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地面上的孩子在地上挣扎扭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体形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急剧增长。不过片刻,就已经有七八岁孩子那般大小,而且增长的势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还在持续不断地变大。
他脚步踉跄地站起身来,像是对这副突然变大的身体还极为陌生,正努力地适应着。直到身形长成成人大小,这疯狂的生长才终于停止。
说来也怪,那雨仿佛是随着那道突如其来的雷电一同戛然而止。原本遮天蔽日的乌云也渐渐散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拨开,露出了那宛如圆盘般等待已久的月光。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照亮了媚娘那满是诧异的脸,以及李禾那副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如同跟狗抢食物时般目瞪口呆的表情。
由于这情况实在太过突然,李禾瞬间停下了攻击,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思绪如麻,满心都是想要找人吐槽的冲动:“不是吧,直接变成大人了?上一刻还是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婴儿,下一刻个头比我都大,这合理吗?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啊,我去!”
“傲天。”那已经变成大人模样的孩子低呵一声,此刻再用“孩子”称呼他显然不合适了,毕竟这副强壮健硕的身材,再配上那张唯有历经诸多世事沧桑的脸,怎么看都与“孩子”二字沾不上边,只是这一丝不挂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破坏了原本的严肃氛围。
旗袍女听到对方呼唤自己,没有丝毫迟疑,动作娴熟地在旗袍的一处用力扯下一角。那被扯下的布料在她手中瞬间变幻,竟化作了黑色的羽毛。而旗袍刚才坏掉的部分,眨眼间又恢复如初,仿佛从未破损过一般。
只见她手一扬,那羽毛如幻化成的飞刀一般,朝着沧桑男直直飞去。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一瞬间,那羽毛如同水球般瞬间炸裂开来,随后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迅速布满对方全身,紧接着,这些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瞬间编织成一套量身订做的衣物,将沧桑男包裹其中。
“一会过来找我。”沧桑男开口说道。
“好的主人,这里交给我。”被称作傲天的旗袍女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目光直直地盯向李禾。而那沧桑男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别这么看着我,有点渗人啊。”李禾被对方盯得心里直发毛,忍不住嘟囔道。他心里暗忖,这是要干嘛啊,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不会是打算杀人灭口吧?我才刚“复活”没几天呢,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挂掉。
旗袍女可不会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只见她两步快速上前,那快而有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李禾身上各处。李禾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每个被击中的地方都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捶打,那种剧痛让他的脑子瞬间陷入一片空白,身体也仿佛不受控制,唯有本能地不住后退。
“太师,我来帮你!”一直在一旁观看全过程的媚娘,看到旗袍女真的要把李禾打死了,终于鼓足了勇气。她弯腰弓身,双脚猛地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如离弦之箭般跃至半空,右手向后蓄力,原本纤细的五指赫然变成了锋利无比的爪子,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可还没等媚娘贴近旗袍女,旗袍女仅是对着虚空随意地拍出一掌,一道气炮瞬间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那气炮威力惊人,直接将媚娘崩得老远。
好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梅终于赶到了。他快步如飞地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媚娘,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韩梅看着那旗袍女,心中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壤之别,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上地下。而且他隐隐觉得,对方不会真正伤害李禾,又或者说是李禾体内隐藏着的那个神秘“家伙”。
“表姐的孩子呢?”韩梅转头看向媚娘,虽然媚娘刚才受伤了,但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下死手,她抖了抖身子,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媚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表姐的孩子为何被雷劈了一下就突然变成了个大人,但还是详细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韩梅听。
“好,我知道了。”韩梅听完后说道。
“你知道了?”媚娘本以为对方就算不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至少也会有些质疑,可韩梅却淡定得有些可怕。
看着李禾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媚娘心急如焚,打算再拼一拼,就算不能伤到对方,也一定要让她离太师远点。
“别去,这事我们管不了,等会吧。”韩梅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媚娘。
韩梅心中暗自思索: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之前算不出来,原来是有天人干涉。但表姐的孩子又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看来自己确实是介入到了某件大事之中,现在又多了一个可能成为阵引的存在,可又与李禾的情况不一样。如果说李禾体内的算是附身的话,那表姐的孩子就等于是本人的存在了。
就连对方的手下都如此厉害,这个“孩子”怕是更不用考虑了。再者,既然三生石只让我看到李禾,那想必这个结果早就被注定了。
旗袍女看着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倒地的李禾,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嘲讽道:“你太弱了,就你这样,怎么能撑到最后时刻。”
终于,李禾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只感觉现在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欺负人了啊,有能耐把我放出来,跟我比划比划,欺负一个凡人,你可真有本事。”
这并不是从李禾嘴里说出来的话,而是一种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念头,就犹如先前跟范思思在一起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莫名出现一道声音叫自己杀了对方。
