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响,混着更夫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握紧腰间短刃,贴着潮湿的墙根前行,玄色劲装早已被雨水浸透,可此刻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富商王崇业的死,或许藏着我苦苦追寻的真相。自从母亲不明不白去世后,我暗中查访了无数线索,这次,直觉告诉我不能错过。
翻墙而入时,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惊得我浑身一紧。好在四下无人,我轻手轻脚朝着亮着烛光的书房摸去。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差点让我作呕。那味道混着雨水的潮气,直往鼻子里钻,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内,王崇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七窍流出的黑血早已凝固,将身下的青砖染成诡异的暗红色。他的右手死死攥着,指缝间露出半片泛着幽光的玉蝶,在烛火映照下,那玉蝶仿佛活了一般,透着丝丝寒意。我蹲下身,盯着他扭曲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卡着些黑色碎屑,也不知道是中毒时抓挠留下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什么人!” 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我心头猛地一跳,本能地拔出短刃,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来人一袭月白色官服,手持提灯,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正是大理寺少卿沈砚之。他提灯的手稳得很,灯光一点没晃,把我全身上下照得透亮,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动发间的白玉蝶发簪,勾起一抹冷笑:“沈大人可知,这玉蝶是陛下御赐苏府之物?” 说罢,我抬手指向王崇业手中的半片玉蝶,余光却瞥见角落里有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快得像道烟,要不是我一直绷着神经,差点就忽略了。
沈砚之眉头微皱,目光在我和玉蝶之间来回扫视,“苏姑娘深夜擅闯命案现场,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暗藏警惕。我心里暗骂,面上还得装镇定,这大理寺的人可真难糊弄。
我并未理会他的质问,目光死死盯着王崇业的手掌。借着灯光,我清晰地看到他掌心那道暗红色的暗纹,形状扭曲怪异,与母亲临终前在我掌心画的那个符号,竟如出一辙!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母亲咽气前,血糊糊的手指在我手上划拉,疼得我直掉眼泪,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符号会在这儿重现。
“苏姑娘?” 沈砚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沈大人,这王崇业之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尸体,“七窍流血,死状诡异,显然是中毒而亡。可这毒……”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半片玉碟上,“为何会与苏府扯上关系?” 其实我心里早有猜测,可不能这么轻易露馅。
沈砚之沉默片刻,缓缓蹲下身子,与我并肩查看尸体。他身上淡淡的熏香混着血腥味,让我有些不适。“苏姑娘对验尸也有研究?”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白了他一眼,“略懂一二。” 其实,这些年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我翻阅了大量医书和卷宗,对各种离奇死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眼前这具尸体,却让我莫名感到不安。
就在我们仔细查看尸体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砚之反应极快,瞬间起身,手持长剑冲向门口。我也紧随其后,心中警铃大作。雨幕里人影晃动,跑得那叫一个快,摆明了心里有鬼。
“什么人!给我站住!” 沈砚之的怒吼在雨夜中格外清晰。我探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在雨幕中快速穿梭,朝着围墙方向奔去。沈砚之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我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雨点子砸在脸上生疼,路又滑,可我满脑子都是抓住那人,说不定他知道母亲的事。
雨越下越大,视线变得模糊不清。那黑影灵活地在巷子里穿梭,沈砚之虽然紧追不舍,却始终差了一步。我拼尽全力奔跑,却在转过一个拐角时,不慎踩到青苔,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石板上,疼得我直冒冷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姑娘!” 沈砚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焦急。我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沈砚之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雨声和我急促的喘息声。我靠着墙根坐了会儿,心里又气又急,到手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握紧拳头,心中满是不甘。那个黑影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与王崇业的死,还有母亲的事有关?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愈发觉得这个案子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拖着伤腿往回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我满脑子都是线索,顾不上疼了。
回到王崇业的书房。尸体依旧躺在原地,那半片玉碟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诡异。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掰开王崇业的手指,取出玉蝶。玉蝶冰凉刺骨,触手之处竟有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我将玉碟翻来覆去地查看,突然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 “幽” 字。这个字让我的心猛地一颤,幽冥阁,那个传说中神秘而又恐怖的组织,难道真的与这件事有关?母亲临终前含糊不清的 “幽冥”,和这玉碟上的字,难道只是巧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迅速将玉蝶收入怀中,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沈砚之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懊恼。“让他跑了。” 他语气中满是不甘。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沈大人,看来这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我顿了顿,从怀中掏出玉碟,“你看这个。”
