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徐润年抓起茶杯砸向鎏金自鸣钟,瓷片与齿轮齐飞,\"我徐家女儿就白死了?\"他颤抖着手,\"你不敢,我亲自来!\"
“父亲,不要冲动!容我徐徐图之……”
徐润年充耳不闻,拂袖而去。
府门外暴雨如注?
老管家撑着伞追出来时,徐润年已经坐上汽车,扬长而去。
人走远了,曾国宇低头拾起一片残片。
闪电劈开乌云刹那,督军嘴角笑意比刀光更冷。
他联系了大嫂方氏,让她找到周老爷,故意约见在陈碧茹会见军统得地点,引徐润年发现。
“总算入局了……”喃喃自语:\"...总要有人当这个恶人...\"
黔州不比金陵城和大上海,能供夫人们娱乐的去处都乏善可陈,因此有了什么新花样,便能很快流传开来。
这几日南京来了个戏班子,挂了出没听过的新戏。
短短几日,黔州城里就满城皆知了这出《将军女》。
戏文讲的是大将军的千金与人私奔,十年后落魄归家,又靠着父亲留下的家业,嫁给了更有权势的年轻将军。
剧情跌宕,唱词露骨,尤其是私奔前,女子如何胆大与家丁偷情,还有那私奔后的凄惨日子,唱得活灵活现——男人酗酒、打骂,甚至逼她典当首饰度日,直到最后横死街头,她才得以归家。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戏分明是在影射陈碧茹。
当年她与人私奔的事,黔州官太太圈子里谁不知道?只是碍于督军府的面子,这些年没人敢提。
如今这戏一演,众人心里那点陈年旧事全被勾了出来,茶余饭后,议论纷纷。
“哎哟,你们听说了吗?那戏里唱的‘将军女’,可不就是……”
“嘘!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督军夫人!”
“督军夫人怎么了?戏里唱得明明白白,她当年可是孩子都生了,你们说那孩子现在在哪呢?……”
夫人们掩着嘴笑,眼神却不住地往督军府的方向瞟。
原本陈碧茹好不容易在圈子里打出了精明名声,让人们暂时忘记了她当年的丑事,如今这出戏一火,风评卷土重来。
众人原以为,陈碧茹必定羞愤难当,闭门不出。
可谁知,她竟像没事人一样,照常赴宴、打牌、听戏,甚至还在某位夫人的寿宴上,亲自点了这出《将军女》,坐在台下,面带微笑地看完了全场。
众夫人面面相觑,心里既鄙夷她不知廉耻,又暗暗佩服——这女人,有这个心气,难怪当初出了那样的丑事,如今还能在督军府站稳脚跟。
换做第二个官太太,此刻大概都要上吊投井。
“她怎么敢的?”有人低声议论。
“谁知道呢?说不定督军根本不在乎……”
“男人还有不在乎这个的?督军如今可是还没有子嗣,不会最后鸠占鹊巢了吧……”
“呵,我看是督军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陈碧茹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知道,这戏绝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