸的尾巴歪了。”三玖抢过贴纸,气鼓鼓地说:“这是武田信玄的狐狸纹章!你不懂!”丁子轩凑过去看,呼吸扫过她的发顶:“那你教我?”
窗外的晚霞漫进客厅时,白大褂的粉渍旁边多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尾巴翘得老高,像在炫耀什么。
深夜的书房,丁子轩趴在书桌上写论文。三玖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看到他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那抹樱花渍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突然想起早上那个仓促的吻,心跳像被踩了脚的小兔子。
“还在忙?”她把牛奶放在论文旁,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丁子轩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快好了。”三玖的膝盖碰到他的椅子腿,顺势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子轩,你说……明天护士长会不会问你白大褂的事?”
“可能会。”丁子轩翻过一页资料,语气轻松,“我就说,是我女朋友盖的章,证明这是我的专属白大褂。”三玖的脸颊烫得厉害,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许说!”他笑着咬住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丁子轩突然合上论文,转身将她抱到腿上。三玖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正好按在那抹樱花渍上,布料下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三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下次想留印记,直接告诉我。”
她的呼吸顿了顿,抬头时眼里蒙着层水汽:“那、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丁子轩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的唇角:“不会,我觉得……很可爱。”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牛奶的甜和淡淡的消毒水味。三玖的手环住他的脖子,白大褂的袖口蹭过她的手背,那抹樱花渍仿佛也跟着发烫。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白大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那抹粉渍镶了圈银边。
周末的阳光格外好。丁子轩和三玖坐在阳台的地毯上,给白大褂缝名字贴。三玖的手指捏着银色的线,在布料上绣出“丁子轩”三个字,针脚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小孩。
“这里歪了。”丁子轩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角度。指尖相触时,三玖想起他白大褂上的樱花渍,突然说:“子轩,下次我给你做件印着战国纹样的白大褂吧?”
丁子轩笑了:“医院不让穿非标准制服。”三玖的嘴角垮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他突然低头,在她绣的“轩”字旁边,用红色的线绣了朵小小的白梅:“这样就好了。”
三玖看着那朵梅,突然明白,有些印记不用刻意留在皮肤上。就像白大褂上的樱花渍会被洗掉,名字贴会磨旧,但他掌心的温度、她发间的香气、两人靠在一起时的心跳声,早已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了永不褪色的印记。
傍晚收衣服时,丁子轩把洗干净的白大褂挂在晾衣绳上。樱花渍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朵红色的白梅,在夕阳下闪着光。三玖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子轩,明天我还在你白大褂上盖章好不好?”
丁子轩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腰上带了带:“好,但这次……换个地方。”三玖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没有松开手。晾衣绳上的白大褂轻轻晃荡,像只展翅的白鸟,载着满当当的温柔,飞向有彼此的明天。
月光爬上晾衣绳时,丁子轩的白大褂口袋里,多了块三玖塞的抹茶大福。包装纸上印着只举着手术刀的小狐狸,旁边写着:“专属丁医生的印记,不许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