沈砚之接过玉蝶,仔细端详着,眉头越皱越紧。“幽冥阁?” 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姑娘,你从何处得知这个组织?” 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是偶然听闻。沈大人,这幽冥阁在江湖上臭名昭着,做尽坏事。如今这玉蝶上出现他们的印记,王崇业之死,恐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心里清楚,这谎话说得轻巧,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沈砚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姑娘所言极是。只是,这幽冥阁行事隐秘,想要调查清楚,绝非易事。” 他将玉蝶还给我,目光坚定,“苏姑娘,既然此事牵扯到苏府,还望你能配合本官调查。” 我嘴角微微上扬,“沈大人客气了。我也想早日查明真相,还苏府一个清白。” 其实,我心里另有打算。无论如何,我都要借这个机会,揭开幽冥阁的真面目,找到母亲死亡的真相。
离开王崇业的府邸时,雨已经小了许多。我骑着马,在夜色中疾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玉蝶、暗纹、幽冥阁,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让我愈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同时,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我……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我后背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回到苏府,我直奔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小心翼翼地取出玉蝶,放在桌上。烛光下,玉蝶泛着幽幽的光,那神秘的图腾和 “幽” 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我盯着玉蝶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满脑子都是谜团。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陷入沉思。母亲临终前的场景,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那时候,我还年幼,只记得母亲浑身是血,虚弱地拉着我的手,在我掌心画下那个奇怪的符号,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句 “小心…… 幽冥……” 便永远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一直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个符号代表着什么。如今,玉蝶上的暗纹和幽冥阁的出现,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我警觉地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月光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父亲的贴身侍卫。我心中一动,难道父亲也与这件事有关?心跳瞬间加快,手心里全是汗,我悄悄跟了上去,想听听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穿过几条长廊,我看到侍卫停在父亲书房外,恭敬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我躲在暗处,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老爷,王崇业的事已经办妥。” 侍卫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做得不错。” 父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只是,那半片玉蝶……”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王崇业握在手中。不过,今晚大理寺的人来了,还有…… 苏姑娘。” 侍卫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屋内沉默了片刻,父亲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件事她不能插手。你去告诉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王崇业的死,父亲早就知道?那半片玉蝶,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与幽冥阁也有勾结?无数个疑问在我心中翻滚,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我不敢相信,一直疼爱我的父亲,竟然会与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扯上关系。可刚才听到的对话,又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和痛苦,转身离开。回到房间,我瘫坐在床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我苦苦追寻的真相,一边是我最亲的父亲。如果真的是父亲与幽冥阁勾结,我又该如何抉择?窗外,月光依旧清冷,而我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久久无法平静。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我,也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和未知的道路…… 我抹了把眼泪,握紧拳头,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要把真相挖出来。
指尖摩挲着牡丹帕子上凸起的金线纹路,我摇着折扇跨进王宅门槛。腕间铜铃发出细碎声响,惊得梁上夜枭扑棱棱展翅,漆黑羽翼掠过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诡谲阴影。管家哈着腰凑上来时,我故意将帕子甩在他眼前,浓郁的龙涎香裹着脂粉味扑面而来:“听说王老爷走得蹊跷?”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轻佻,就是想套他的话。
“姑娘说笑了……” 管家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却总往我腰间沉甸甸的钱袋瞟。我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银针,突然瞥见廊下闪过一抹水红裙角。唇角勾起冷笑,我猛地甩开管家,踩着木屐追了过去。那抹水红跑得慌慌张张,一看就心里有鬼,我倒要看看她知道些什么。
“姐姐留步。” 我伸手拽住那抹水红,却对上一双含着泪的杏眼。王崇业的小妾浑身发抖,鬓边金步摇随着颤抖发出轻响,倒像是在给谁报丧。我掏出块碎银塞进她掌心,帕子顺势擦过她泛红的眼眶:“妹妹这双眼睛,可比男人会说话多了。” 她盯着银子发怔的当口,我就知道这钱花得值,她肯定憋不住话。
她盯着银子发怔的当口,我已经展开帕子轻轻擦拭她眼角泪痕。指尖触到她睫毛剧烈的颤动,心中暗喜 —— 这小娘子果然沉不住气。“前儿夜里…… 老爷书房来了个戴面具的紫衣人。” 她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喷在我手腕,“那面具上的纹路,和老爷攥着的玉碟一模一样。” 我心里 “咯噔” 一下,看来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这紫衣人又是什么来头?
