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似乎做了个梦。
睁开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像那段漫长无尽的时间。
梦里，她似乎一直都在看什么东西。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听见声音，姜昭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虚空中发呆。
头钝钝的胀痛，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有人在低语，姜昭听不清楚。
来人应该是怕吵醒姜昭，灯也没开，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借着身后走廊上传来的微弱的灯光才发现，姜昭已经醒了。
“昭昭。”
姜昭动了动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
漩涡走近，单手撑在床边，正弯腰垂眸看着她，没穿外面的那件灰色的队服，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胸前的领带自然垂落。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适时亮起来，微弱的光打在漩涡额头的额饰上。
姜昭伸手，拽着垂落在空中的领带，将漩涡整个人朝下扯过去。
漩涡顺着姜昭的力道俯身靠近，另一只手撑在姜昭另一侧，垂眸盯着她看。
“漩涡……”姜昭低声叫他的名字。
“嗯？”漩涡低声应道，又靠近一些，等着她的下文。
姜昭眨了下眼，红月的污染没完全消失，脑袋懵懵的，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只是看见他的时候，看见垂在空中晃荡的领带，就下意识伸手扯了过来。
姜昭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手中的领带，眼眸微抬，躺在床上仰视着漩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漩涡，不要死。”姜昭突然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呢喃。
听见姜昭的话，漩涡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起来。
他单手搂住姜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我们昭昭做噩梦啦？”漩涡单手搂着姜昭，撑着身子坐在床上，带着姜昭坐起来，趴在自己怀里。
姜昭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漩涡。
噩梦吗？姜昭想。
应该是的。
“好啦好啦，梦都是相反的，我不会死，队长他们也不会死，昭昭不要怕。”漩涡轻轻揉了揉姜昭的耳尖，轻声说道。
“揉揉耳朵，不怕不怕。”
“漩涡，昭昭醒了吗？”门口，月鬼靠在门上，低声问。
漩涡侧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啪的一声，室内的灯打开，整间屋子都亮起来。
看见两人的姿势，月鬼挑眉，看了漩涡一眼，意味不明。
“月鬼。”姜昭侧头，露出眼睛，越过漩涡的手臂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昭昭，吃饭了。”月鬼视线落下，看向姜昭，脸上带笑。
姜昭跟着两人下楼，楼下几人都在，姜昭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精神不振。
看见姜昭的状态，王面和天平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漩涡。
“做噩梦了。”漩涡比了个口型。
没让其他人太过担心，一顿饭吃完，姜昭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能跟星痕一起坐在地毯上打游戏了。
……
左右这几天没有任务，姜昭蔷薇和檀香一合计，拉着王面天平几人就往街上跑。
没有任务，几人穿着便装走在上京的街头，慢慢悠悠的在街头晃着。
“太阳真好啊。”漩涡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感觉这么悠闲的逛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星痕感叹一声。
“我们之后是不是要放假？”
“？放什么假？”
“劳劳碌碌好几年，也该放两天假吧。”
“……”
姜昭听着身后几人的讨论声，和蔷薇檀香手挽着手往前走。
“买束花回去插客厅吧。”檀香指了下前面那家花店，侧头问其他人。
其他人没有意见，由檀香和蔷薇一起去挑，姜昭和王面天平站在外面，低头看着店门外摆着的盆栽。
“明天夜幕小队的授勋仪式，要去看一下吗？”王面问。
“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天平想了一下，说道，“也顺便去看看后辈成长的怎么样了。”
在门口的盆栽旁边，一只异瞳的白猫正静静地趴在那里，一黄一红两只眼眸凝视着姜昭，深邃而又诡异。
姜昭侧头看了一眼，挑了下眉，蹲下身，摊开手心，朝着那只猫伸出手。
王面和天平看着姜昭蹲下，侧头垂眸看过去。
一只白猫。
王面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搭上姜昭的肩。
姜昭回头看了王面一眼，轻轻点了下头，依旧对着那只猫伸手，轻声问它。
“要过来吗？”
白猫盯着姜昭看了好一会儿，甩了几下尾巴，站起身，矜骄的迈着步子朝姜昭走过来，闻了下她的手指，然后转身走了。
姜昭看着白猫离开，没什么动作，看着它消失在拐角，捻了下指尖，站起身。
“那只猫……？”天平欲言又止，他觉得那只猫不像普通的猫，但好像又不是神秘。
“什么猫？”
月鬼从三人身后窜出来，手里拿着一束包好了的重瓣郁金香，周围点缀着紫色的风信子和白色的风铃花。
“一只异瞳白猫，感觉有些奇怪。”王面回答道。
“我觉得挺可爱的啊。”姜昭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几人。
“什么？给我看看。”蔷薇两步走到姜昭身边，四处看看，没看见那只猫。
“他走了，下次碰见再给你看。”姜昭再次看了眼白猫消失的拐角，看了眼月鬼和星痕手里抱着的花，“选好了吗？”
“噢，昭昭！”月鬼看了眼手中的花束，上前一步走到姜昭面前，弯着眼睛将白色的花束递给她。
“送给你。”
“送我？”姜昭看了眼递到自己眼前的花，神色有些诧异。
“对哦。”檀香从身后搭上姜昭的肩，贴了下她的脸，“昭昭，开心一点吧。”
姜昭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花，伸手接过来，抬眸看了眼自己身前温柔笑着的几人，缓缓笑开。
……
拐角的巷子内。
白猫拐进巷口，走进巷子里，化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站在巷子里的黑暗中。
他转身走到巷口，躲在巷口看着不远处花店门口的那几个人，目光落在姜昭身上，目光灼灼。
他想，他找到师父口中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