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
十二位董事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窗外阴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傅老爷子拄着紫檀龙头杖缓步走入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位曾经叱咤商海的老将,此刻面色铁青,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雷霆之势。
龙头杖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老爷子!”
众人齐声问好,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
“诸位请坐。”傅老爷子在主位落座,拐杖轻轻点地,“今天召集各位,是要宣布一项紧急决议。”
财务总监胡志明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他太了解这位铁血掌权人的作风,每当老爷子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话时,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即日起,冻结傅聿危名下所有可动用资金。”
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骤降。
“包括但不限于:个人账户、股票账户、海外投资账户,以及瑞士银行那三个私人账户。”
“老爷子!”胡志明忍不住站起来,“瑞士银行的账户是傅总五年前就设立的,按照协议......”
“啪!”
拐杖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需要我提醒你,我还没死吗?”
老爷子眯起眼睛,那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脸。
“另外,暂停傅聿危对傅氏地产、航运两大核心产业的决策权,改由董事会投票表决。”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有人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这位暴君。
会议结束后,胡志明颤抖着拨通了傅聿危的电话。
“傅总,老爷子他......”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傅聿危的声音异常平静,“按他说的做。”
挂断电话,傅聿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暴雨如期而至,将整座城市蒙上一层灰。
“聿哥,就这么认了?”陆祁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老爷子他这是要罢免你,而且我听我爸说——”
他神情复杂看了一眼他聿哥。
“老爷子准备接回傅瑾怀。”
“瑾怀?”
傅聿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聿哥,怎么办?要是老爷子站到傅瑾怀那边,那你的地位......”
陆祁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不会的。”傅聿危淡淡道:“爷爷不会站在瑾怀那边。”
“怎么不会?”陆祁可没有傅聿危的自信,“他都把傅瑾怀弄回来了,这不明摆着要夺你的权,而且刚才在会议室又......”
傅聿危没给他解释,只是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轻抿一口,这才开口。
“爷爷只是给我个警告。”
“可是......”陆祁还是不放心。
傅聿危又道:“我在海外那家公司,规模已经超过傅氏三分之一的体量。真要收回傅家,轻而易举。”
陆祁瞪大眼睛:“真的?\"
“不过......”他轻轻晃了晃酒杯,“老爷子毕竟是我爷爷,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他撕破脸。”他转身看向陆祁,“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陆祁还想说什么,傅聿危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眸光微沉。
“老爷子召见。”
......
傅家老宅的书房里,檀香袅袅。
傅老爷子背对着门口,正在欣赏墙上那幅《江山万里图》。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说。
“跪下。”
傅聿危站在门口,脊背挺直,丝毫没有要跪的意思。
“怎么?现在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老爷子转过身,龙头杖重重敲在地板上。
“爷爷要罚我,总得让我知道错在哪里。”
傅聿危不卑不亢。
“错在哪里?为了一个女人,敢拿枪指着陈老,你知不知道陈家和我们有多少牵扯。”
傅聿危眼神一凛:“爷爷是怕了陈家?”
“放肆!”老爷子怒喝,随即又强压怒火,“我已经安排好了,十天后你和念棠举行婚礼。至于那个桑白梨......”
他意味深长顿了顿。
傅聿危眼中寒光乍现,“爷爷对她做了什么?”
“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老爷子冷笑,“放心,我只是让她离开帝都。不过......”他眼神陡然转厉,“如果她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无情了。”
傅聿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太了解自己爷爷的手段。
“爷爷,”他喊道,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动她。”
老爷子眯起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从小养大的孙子。
半晌,他突然笑了。
“看来这丫头对你很重要?”不等傅聿危回答,他话锋一转,“那正好,我已经约了她明天见面。”
傅聿危咬紧了牙,下颌线条紧绷。
“别紧张,”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他面前,“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最得意的孙子失了分寸。”
他拍了拍傅聿危的肩膀,语气忽然温和下来。
“聿危啊,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傅家的希望。傅家百年基业,可全在你手里。”
傅聿危垂眸不语,全部的暗涌都收敛进那双眼眸里。
他知道,老爷子这是在给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再执迷不悟,恐怕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傅家最残酷的清理门户。
离开老爷子书房时,夜已深沉。
傅聿危站在老宅的屋檐下,夜风卷着庭院里梅花的冷香拂过他的衣摆。
他拨通了桑白梨的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喂!”
桑白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淡。
傅聿危眉眼间的冷峻却不自觉柔和了几分,他望着远处朦胧的月色,低声道:“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她淡淡的回应。
“没做什么。”
傅聿危也不恼,继续问。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白梨顿了顿,才道:“......还好。”
过了一会,她难得主动开口。
“你呢?还在公司?最近是不是......很累?”
听到她的关心,傅聿危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上次在医院,她的疏离让他心如刀绞。
哪怕现在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话,竟让他恨不得立刻开车去见她,可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住了冲动。
老爷子让他留在老宅,美其名是陪他这个老头子,实际是想要监视他。
“刚从爷爷那里出来。”傅聿危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沉了几分,“如果他想见你,你别去,我会处理。”
“老爷子想要见我?”
桑白梨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异样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