牡丹帕子在掌心攥出褶皱,我想起今早从市井传来的消息。苏府嫡女深夜闯入命案现场,还和大理寺沈砚之对峙的画面,此刻突然在脑海中鲜活起来。难道那个神秘的玉蝶,真是什么关键线索?我摩挲着帕子上的金线,总觉得这帕子也不简单。
“还有别的吗?” 我将帕子塞进她手里,趁机在她掌心画了个圈。这是市井里惯用的暗号,暗示还有酬劳。小妾咬着唇犹豫片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床底暗格……” 还没等她说完,一阵阴风吹过,廊下灯笼骤然熄灭。我本能地抽出银针,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铜铃声。那声音和我腕间的一模一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森冷。猛地转身,只见云娘提着灯笼立在暗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爬上我的脚踝。
“小姐,夜深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井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带着寒气。我盯着她腰间晃动的铜铃,突然发现铃铛上的纹路竟比我的深了几分。正要开口质问,她已经快步上前,宽大的衣袖扫过我的手背。我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云娘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等等!” 我抓住她的手腕,却摸到一片黏腻。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她袖口渗出暗红血迹。云娘猛地抽回手,半枚铜钱从她袖中滑落,骨碌碌滚到我脚边。铜钱上 “永通” 二字刺得我眼疼 —— 这和今早我在李长庚书房暗格里看到的,分明是一对!我心里警铃大作,看来云娘也不干净,说不定和幽冥阁有关系。
“小姐看错了。” 云娘弯腰去捡铜钱,发丝垂落遮住了表情。我握紧袖中的银针,却在触到牡丹帕子时突然顿住。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帕子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焦痕,形状竟和王崇业掌心的暗纹如出一辙。我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这帕子怎么突然有了焦痕,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心跳陡然加快,我猛地扯下腕间铜铃。铃铛内部刻着的密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幽冥阁独有的符号。原来我一直引以为傲的 “千面玲珑”,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握紧铜铃,手都在发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云娘,你跟了我几年?” 我将铜钱抛向空中,听着它落在石板上清脆的声响。云娘的身子僵了僵,灯笼里的火苗突然剧烈跳动,在墙上投出扭曲的人影。我盯着她后颈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是血倒在我门前的模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救了个可怜人,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
“三年。” 她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冷笑,“可小姐知道吗?我等这三年,就是为了今天。” 话音未落,她猛地甩出袖中软鞭,直取我咽喉。我侧身躲过,银针擦着她耳畔飞过,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爆鸣声。我瞪大了眼睛,这云娘竟然是幽冥阁的傀儡,怪不得动作这么怪异。
“幽冥阁的傀儡术?” 我瞳孔骤缩。只见云娘的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纹路,整个人像是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动作僵硬却迅猛。软鞭卷着劲风再次袭来,我翻身跃上房梁,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黑衣蒙面人,他们腰间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摇晃,组成某种诡异的节奏。我握着银针,手心全是汗,这么多人,我该怎么脱身?
