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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烛影摇红(增补版)

琪亚娜刚把赵婉宁扶进帐,帐外的风雪就又起了势。

棉帘被风掀起一角,卷进的雪粒落在火盆边,嗞啦化成细水。

她正转身要去拢帘,就听见帐外传来朱祁钰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雪:“琪亚娜贵妃,进来。”

她指尖顿在帘绳上,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在崖顶,陛下说三日后要借兀良哈的路见真阿依娜,字字句句都是军政要务,怎么忽然……那声“贵妃”唤得格外清晰,不像寻常君臣对话,倒带着些帐内才有的温软。

掀帘时,冷风灌得她打了个寒噤。朱祁钰正坐在赵婉宁对面的胡床上,手里捏着份奏折,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深的阴影。赵婉宁已经靠在枕上合眼,呼吸轻浅,显然是累极了。帐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把这片刻的静谧拉得格外长。

“陛下。”琪亚娜垂手立在帐中,镇北剑还挂在腰间,铁剑鞘碰着甲胄,发出细碎的响。她目光不自觉扫过内帐的方向——那里只隔了层薄纱,此刻却像道无形的屏障,让她手心微微出汗。

朱祁钰没抬头,翻过一页奏折:“赵姑娘的药煎好了?”

“回陛下,刚让侍女送去煨着,等凉些再服。”她答得恭顺,眼角却瞥见他案边放着个锦盒,样式是宫里惯用来装首饰的,此刻盖着,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嗯。”他应了声,笔尖在奏折上顿了顿,墨点在明黄奏章上洇开个小团,“你今夜不用守在这儿了。”

琪亚娜心里更慌了。她知道宫里的规矩,贵妃侍寝本是常事,可眼下北疆未定,徐有贞还关在静思房,陛下忽然说这话,倒像是……像在试探什么。她想起昨日真阿依娜派来的信使,那女人在帐外叩首时,曾低声说“可汗的女儿,不该只做帐里的金丝雀”,当时只当是挑拨,此刻却忽然在心头翻涌。

“臣妃……臣妃想留下照看赵姑娘。”

她尽量让语气听着恭顺,可握着剑柄的手却不自觉收紧——那剑是陛下亲赐的镇北剑,剑鞘内侧刻着她的本名“琪亚娜·博尔济吉特”,与真阿依娜的名字只相差两个字。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父亲当年在大同戍边时,一面是大明的将军,一面是草原的雄鹰,这份血脉里的拉扯,此刻竟让她觉得这铁家伙坠得慌。

朱祁钰这才抬眼,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落在她腰间的剑上。烛火在他瞳孔里跳了跳,像藏着两簇小火苗。“镇北剑是用来护疆的,不是让你在帐里当摆设。”他放下朱笔,指节叩了叩案几,“李三儿刚从静思房回来,说徐有贞开始招了,供出瓦剌东部有三座火药库,位置都记在他贴身的羊皮卷上。”

琪亚娜一怔。这才是陛下该问的事。她忙敛衽:“那臣妃这就去让人搜……”

“不用。”朱祁钰打断她,起身走到帐门口,望着外面漫天风雪,“他那羊皮卷,早被假阿依娜的人换了。昨夜骑兵冲阵时,有人故意撞了他一下,袖管里的东西早没了。”他顿了顿,侧过脸看她,“你当时在左翼督战,没留意也正常。”

琪亚娜后背一凉。她昨夜竟半点没察觉。原来他都知道,知道她当时分心看了眼真阿依娜的狼旗——那旗上的图腾,与父亲留给她的狼牙吊坠一模一样。

“那……”

“所以才要你歇着。”朱祁钰转过身,语气平淡,“今夜三更,假阿依娜定会派人来救徐有贞——他们以为徐有贞还握着火药库的真消息,其实那三座库,朕三年前就让人炸了。”他走到烛台边,挑了挑灯芯,火苗猛地窜高,把帐内照得亮堂了些。光影里,他看见琪亚娜耳尖红了,许是火盆太旺。

