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儿啊,才警官!”
李禾跟韩梅道别后,打了辆车回到店里。李梦还在那儿画符呢,李禾把情况一说,就从抽屉里拿走了桃木匕首。临走前,他还从李梦的成品符纸里抽了几张。李梦倒是挺大方,想让他全拿走,可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张符有啥用,不会用的话,拿再多也白搭。不过,架不住李梦执意要给他讲解,李禾才听了几句,就不耐烦地走了。
这时候,李禾已经到了才刚的办公室。一进去,就瞧见才刚正叼着根圆珠笔,托着腮,盯着桌子上的卷宗发愣。直到听见李禾说话,他才回过神来。可一看到只有李禾一个人来,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失落,也没掩饰这个表情:
“咋就你一个人啊,韩大师呢?”
“他有点私事,最近都没时间,所以就派我来帮你啦。”能看出来,才刚对李禾没啥信任感。虽说李禾也跟着韩梅,但这个年轻人似乎从来没做过啥重要贡献,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的能耐,不过看起来最多就算是大师身边的一个打杂的。
不过,既然韩大师只派他一个人来,那显然他还是有点过人之处的。
“那行吧,那就辛苦李大师啦!”
“呃……叫我李禾就好。”
听到“李大师”这个称呼,李禾的第一反应就是某个隔壁店的蓝道骗子,那家伙胡子拉碴的,成天啥也不干,就喜欢听别人叫他“王大师”。李禾觉得特别别扭,首先,自己可不像李梦那样想学道法;其次,自己的形象和能力,也都跟“大师”这个词不搭边啊!
行吧,这事儿发生在前天,尸体是昨天早上被发现的,一个早起遛弯的大爷看到后就报了警。法医鉴定死者是在前一天傍晚遇害的,所以那个大爷肯定不是凶手啦,首先就排除了凶手贼喊抓贼的可能。而且这死者死得也太奇怪了,不然我们警方也不会麻烦你们。
“死得奇怪?这话啥意思”
“走吧,多说无益,我直接带你去看看”说着,才刚就领着李禾到了法医专门的停尸处。
才警官签完登记本后,就带着李禾进去了。不得不说,里面为了保存尸体,温度开得很低,才刚熟练地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单,一具有点腐烂的尸体就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啥时候,法医已经拿着报告站在他俩背后了。
“死者名叫刘文强,三十二岁,是个无业游民,之前因为在公共场合裸露,已经进过两次局子啦。所以身份不难查出,死亡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四十左右,死因嘛,是心脏丢失,身上还有多处类似兽爪抓挠的伤口,看着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抓痕,不过都不致命哦。真正的致命伤在胸口,经过鉴定,不是工具造成的,而且心脏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被摘走的,看那伤口的样子,应该是一下子就被掏出来了呢。”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什么人或者你说的猫科动物,直接把爪子插进死者胸膛,然后一下子把心脏给掏出来了?”
“咋啦,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开什么玩笑,这也太离谱了吧,什么大型猫科动物能在有人居住的小区里随便出没,还能这么轻松地把人的心脏掏出来,就算是东北虎也做不到吧,这也太搞笑了吧!李禾刚想反驳,可才警官赶紧扯了扯他,压低声音对他说:
“你可别惹她哦,先不说她是咱们警局最年轻的法医,办事兢兢业业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就单说这点,局里一直拿她当块宝,再者说了。她爸还是我的老前辈呢,你要是得罪了她,我可站不了你这边”
李禾这才仔细打量起对方,只见她身穿一身纯白的法医服,头发盘了起来,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给人一种高冷的学术工作者的感觉,再加上她的职业,更是让人有一种不敢轻易靠近的感觉。
既然才警官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顶着枪口上吧,这不就是自讨没趣,但是如果单凭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显然不可能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但是单凭你一个人的诊断,貌似也不能将事情定死吧”
谁能料到呢?那位女法医仿佛早已洞悉了李禾心中所想,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另外两份文件径直朝李禾扔去。这一举动让李禾瞬间怔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待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对方扔给自己的竟然是两份卷宗!
