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灵黑晶晶的眼眸从月亮上挪到杨戬的脸上，眼波流转，美目盼兮。
杨戬不由心里“咯噔”一声，她脸颊带了点醉酒的熏红，娇俏摄人，再有月色的勾芡下，美到他心坎儿里了。
纤素手捏不稳酒杯，杨戬夺过放在琉璃台，她踉跄后退站不稳，一下子靠在杨戬身上。
他扶好她，眼神像笼子一样捕获她。
杨戬在她耳边轻声道：“站好了。”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惊扰了她。
敖灵只觉眼前虚晃，连月婵都出现了重影，皱起眉毛不满。
“怎么月亮也变了，是不是爸爸不在了，月亮也伤心了。”
她声音委屈，眼中水光潋滟，掺杂想念，她想爸爸了。
她吸吸鼻子，拿起琉璃台上的杯子还要再喝，又被杨戬用了点力抢走。
“你醉了。”
杨戬自己都不信，敖灵居然醉了。
她从以前到现在，酒量都响当当的好，没人能喝得过她，现在居然醉了。
他知道，她醉的不是酒，是心情，是烦躁，是苦闷。
敖灵不争不抢，温顺地后脑靠在杨戬胸口，仰头虚焦望月。
她这回喝的，是放在冰箱里许久，和垚石玉说好今年过年一起喝的茅式白酒精装版。
现在她等不到跟那个时候了，所以她趁着沈佳睡着，决定自己跑出来喝掉。
一呼一吸间，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香气，缥缈到了杨戬鼻间，仿佛也熏醉了他。
杨戬一直知道，敖灵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往往容易多想，过于纠结。
平时见她以为走出来了，实则是她的伪装，她藏在心里而已。
这次出来喝酒，也是以为大家都回了房，偷摸出来喝酒浇愁的。
杨戬低下头，想看到她眼底，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轻松一点。
可敖灵低着头，根本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也没法帮她找到豁口，释放积压的情绪。
她一下子灌下去半瓶，本身心情低落，更容易催醉，这么点酒就让她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杨戬及时搂住她，将她面对自己，挽住她的后腰，借力让她后背卡在了琉璃台边沿上。
这样的位置，这下让杨戬看清她的表情了。
一双眼睛乌漆嘛黑的，却失了焦距，她抬眼看到模糊的脸。
嘴里呢喃着：“杨戬吗，是杨戬……”
自她恢复记忆，就不再叫他昭惠，而是按以前的习惯叫他杨戬。
喝醉醉的人，眼皮半阖，迷迷蒙蒙，烟视媚行。
她将视线专注到杨戬唇峰明显的薄唇上，那两个小尖尖格外吸引她的注意。
她用手指去触碰，却被一把抓住不准她动。
杨戬低下头看她，薄眼皮下，黑眸从她的眼睛往下移到高挺鼻梁，最后到她润泽半张的嘴唇。
她哪是龙女，分明是蛊惑人心的妖女，故意把他熏醉不说，还上手想要诱惑他。
杨戬卸下防备，决然为她俯首称臣，盯着她的唇，越靠越近。
近到两副唇只有一根手指头的距离，杨戬顿住了，只缱绻缠绵地用唇尖摩挲她的。
柔和的月华像若隐若现的薄纱披在两人身上，笼罩着朦胧光华。
杨戬在等，等敖灵推开他，他只给她一次机会。
敖灵眼神迷离，已然没了能够思考的神志，手不安分地想挣脱杨戬的禁锢逃脱出来，再调皮乱动。
杨戬用了几分力按住，他给过机会了，是她放弃了，那就不能怪他。
杨戬低头，弓起肩膀，弯下腰背，带着凉意的唇义无反顾贴上去。
敖灵被这强势气势吓到，忍不住往后退，想从这场追逐中逃走。
杨戬一反常态地不再退让，像鹰隼锁定猎物誓不罢手，灵巧的舌追逐上去，拽住她共同沉沦。
他不会再给机会她退缩。
沈佳睡了一半，发现女儿不见了，趿着拖鞋走到客厅，见到两人交叠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后笑了。
她摇摇头，年轻的情感，像烈火遇上干柴，一下子就燃烧正旺，转身又回到主卧。
她得睡着，不然女儿回来了该难为情了。
敖灵被压制得死死的，整个人都乖巧异常，任由杨戬摆布。
杨戬像个循循善诱的指引者，带动她翩然起舞，享受情人乐事。
她忍不住噘了噘嘴，糯糯道：“疼……”声音像猫儿。
猫声化作猫爪，肉垫在他身上挠了一下，这股痒意延展到了心头。
铁血硬汉都得败在似水柔情下。
杨戬还咬住她的唇弯起，无声笑一下，转个身，将她靠在阳台瓷墙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个颤，更缩在他怀里。
他说：“靠在墙上，就不硌着疼了吧。”
他埋下头继续刚才的事，可没再感觉到她调皮灵活的回应。
她眯着眼睛，软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杨戬笑了，又气又无奈，把他一个人晾在这，她自己睡着了。
他摇摇头，手臂绕过腿弯将她抱起，放回到主卧床上，沈佳帮她盖好被子。
他这才出去，又回到浴室，要洗个凉水澡，把一身的火热降下去。
东行结束，敖灵的目的已经达到，找回了父母，她卸下重担，却还是心事重重。
敖灵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她眨眨眼睛，侧目看，沈佳坐在梳妆椅上梳头发。
面庞宁静淡然，已经看不出悲伤与痛苦。
敖灵闭着眼，还是妈妈比她成熟，快速收敛好情绪，回归生活。
她知道，沈佳能这样是因为还有她在，妈妈就是要照顾女儿的呀。
所以她咽下想问的问题，至少现在，不要问沈佳，为什么她会从龙宫出来，辗转到他们身边。
主卧房门有“叩叩”音响起，是杨戬在外面敲门。
“来了。”沈佳应声回答。
杨戬知道这时候沈佳一定醒来，想来看看敖灵状况。
敖灵一听声音，脸色一僵，这低沉清越的嗓音简直是开启昨夜记忆的钥匙。
她乍然就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杨戬昨天吻了她，闭着眼睛沉沉喘气，那气息仿佛现在还扑在她脖颈处。
沈佳开了门，她听到动静立马把被子一掀，盖在头上假装还在睡觉。
杨戬点头，他把沈佳当长辈看待，给予应有的尊重，沈佳侧身把视线让出来。
杨戬侧侧头往里看，只见床上鼓起一团，笑了，像是在害羞。
“现在家里人比较多，要买的早餐分量加倍，你又是家的主人，陪我出去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