“他们来救人,咱们就‘让’他们救走。徐有贞带着假地图回瓦剌东部,脱脱不花定会信他,到时候……”

“到时候就能顺着他的踪迹,找到脱脱不花的主力营寨!”琪亚娜接话时,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可话说到一半,又觉出不对,“可徐有贞若真被救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朱祁钰笑了笑,伸手从架上取下件狐裘,是玄色的,边缘滚着白狐毛,看着就暖和。“你觉得,静思房的墙角,会没朕的人?”他把狐裘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这是给你的。夜里风大,别冻着。”

狐裘触手温热,像是刚从炭火边烘过。琪亚娜接过时,闻到上面有淡淡的松烟香,是陛下常用的墨味。她忽然想起方才那锦盒,心跳漏了一拍:“陛下……”

“怎么?”他挑眉,眼里的笑意浅了些,“贵妃不愿?”

“不是!”她慌忙低头,狐裘的绒毛扫过手背,痒痒的,“只是……只是臣妃粗鄙,不懂宫中侍寝的规矩,怕冲撞了陛下。”话一出口就悔了,这话说得太像欲拒还迎,她脸颊烫得能烙饼。

朱祁钰却没笑,只转身往内帐走,那里是临时隔出的小间,只放了张床和一个矮几。“朕今晚要批完这些奏折,你在旁边守着就行,不用做别的。”他掀开纱帘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父亲当年在大同,深夜看兵书时,他夫人不也总在旁边缝补甲胄么?”

内帐的烛火更亮些,映得陛下的侧脸柔和了许多。琪亚娜跟着进去时,看见矮几上堆着高高的奏折,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宣府粮草调度”,墨迹是新的,想来是刚送来的。而那只锦盒,竟被他随手放在了床头。

她解下镇北剑,放在床头的架子上,剑鞘碰着木架,发出轻响。朱祁钰已经坐下批奏折,朱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偶尔停下来,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什么。帐内很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他翻奏折时纸张的轻响。

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只有风穿过帐帘的呜咽声,衬得内帐格外静。琪亚娜坐在床沿,手里捏着狐裘的一角,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恍惚——陛下明明是在处理朝政,却偏要用“侍寝”的名义把她留在这儿,倒像是……倒像是怕她夜里乱跑,误了他的计划。可那锦盒就在眼前,她忍不住猜想,里面会不会是支簪子?像去年生辰时,他悄悄塞给她的那支银质狼簪,说“配你草原的性子”。

“宣府的粮草,还差多少?”朱祁钰忽然开口,头也没抬。

琪亚娜定了定神,回道:“上个月报上来的册子说,还差三万石。不过前几日臣妃让人查过,其实是宣府同知私吞了,他把粮草卖给了兀良哈三部,换了五百匹战马。”

朱祁钰的笔顿了顿,墨滴在“粮草”二字上晕开个小圈。“五百匹战马,够兀良哈三部过冬了。”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这个同知,是脱脱不花的远房表亲吧?”

“陛下圣明。”琪亚娜心里佩服,这些事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陛下竟早已了然。她偷偷抬眼,见他鬓角沾了点墨渍,想伸手拂去,指尖刚抬起又猛地缩回,只假装整理狐裘的边角。

他又批了几本奏折,大多是关于北疆部落的动向:乃蛮部送来了贡品,是二十张上好的貂皮;吉利吉思部在阿尔泰山下杀了瓦剌西部的三个哨兵,怕是要起冲突;还有兀良哈三部,昨夜又往克鲁伦河方向增了兵,显然是怕真阿依娜突然发难。

“真阿依娜的性子,倒像你父亲年轻时。”朱祁钰忽然说,朱笔点在舆图上的“阿尔泰山”,“当年你父亲带三千骑兵,敢追着也先的主力打三天三夜,她说要打兀良哈,就绝不会等天亮。”

琪亚娜的心猛地一缩。她父亲去世时,她才十岁,这些事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更让她惊讶的是,陛下竟把她和真阿依娜都算在了父亲的影子里,仿佛她们姐妹俩,从来都不是他的外人。

