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年,雷某念你入云岚百年,行事还算规矩,便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你想好了再说,若是满口胡言,我必将一掌取你性命!”
雷玄戈冷眉冷眼,完全无视嘲讽。
“好个一掌取我性命!嘿嘿!”
沈鹤年冷笑,“你小子一贯猖狂,你别忘了你没成金丹前,经常输给谁!”
当年雷玄戈未成金丹之时,性子和叛逆青年没什么两样,经常与沈鹤年交手切磋,的确以沈鹤年胜者居多。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结成了二品金丹,而你,是四品。”
雷玄戈语气淡淡。
“四品、四品......好好!既如此,咱俩就在这里重新做过一场如何?”
沈鹤年面皮发红,身上气势猛然一涨。
雷玄戈不动如山,张铎目中神光闪烁,和徒弟百里青风传音:他现在不弱于三品金丹。百里青风沉默不语,心下却暗想:别管三品四品,怎么说也还是金丹,可我呢......
站在雷玄戈身侧的两名金丹直接喊了出来:“沈师......沈鹤年,你几时变厉害了?”他俩是三品金丹,平时就看不起沈鹤年,因此有些失态。
沈鹤年听了撇嘴:“我那时苦苦不能结丹,想和门中求取一部秘法,可门中不允,你们谁肯为我说过一句?”冷笑两声,“如今门里给不了我的,别人能给!”
他那时觉得走投无路,索性拿灵兽金丹一试。也是他底子厚,运气好,居然成功结了四品丹。
寻常人拿灵兽金丹,最多能结成小金丹。沈鹤年结了四品丹,这结果已经算得上大好,但是他过后再回想此事,越想越觉得委屈。
凭他的底子,如果当时向门里讨来了秘法,说不定就能结成一品、二品。而结成四品金丹,基本上意味着道途到此为止,结婴无望。
“你果真勾结了外人!”那两位金丹大为失望,方才还有些失态,此时比先前还看不起沈鹤年了。
“我沈鹤年光明正大,又何须勾结?”
沈鹤年说着摇头一叹,“实话跟你们说了罢,要不是念在同门情分,我早就动了手,又何必等到现在被你们围住......”
随着叹息,沈鹤年稍稍低头,挺直的腰杆也弯了许多,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堪。
“你们也别问我背后之人,问了我也不会说。”
他咧嘴一笑,有些发苦,“我规规矩矩,从没想过叛门,这段时间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刚刚决定撂手不管......”
话未说完,手腕一翻,指间多了枚形似八卦镜的黑铁令牌。
“小心!”张铎呼喝出声。
雷玄戈手疾眼快,立刻发动守护阵法,只见数条灰扑扑的锁链好似从虚空中生出那般,向沈鹤年急急卷出。
护法殿的守护阵法是闫大殿主亲自布下,严密如铁桶,环环相扣。一旦发动,敌人的法力会被削弱,行动受限,再加上数十道杀招,几无幸理。
这道“囚龙锁”神通正是其中一道杀招,方位和力道都经过仔细计算,神秘莫测,凭对手再如何闪转腾挪,只要身处殿中,必会落入绞杀范围。
岂知沈鹤年不慌不忙将黑铁令牌一举,灰锁皆化为乌有。
雷玄戈这时才觉得有些棘手,不由稍稍皱眉。他并非怕打架,问题是殿里不是打架的好地方,万一不小心伤了同门,掌教真人的脸面可不太好看。
旁边的两名金丹真人此时已经认出那枚古怪令牌,双双惊叫出声:“你何时将震墟令拿到了手?”
震墟令其实是李淳风闲来无事搞出的小玩意,专门针对师兄所布下的守护阵法。
这两位从年少时就经常比拼算术,互不服气。闫天罡虽是师兄,在此道上从不相让,他当年摆下这座守护大阵,也有几分考较的意味。
李淳风苦思多年,研究出了一枚震墟令。此令虽然不能将守护大阵完全破解,却可以针对性的削弱,没想到被沈鹤年不声不响地学了去。
“两位殿主的手段我是佩服的,震墟令也的确难懂,我琢磨了数十年才窥得门径。”
沈鹤年提及此事,似乎找回了勇气,腰板重新挺直,无限唏嘘地问:
“雷玄戈,我知你一贯看不起人,可你就不问问我手里还有多少震墟令?你猜我用没用在守护大阵上?你可知所有令牌一起发动的后果?”
雷玄戈鹰目眯起,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让那两名金丹真人不知不觉退出十数步,直到碰上殿中香炉,才如梦初醒。
沈鹤年轻蔑一笑,不等雷玄戈回应,冲身后张铎喊话,并不转身:“张师兄你也猜猜,门里十八座守护大阵,我有没有动过什么手脚。”
张铎闻言面色骤变,二品金丹的雄厚法力喷薄而出,激荡得衣袍簌簌,听他咬牙回应:“姓沈的,你就这般恨我云岚?”
百里青风无需吩咐,匆匆出殿,他喊余庆去严查沈鹤年洞府,自己则去通知各殿真人巡视守护阵法。
“哈哈哈哈!”
沈鹤年见状仰天大笑,这次的笑声听上去有几分凄凉。
待笑声落地,他直视雷玄戈:“断眉儿,咱俩公平战上一场,无论胜负,震墟令必将全数奉上!”
那两位金丹真人方才接连失态,这时都毫不犹豫直接反对:“雷真人不可答应他!”“对啊,咱们人多,为啥要听他的?”
“聒噪!”
雷玄戈一甩袖子,直接遁出护法殿,人立半空,“张师兄为我压阵!无关人等退散!”
他修的是无情道法,手上不知收割了多少狂妄之徒的性命,如今无需亮出兵刃,单是往空中一站,法度森严,不怒自威。
有几位刚刚赶过来的同门不自觉退避三舍,生怕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张铎见了这般气象,也在心中暗想:他到了金丹中期,法力竟不弱于后期的我了,不愧是掌教亲传。
“爽快!”
沈鹤年“嗖”地飞到殿外,与雷玄戈相对而立,整个人绷得像一杆标枪,锋芒毕露。
“雷殿主小心些罢,姓沈的现在改了路子了。”
两位金丹不敢追出殿外,也不好躲躲藏藏,便都站在门口向空中喊话,聊胜于无。
“天啊,那是什么?!”
场中一触即发,两位金丹忽然同时手指北方,惊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