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阁的青砖地缝突然窜起丈高火墙,将二十名神龙帮死士困在中央。
预先埋好的硫磺粉遇火炸裂,火星子裹着桐油泼向死士们的衣襟,瞬间燃成了二十个火人。
“尝尝碎星阁的‘北斗焚天阵’!” 就听得一位首领清叱,檐角铜铃骤响,三十六道浸油绳索自槐枝垂下,如巨蟒缠向试图突围的死士。
神龙帮死士挥刀砍绳,却见绳索受激射出暗藏倒刺,割破手掌的瞬间,鲜血滴在青砖缝隙,触发第二重机关。
数百枚弩箭从墙根破土而出,如群蜂蜇向火人咽喉。
老槐之下传来妖艳仙子癫狂大笑,金护甲下的狼首纹身随着呼吸起伏:“君丞,你当我十年蛰伏,只会耍些花拳绣腿?”
她抬手扯下脸上人皮面具,露出左颊狰狞的狼首刺青,“这‘蚀骨狼毒’,可是用西夏狼王的骨髓混着辽人巫蛊炼制,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要化成脓水!”
君丞单膝跪地,指节抠进青砖,看着妖艳仙子拾起九节鞭逼近,却发现四肢已毫无力气。
他能看见暗桩们想冲过来救援,却被神龙帮死士用身体死死缠住,火墙另一边的喊杀声渐渐模糊。
“去死吧!” 妖艳仙子的鞭梢卷住君丞脖颈,毒刺刺破皮肤的瞬间,忽闻院外传来破空之声。
一道月白色身影如惊鸿掠影,衣带挥舞间,竟将鞭梢毒刺尽数扫落。穆若儿足尖点地旋身,袖中银针如流星追月,直取妖艳仙子面门。
“贼首休得猖狂!” 她的道袍在火光中扬起,腰间青鸾纹玉佩泛着冷光,“华山派穆若儿,领教神龙帮高招!”
妖艳仙子挥鞭格挡,却见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竟是淬了她独门狼毒的解药。
“你…… 你怎会有我的毒解药?” 她惊怒交加,鞭势不觉一滞。
“你当这狼毒是出自何处?”穆若儿面含怒色,身上竟泛出滔天杀意。
妖艳仙子也不迟疑,九节鞭已裹着新的毒雾横扫而来。
这一次,毒雾中竟混着党项巫蛊特有的腐草气息,雾中悬浮的细小红虫如活物般蠕动,触到青砖便腐蚀出滋滋白烟。
“小妮子不是自诩懂毒?” 妖艳仙子癫狂大笑,鞭梢红虫扑向穆若儿面门,“这‘血蛭噬心雾’可是用三十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养的,尝尝滋味如何!”
穆若儿旋身挥袖,衣带抚过割破虫群,却觉袖口一凉,竟有漏网之虫穿透道袍,在腕间咬出紫黑血泡。
只见她双掌合十于胸前,指尖泛起淡青色光华,周身气浪如涟漪扩散,毒雾触之即化为齑粉,红虫亦被震毙于半空。
随后从腰间长剑出鞘。
“西夏狼毒不过是黔驴技穷。” 清雪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刃身刻着的雪莲纹突然泛起青光,“看好!这便是华山的‘凤翔九天’!”
剑光借着火势如梨花纷飞,每一片剑影都精准斩落虫群,残余毒雾遇剑光竟顷刻化为飞灰,簌簌坠落。
妖艳仙子的鞭势渐乱,她惊恐地发现,穆若儿的剑法总能预判她的毒雾轨迹,每一剑都刺向毒雾最薄弱的 “七寸”。
与此同时,庭院中的神龙帮死士陷入绝境。
碎星阁的院内机关再动,青砖下突然喷出滚烫的桐油,火人触之瞬间爆成火球,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味弥漫夜空。
剩下的死士试图攀爬院墙逃生,却被檐角垂下的铁蒺藜网扎成筛子。
“舵主!救我 ——” 一名死士被绳索缠住脖颈,临终前的哀嚎让妖艳仙子浑身一颤。她望着满地狼藉,再看穆若儿步步逼近的长剑,终于慌了心神。
“江宴!快来!” 她猛然扯断腰间金铃,朝着夜空射出信号烟花。绿色焰火在槐林上空炸开,形如狰狞狼首,正是神龙帮约定的求援暗号。
穆若儿见状,剑光更急,“可惜,你的救兵来不及了!”
长剑擦着妖艳仙子耳际划过,削落她鬓边金钗,“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能留你全尸。”
汴京西城城郊的荒草甸子上,江宴望着天际炸开的绿色狼首烟花,指尖的九环刀环震得掌心发麻。
他抬手打了个呼哨,三十名神龙帮死士从枯树后鱼贯而出,腰间缠着的猩红布条在夜风里飘成血色蜈蚣。
“随我去碎星阁救人!” 他的靴底碾碎一枚毒蛙,却在话音未落时,听见四周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先是东南方的土丘后亮起第一簇火把,橙红火焰映出丐帮弟子肩头的葫芦暗纹;紧接着西北方的槐林里,数十盏气死风灯同时亮起,灯罩上的 “青峰商会” 徽记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江宴瞳孔骤缩,看见正前方的高岗上,俞荼斜倚素纱伞,指尖把玩着一枚琉璃算珠,身后站满了汴京各派武林人士。
有太学武备斋的教头,有城西镖局的总镖头,甚至还有几个身着短打的商贩,显然都是碎星阁暗中联络的江湖势力。
“江宴,别来无恙?” 俞荼的声音裹着夜露,算珠在掌心转出清响,“青峰赌坊的账册上,可记着你欠了三百贯赌债呢。”
死士们瞬间背靠背结成战阵,刀刃在火把下泛着幽蓝狼毒。江宴却笑了,九环刀挽出碗大的刀花:“俞姑娘这是要黑吃黑?”
“黑吃黑?” 俞荼轻摇素纱伞,伞面上的碎星纹突然亮起,“我只是代汴京百姓,好好管管你们这些勾结外敌的鼠辈。”
她抬手一挥,数百枚铜钱如暴雨般砸来,每一枚都刻着 “公平” 二字,正是青峰赌坊用来惩戒出老千的 “判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