“臣妃……”

“你父亲是个聪明人。”朱祁钰打断她,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可惜死得太早。”他放下笔,端起案边的茶盏,却发现早已凉透,便随手放在一旁,“他总说,博尔济吉特的女儿,既要会握剑,也要会看风。”

琪亚娜望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他为何要提父亲。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往事,原是系在她们姐妹之间的线,一头连着草原的血脉,一头牵着眼前的人。她想起真阿依娜腰间的短剑,那剑柄上的纹路,与镇北剑如出一辙——那是父亲当年亲手为两个女儿打的,说“姐妹同心,可断金”。

帐外传来梆子声,是三更了。朱祁钰放下笔,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风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漏下来,在雪地上洒了层银霜。“来了。”他轻声道。

琪亚娜立刻握紧了床头的镇北剑,却被朱祁钰按住了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别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帐内才有的喑哑,“让暗卫跟着就行,咱们继续‘批奏折’。”

他的指尖停在她手背上没移开,琪亚娜能感觉到那点温度顺着血脉往上涌,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帐外传来极轻的衣袂声,像夜鸟掠过雪地。接着是静思房方向隐约传来的铁链响动,很快又归于寂静——显然是假阿依娜的人得手了。

朱祁钰重新坐回矮几旁,拿起朱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宣府的粮草,明日让李三儿去调,从密云卫调五万石,直接送进真阿依娜的营中。”他慢悠悠地说,“记住,要让兀良哈的人‘恰好’看见。”

琪亚娜点头应下。她知道,这五万石粮草,是递向真阿依娜的橄榄枝,也是给兀良哈三部的提醒——大明的粮草,只给朋友。更重要的是,这是在告诉真阿依娜,她们姐妹的帐,始终是向着彼此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朱祁钰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他把朱笔搁在笔山上,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起身时,衣摆扫过案几,那只锦盒掉落在地,滚到琪亚娜脚边。

她弯腰拾起,打开一看,里面不是簪子,而是半块玉佩,与她贴身戴着的那半正好能合上。那是父亲的遗物,她一直以为遗失在了草原,没想到……

“找了三年。”朱祁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去年在大同的旧物堆里翻到的,想着等你来北疆,亲手给你。”

琪亚娜捏着玉佩,指尖冰凉,眼眶却有些发热。她忽然明白,所谓“侍寝”,不过是他找的借口,想让她在这风雪飘摇的北疆,能有片刻安稳,能知道无论何时,他都记得她的根,记得她和真阿依娜共同的血脉。

“天亮了。”他望着帐外,“你去看看赵姑娘醒了没,让她把兵符准备好,三日后的行程,该敲定了。”

琪亚娜起身,将玉佩贴身收好,捡起落在地上的狐裘,想递还给陛下,却被他摆手止住。“你穿着吧。”他说,目光落在她腰间重新系好的镇北剑上,“去见真阿依娜的路,比这儿冷。告诉她,她要的战马,朕让人备好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是……她妹妹的意思。”

琪亚娜走出内帐时,晨光正透过棉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赵婉宁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喝粥,看见她进来,笑了笑:“贵妃昨夜歇得好?”

琪亚娜摸了摸身上的狐裘,暖意从皮毛里渗出来,熨帖得很。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镇北剑,剑鞘里的半块玉佩轻轻晃动,像是在与心脉共振。

是啊,急不来。就像这烛影摇红的一夜,看似什么都没发生,陛下却在灯下铺好了前路,算好了瓦剌的动向,甚至悄悄把她和真阿依娜的姐妹情分,织进了这盘大棋里。

帐外的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琪亚娜握紧了腰间的镇北剑,这一次,剑柄不再发滑——她知道,三日后见到真阿依娜时,无需多言,只需亮出这剑,递上那半块玉佩,她的姐姐自会明白,这风雪北疆里,她们从来都不是孤军。而昨夜的“侍寝”,不过是帝王最温柔的筹谋,让她带着满格的暖意,去赴那场姐妹重逢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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