“把帕子交出来。” 云娘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机械,软鞭尖端已经染上了毒。我展开牡丹帕子,看着上面逐渐扩大的焦痕,突然笑出声来。原来从一开始,这帕子就是个陷阱。那些看似随意变化的牡丹花瓣,实则是幽冥阁传递消息的密码。我捏着帕子,心里又气又恨,就这么被他们算计了。
“想要?” 我将帕子凑近烛火,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着丝绸,“那你们得先问问我手里的银针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我甩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向三个蒙面人的穴位。可诡异的是,银针竟像是扎进了棉花里,没有激起半点反抗。
我盯着那些黑衣死士空洞的眼窝,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云娘的软鞭再次抽来,带着破空的锐响,我猛地后仰,发髻上的白玉蝶发簪被削落在地。发簪坠地的脆响仿佛信号,四周的死士齐刷刷扑来,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想拿帕子,先过我这关!” 我咬牙将燃烧的帕子猛地抛向最近的死士,火舌瞬间舔上他的衣襟。趁着这混乱的瞬间,我足尖点地,借力跃上墙头。可还没等我站稳,云娘竟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软鞭缠住我的脚踝狠狠一拽。
我整个人倒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甩出袖中软索,勾住屋檐的飞檐。倒悬在空中,我看见云娘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嘴角挂着残忍的笑:“苏姑娘,这三年你教我的易容术,今日倒成了对付你的利器。” 她抬手一挥,死士们搬来梯子,密密麻麻围在墙下,那阵仗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云娘,你到底为什么!” 我一边挣扎着想要爬上去,一边大喊。可回答我的只有软鞭破空的呼啸声。软索突然传来断裂的声响,我心下一凉,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沈砚之如天神下凡般落在我身旁,符咒拍在最近的死士身上,瞬间将其化作飞灰。
“抓紧!” 他揽住我的腰,御剑而起。风在耳边呼啸,我惊魂未定地回头,只见王宅已经被大火吞噬,火光照亮云娘扭曲的脸,她手中拿着半块从火里抢出的帕子,冲着我们的方向嘶吼着什么。沈砚之的符咒光芒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可那些死士却像是杀不完,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沈大人,你怎么会……”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砚之苍白的脸色惊住。他额角渗出冷汗,御剑的手微微颤抖,符咒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中了幽冥阁的追魂香,撑不了多久。” 他咬牙说道,“先找地方躲起来。”
我们跌跌撞撞落在城郊一座破庙。沈砚之靠着柱子坐下,掏出银针扎进自己的穴位,试图压制毒素。我警惕地盯着庙门,手里紧紧攥着仅剩的几根银针。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仿佛预示着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姑娘,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沈砚之突然开口,目光如炬,“从王崇业的玉蝶,到幽冥阁的死士,还有你今夜的种种行径,都不像是偶然。” 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却依旧死死盯着我。
我沉默了,掌心的月牙形伤疤隐隐作痛,那是小时候母亲为了保护我留下的。庙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催我做出抉择。最终,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半片玉蝶:“沈大人,这一切,都要从我母亲的死说起……”
我刚要开口,庙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沈砚之瞬间起身,长剑出鞘,符咒光芒大盛。我屏住呼吸,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苏姑娘,是我。” 楚汐提着药箱出现在门口,镇魂铃发出微弱的嗡鸣,她身后还跟着浑身是血的林婉清。
“你们怎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林婉清一屁股坐在地上,讼刀随手扔在一旁:“别提了,追查李长庚的线索时,被幽冥阁的人伏击。要不是楚姑娘的毒烟,我们可就交代在那儿了。” 她扯开衣襟,胸口的莲花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楚汐皱着眉头走到沈砚之身边,检查他的伤势:“是追魂香,得赶紧解毒。” 她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丸递给沈砚之。就在这时,林婉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苏姑娘,你手里的玉碟,和我们在李长庚书房找到的半块玉佩,纹路相同!”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在破庙里炸开。沈砚之猛地起身,牵动伤口却浑然不觉:“李长庚书房还有半块玉佩?上面可有什么印记?” 林婉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和玉蝶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破庙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门窗吱呀作响。我摩挲着玉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父亲、幽冥阁、李长庚,还有这神秘的玉蝶和玉佩,它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而母亲临终前的那个符号,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楚汐突然脸色大变,镇魂铃疯狂震颤:“不好!幽冥阁的人追来了!” 话音未落,破庙的屋顶轰然炸裂,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腰间的铜铃组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为首的黑衣人缓缓摘下兜帽,我瞳孔骤缩 —— 那是一张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脸,却布满狰狞的疤痕,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苏瑶,交出玉蝶和玉佩,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沈砚之、林婉清和楚汐立刻将我护在身后,符咒、讼刀和毒镖严阵以待。可我知道,这次我们面对的,恐怕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而关于玉蝶和玉佩的秘密,也将在这场战斗中,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