“又犯病了吗,真是够累的。”李禾心里想着,现在他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全身疼痛难忍,感觉像是有好几根骨头都断裂了一般。
而旗袍女仿佛能够听到李禾脑海中的声音,只见她从容地整理了一下由于刚才动手而导致的旗袍褶皱,不紧不慢地说道:“有怨言找我的主人去,这是他的吩咐,你就乖乖待在这个身体里,等时间到了,对你的限制自然就会解除。”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多做逗留,双臂一展,瞬间化作老鹰模样,拍打着巨大的翅膀,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直到旗袍女彻底消失不见,韩梅才同媚娘赶忙走到李禾身边。李禾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韩梅,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韩梅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稳。
“还不扶我起来,等啥……”李禾话还没说完,便陡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一股炙热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遍布全身,仿佛有无数火舌在身体里肆意乱窜,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滚烫的热度。
这种感觉难受至极,就像是有人把他扔进了微波炉,不仅关上了炉门,还将温度调到了最高档,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高温的炙烤。
这种痛苦比刚才旗袍女的殴打还要强烈数倍,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折磨。李禾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发出微弱的哼哼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扭动翻滚。
“臭脸,太师这是怎么了?”媚娘看着地上痛到打滚的李禾,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韩梅,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可韩梅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事,再过一会应该就好了。”韩梅语气平淡地说道,似乎对李禾所经历的痛苦并不感到意外。
大概又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李禾终于停止了抽搐。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焕然一新的神采,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又蹦跶了几下,惊喜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变得轻盈了许多,之前的任何不适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身体获得了一次全新的洗礼。
“我这是?”李禾满脸疑惑,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既惊喜又困惑。
“刚才那个人算是将你体内这些零散的修为打入筋骨之中了,你试试能不能将这股力量凝固在一点。”韩梅耐心地解释道。
听了韩梅的解释,李禾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立马尝试着感应体内的力量,果然,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如同灵动的水流般在体内顺畅地流转。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将力量汇集在右手,奇妙的是,力量竟真的随着他的念头,缓缓地朝着右手中汇集。
但是,这股力量似乎过于强大和难以驾驭。很快,力量在他的掌心中剧烈流转,他的手因为控制不住这股力量而不住地抖动。无奈之下,他想动一动胳膊,可手刚一抬高一点。
只见一团红光如离弦之箭般擦着韩梅的身边飞射而出,击中了不远处的地面。那团红光在地面上瞬间炸裂开来,发出一声闷响,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周围的泥土都被震得四散飞溅。
“你还不适应这种力量,回头多练练就能控制了。”韩梅看着被炸出坑洞的地面,平静地说道。
李禾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激动不已,暗自惊叹:“卧槽,真让我练成了!这不妥妥的翻版六脉神剑吗?不行,不行,我得起个牛逼酷炫吊炸天的名字。”
与此同时,在城市内的某家医院里,一场紧张的抢救正在进行。医生们正忙碌地抢救着因产子导致不省人事的孕妇。手术室外,大伯母泪流满面,泪水不停地从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而杨家长子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的门,仿佛这样就能得知里面的情况。
由于之前耽误的时间太长,医生们其实心里都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最终,心率监测器上的线条缓缓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嘀”声,宣告着生命迹象的消失。
医生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术刀,脸上满是惋惜与无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去通知家属这个噩耗了。
而就在医生准备打开手术门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住了一般。
不仅是他,其他护士也都保持着各自的动作,僵在原地,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憔悴、沧桑感十足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手术室内。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地朝着病床上的女人走去。
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脸色苍白如纸,如同死人一般。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轻轻地将手拂在她的额头上。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女人竟然缓缓地活了过来,她的眼皮微微颤动,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辛苦你了。”男人看着女人,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感激。女人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很久很久。
“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男人微微低头,轻声询问道。
面对男人的询问,女人陷入了短暂的思索。随后,她缓缓地说道:“杨逸,我希望他能安安逸逸的过完一生。”
“好,我知道了。”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再次将手放在对方的额头上,动作轻柔地轻轻向下,将女人的眼睛闭上。
“睡吧,醒来什么就都过去了。”男人轻声呢喃,仿佛在哄着一个熟睡的孩子。随着他的话语,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神情,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