李禾颤抖着双手打开其中一份卷宗,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死者伤口照片。这些照片清晰地展示出受害者身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创口,以及周围血肉模糊的景象。紧接着,他翻阅到了关于案件的详细介绍。原来,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整整十年前,而第二起案件则距离现在仅有短短两年时间。
令人感到困惑的是,这两起案件无论是在案发时间还是受害人员方面都毫无规律可言。不仅如此,每一个受害人之间也似乎不存在任何明显的关联。然而,有一点却是惊人的相似——他们全都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身体内至关重要的器官,而且无一例外皆是心脏!尽管前两起案件中的伤口看上去不如此次这般干净利落,但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它们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个凶手之手。
李禾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目光移向停放在一旁的停尸台。那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生前遭遇的恐怖经历。李禾小心翼翼地走近,伸出双手轻轻地触摸着尸体上的伤口,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那个残忍的杀人犯究竟是以何种手段将心脏从死者体内硬生生地掏出来……
就在李禾不厌其烦地模拟这个动作时,他冷不丁地发现,伤口的血窟窿里,竟然藏着一根被血液凝固得严严实实、很难被发现的毛发。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把将毛发扯了出来,然后用手把多余的血液捋了捋,再把这根黑毛发拿到灯光下照了照。接着,他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因为这根毛发虽然不短,但却没有人体毛发那样的硬度,反而更像是动物的皮毛。
“这个你都没发现吗?”李禾看着女法医,脸上的表情既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发现,又像是在调侃她工作不够细心。可谁知道,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这是猫毛啦,伤口上可不只这一根哦,其他的我都拿去化验啦,这一根我确实没留意到。”女法医才不像李禾那么幼稚呢,她只是实话实说,但却把李禾臊的尴尬
本来李禾还寻思着,要是就某个心理不太正常的人干的,那跟自己可就没啥关系啦,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开溜。可要是真像这个女法医说的,是动物干的,那这事儿可就复杂了,难不成动物还能成精?
不……不可能,先把这个答案排除掉,且不说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这个说法是打哪来的,他活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谁家的动物成精了,当然啦,失忆前的记忆不算,至于张柠那只狐狸,只能说是个意外。李禾抱着“老子没亲眼看见就不算”的想法琢磨着。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才警官之前不是说韩梅只是顶替那个叫白老的嘛,那这白老肯定也知道前两起案件啊,想到这儿……
“才警官,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之前还有个叫白老的吧,前两个案件他咋说的?”
才警官完全没料到李禾会提起这事儿,他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打算回答。
“咋的?才警官不方便透露啊,那我可走啦!”
李禾说着就转身准备开溜,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事又不像是撞见鬼了,自己大不了吐口舌尖血保护一下自己,这可是动物成精,他可不晓得对方怕不怕这个,要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可就亏大了,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毕竟韩梅那老家伙的心上人还没救出来呢。
面对李禾的威胁,他还是有点犯嘀咕,可是这才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放李禾走呢,既然来了,总得有点收获再走啊。
“李大师您别走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李禾”实在受不了他这么叫,于是又强调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耍帅的意思,真没有,好吧,有那么一丢丢。
“好好好,李禾,之前白老也确实查到是猫妖干的,而且那只猫妖的修行可不浅呢,白老跟它交手过两次都没占到啥便宜,最后只好让我们把这个案子列为悬案,还劝我们别去招惹那只猫妖,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可谁能想到,这才消停了两年,这猫妖居然又跑出来作案了,所以……”
“所以你就想瞒着我,还想让我去跟那猫妖过过招。就算我赢了,你们打算咋整?把猫抓进警局,然后跟大家说,这几桩案子都是猫干的?这合理吗?”
“哪有那么麻烦,就是把一个可能再次犯罪的罪犯排除掉。至于对外嘛,换个说法宣传一下就好啦。”
李禾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虽然这案子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他真没把握能打赢,说不定自己还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决定还是保住自己要紧。
“那行吧,这案子你就继续当悬案处理吧。我可没把握能打胜仗,你还是另找高人吧。”
“你看,就是个胆小鬼,别指望他了,才警官。”说这话的是一直站在两人旁边的女法医,她刚才把全过程都听进去了。
“你说谁胆小鬼呢!”
“当然是说你啦,难不成还是说才警官?才警官可是明知歹徒有枪,还敢往前冲的真男人,哪像某些胆小鬼,还没跟敌人碰面呢,就吓得缩头缩脑的。”
“李禾啊,你别听法医乱说,没她说得那么夸张。没事的,你不接这案子我也不怪你。”
李禾本来是真不想接这活儿,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不能在周日换来好命,至少也能换回韩梅的心爱之人;另一方面是连经验丰富的白老都搞不定,自己去不是送死嘛!
可那位法医的话语却犹如一根根尖锐无比的细针,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他的内心深处,扎得他心里那股子闷气瞬间升腾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这种感觉令他极其不爽,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的懦夫。毕竟,他还如此年轻,正值气血方刚之际,怎么能够容忍别人这般轻视与贬低呢?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才警官竟然也凑过来跟着补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给本已熊熊燃烧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李禾只觉得心头的火焰越烧越旺,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加以证明,恐怕真就要被人当成一辈子的笑柄了!于是乎,他咬着牙,紧紧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什么猫妖吗?有何可怕!我接了这活儿便是!”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语气坚决果断,毫无半点退缩之意。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涌起了一丝悔意。但事已至此,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收回来。否则,岂不是让周围这些人看尽了笑话?想到这里,李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
“那我就拭目以待”
听到他这番豪言壮语,那位女法医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副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神情,似乎在说:“哼,果然还是太嫩了,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稍稍用点激将法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与此同时,她身旁的才警官则假惺惺地开口劝道:“哎呀呀,年轻人别冲动嘛,要是实在觉得为难就算了,就当我们从来都没听过你刚才讲的那些话好了。”
现在李禾又怎么不知道这两人是在唱红白脸,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然脸就算彻底丢了。
“别说了,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