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封印的缺口？”
“这道缺口，是五十年前突然自封印外部出现的，而源头，来自地球。”米迦勒侧目，看了眼那座破碎深渊。
“地球？可知道月球真相的，应该只有几位至高神。”
柯洛诺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深渊边缘，低头向下看了一眼，无尽的污染混杂着诡异呢喃，便自深渊中翻涌而出，直冲他的面门。
下一秒，被克洛诺斯挂在胸口的八尺琼勾玉发出刺目的光芒，挡住克苏鲁的污染。
“来之前，陵光问我，来月球做什么。”
闲聊一般，克洛诺斯一边跟米迦勒说话，一边抬起手，按向身前的那道深渊，倒流的时间长河自他身边流转，环绕在他身边。
时间回溯。
随着时光倒流，月球表面的缺口正在缓慢的修复。
数十秒后，漆黑的深渊已经被填平。
克洛诺斯睁开眼，脸上又多出几道皱纹，他抬手摸了摸，轻声笑了笑。
陵光看见，又得问他怎么又老了。
“你没告诉她这道缺口的事？”
不然在高天原，看见那座壁画的时候，她就会猜到米迦勒让他来月球是做什么。
米迦勒摇头，凝视着克洛诺斯看了好一会儿，“你的寿命……”
“玩弄时间，就要做好被时间玩弄的准备。”克洛诺斯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不是所有至高神，都像你一样能缔造奇迹。”
米迦勒沉默一会儿，一道金色的光芒再次覆盖住整个月球，同时，将克洛诺斯笼罩其中。
……
“你着急回地球吗？”米迦勒问。
“不是很急，怎么了？”
“那你在这休养几年，顺便，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守好这座封印。”
克洛诺斯：……
“你要去地球？”克洛诺斯声音平静。
米迦勒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想下去看看，并且，调查一下是谁要对这座封印动手。”
“不去见陵光？”克洛诺斯问。
米迦勒：……
米迦勒转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你去吧，这座封印，我帮你守。”克洛诺斯说道，“也去见见陵光。”
“多谢。”
米迦勒微微点头，自灰白色的大地一步踏出，身后的六只洁白羽翼轻轻一震，撞碎虚空，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流星，朝着那颗蔚蓝色的星球飞驰而去。
这一天，
守望了人间数百年的炽天使，踏月而下，降临人间。
*
上京。
沉龙关有凤凰小队暂时坐镇，卢宝柚还在上京，卢秋被叶梵带着一起回了上京。
姜昭他们落后一步，回了上京之后，没去守夜人总部，跟叶梵说了一声之后，径直回了别墅。
“昭昭……”一进客厅，蔷薇和檀香一人一边，靠在姜昭身上，蹭两下，三个人凑在一堆，窝在沙发上。
“队长，你们在高天原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队长，须佐之男厉不厉害，你们没受伤吧？”
“队长……”
或许是看姜昭神色疲累，几人没拉着姜昭问，反而拉着王面坐到沙发上，喋喋不休的问。
“没有遇到危险，须佐之男很厉害，没受伤……”王面好脾气的挨个挨个回答。
“昭昭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星痕盯着靠着蔷薇静静睡着的姜昭，轻声说。
“刚从高天原回来就碰见兽潮，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漩涡走过去，蹲在沙发前，伸手碰了碰姜昭的脸，又被旁边的檀香拍开。
“叶司令不是说让队长和昭昭还要去参加授勋仪式吗？”月鬼问。
“昭昭不太想去，所以叶司令说，可以不参加。”王面说。
“那个授勋仪式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每次都那么官方。”漩涡吐槽，“这么多年总部那些人也不知道进化一下。”
“高天原被毁，那队长，时间之神的条件你是不是已经做到了？”想到什么，天平问。
“嗯，八尺琼勾玉已经给他了。”
“真好啊。”
*
意识空间内，姜昭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她已经很久没到这里来了。
身后不远处，那座房屋静静的矗立，等待有人去推开那扇门。
“昭昭。”
身后，有人叫她。
姜昭愣了一下，回头，哈利和德拉科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她，神色温柔。
再远一点，里德尔依靠在门边，在他身边，那扇紧闭的房门大开。
“哈利，德拉科，你们……”姜昭神色有些茫然。
他们怎么会这样叫她？
哈利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偏着头注视着她。
“昭昭，我们要走了。”
德拉科默不作声的坐到她的另一边，也侧头注视着姜昭。
“要回去了吗？”姜昭愣了一下，问。
“是的，昭昭。”哈利温柔的注视着她，“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而我们也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本来早就应该走了，但我们想，总要跟你亲口道别的。”
姜昭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哈利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头。
上一次离开的时候，非常突然，对她，对他们都是，在所有人都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她突然离开。
所以这次，哈利想，总该要有一个正式的道别的。
德拉科不能一直被困在她死去的那天，十九年过去，他应该往前走，他应该有新的生活。
哈利越过姜昭，看了眼德拉科。
对上哈利的视线，德拉科垂下眼眸，他当然明白哈利的意思。
“昭昭。”
第一次这么叫她，发音有些生涩，德拉科看着她，眼眶逐渐泛红。
德拉科强扯出一抹笑，眼眶红红的，看着姜昭，脸上明明是笑着的，但看起来就像是过期的巧克力一样。
“你记得五年级期末考试我们在天文台上说的话吗？”
姜昭眨了眨眼，她当然记得。
德拉科很了解她，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姜昭记得。
德拉科笑起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眼中的泪欲落未落。
“昭昭，再见。”
德拉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身体前倾，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上她的眼睛。
下一秒，姜昭睁开眼，眼前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