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文惊得,险些打翻了手边的酒盏。
因女皇宣布有孕,这个中秋宫宴,顿时添了几分喜庆。
但喜庆之中,也多了些沮丧的人。
陛下登基那年,几乎将当初的门阀士族杀光杀尽,即便有幸存的。
也泯然在寻常百姓之中了。
新朝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自然而然会有新的家族起来。
而这些新的家族,想要快速在众多家族中拔得头筹,按照以往的经验,必定是攀上皇帝。
可和从前不一样的是,新朝乃女皇,且多年来不论群臣如何谏言,她始终没有要广开后宫的意思。
眼看着今年,内阁因皇嗣的问题,已经觉得开后宫势在必行了。
陛下却有孕了。
这让众人好不容易得见的希望,湮灭了一半。
荧惑坐在凤知灼身边,视线中将那一张张沮丧又懊恼的脸,看得真真切切。
等宫宴散去时。
皇夫特意赐给了这些男子一份封赏。
还让内官传话说:“既盛装而来,本宫没道理让诸君空手回去的。”
话说得礼貌。
可众男子们,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这位皇夫的傲慢和讥讽。
“他一外邦男,若不是羌戎大祭司,哪有资格做我新朝的皇后?”出了皇宫,赵御史的幼子发作起来,“金秋已过,天气眼见着要冷了,他赐咱们一把破扇子,不就是让咱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吗?陛下是真该管管他了!太羞辱人了!!”
“放肆!”这话正好被心情很好,也喝美了的谢章听到了。
谢相这几年操劳,明显见老,但精神面貌依旧很不错。
听到前面小儿的胡言乱语,他老脸一沉,快步上前:“这是谁家的黄口小儿如此言辞无状?”
众人见是谢章,立马躬身行礼唤一声相爷。
“相爷,犬子今日心情不佳,说话是冲了一些,但……但皇夫他!!”赵御史赶忙上前,但并非要为儿子辩驳,抓准机会还是要告荧惑的状。
谁知谢章根本不接他的话。
看着赵御史的幼子,眼眸中带着十足的警告,“羌戎已归顺我新朝多年,何来外邦之说?赵公子只因选秀不成,就要分裂我新朝版图?”
赵御史父子,以及适才和他们在一块儿吐槽荧惑的,立马神色一凛,自觉拉开和赵御史父子之间的距离。
“相爷,可不能这样说啊,小儿只是一时口快,还请相爷宽恕,回家之后,下官定好好教导!”
“哼,这话若传扬出去,被人做了话柄,赵御史你的官生也就到这里了!”谢章冷哼道,不顾赵御史想要继续解释,拂袖而去。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作别赵御史,奔着自己马车去了。
“你这张破嘴啊!”赵御史指着自家儿子,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在宫门外。
“是爹常常如此说,我听得多了,也就脱口而出了啊!”
“败家子,你还怪到你老子头上了?”赵御史吹胡子瞪眼。
心中想的确是谢相临走之前的那句话,他这小儿子身无长处,就是长得好。
原本他想借由小儿子做个皇亲国戚。
如今看来,别说皇亲国戚了,官职都岌岌可危!
他略微沉吟,当下就做了取舍。
此子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