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刚过,残雪犹存。王伦身披柴进相赠的雪白大衣,足蹬鹿皮软靴,立于聚义厅后那座最高的了望台上。这一袭白衣衬着他清瘦身形,恰似雪中立松,自有一番清俊气度。
晨光初照,梁山泊笼罩在一片柔霭之中。远处,冰封的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银镜,反射着天光,偶有飞鸟掠过,在镜面上投下小小的黑影,转瞬即逝。四周连绵的山峦,依旧披着残冬的素衣,只是山尖处已微微泛起一抹黛青,似是春神不经意间滴落的颜料,预示着新的生机。
王伦负手而立,任由晨风掀起衣摆。他的目光掠过山下错落有致的营寨,那里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薄雾融为一体;掠过操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喽啰,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掠过山脚下那片新开辟的田地,虽还覆盖着薄雪,却已能想象春日播种时的繁忙景象。
王伦正看的出神,喽啰便呈上朱贵的密信。王伦展开素笺,打开一看\"高俅升任太尉后,第一日点卯,禁军教头王进告病未参\"时,王伦猛地捏皱信纸:\"不好!王伦立马想起水浒原着里王进和高俅的恩怨。高俅早年是东京街头混混,痴迷枪棒却狂妄自大。听闻禁军总教头王升武艺高强,便主动挑衅。王升本不愿应战,却遭高俅突袭,一怒之下挥棒将其打翻,致高俅卧床三月,自此结下死仇。
命运弄人,高俅因球技获端王赏识,待端王登基为宋徽宗,他一路官至殿帅府太尉。此时王升已故,其子王进承袭禁军枪棒教头之职。高俅上任首日点卯,发现王进因病缺席,旧恨涌上心头,认定其故意抗命。王进带病参拜,遭高俅刁难,幸得众将求情才免遭杖责。
王进深知高俅不会善罢甘休,与母亲商议后,决定投奔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他趁监视的牌军熟睡,连夜背着母亲出逃。一路躲避追兵,辗转至华阴县史家庄。在史家庄,王进收痴迷武艺的史进为徒,半年间将十八般武艺倾囊相授,助其武艺大进 。
\"来人!\"王伦突然喝道,待喽啰疾步上前,他沉声道:\"立刻传信朱贵,务必将东京城的动静探得清清楚楚。高俅那厮睚眦必报,王进此番凶多吉少。\"
三日后,朱贵的信差快马加鞭赶到梁山。信中短短几行字,却让王伦心头一紧:王进已连夜出逃,方向不明。他将信纸反复摩挲,目光凝视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仿佛要穿透空间,看到王进逃亡的身影。史家庄虽近在咫尺,但高俅权势滔天,爪牙遍布天下,王进真能平安无事吗?为何原着中他就此销声匿迹?无数疑问在王伦脑海中盘旋。
王伦走下眺望台,来到分金亭沉吟良久,王伦取来笔墨,在信笺上奋笔疾书:\"贤弟,务必紧盯高俅府邸,尤其留意其调兵动向。若有异常,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来报。王进乃忠义之士,我等不可坐视不理。\"写完,他重重盖上印信,仿佛要将心中的担忧与决心一同封印。
与此同时,梁山泊上喜讯不断。经过反复研究摸索,改良后的兵器终于定型。王伦将新刀命名为“梁刀”,取自梁山之名;又下令购入大量棉花,在其中嵌入铁片,制成独特的甲胄。看着崭新的甲胄,王伦满意地点点头,当即便安排按照流水线分段制作。
恰逢梁山粮食大丰收,加上细盐生意与临渊娘的买卖异常火爆,财源滚滚而来。王伦用这些钱财大肆购置粮草、铁器、棉花,不断积蓄力量。他还向柴进修书,希望能帮忙购置马匹。很快,在柴进的运作下,联系到了几个走私马的贩子。虽说辽国将马匹视为战略物资,严禁外流,但王伦还是费尽周折,购得二十多匹马,心中大喜。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九月。王进在教史进半年武艺后,拜别史太公,带着母亲继续踏上行程。王进和母亲刚离开史家庄。其中史家庄却有一个小仆人却心怀不轨,在一个深夜偷偷离开了史家庄,径直跑到高俅府邸告密。高俅得知消息后,狞笑一声,立刻点齐一百士兵,杀气腾腾地出城而去。
朱贵得到消息,一边派人跟踪小仆人,弄清楚身份,一边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梁山泊。几天后,王伦拿到消息,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伙兵丁怕是冲着王进去的,那仆人恐怕是告密的。高俅心狠手辣,王进此番怕是凶多吉少。”王伦越想越觉得不能坐视不管,他对王进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也担心高俅会痛下杀手,毕竟原着中王进后来没了音讯,极有可能已遭高俅毒手。
王伦当机立断,击鼓议事。聚义厅内,众好汉听到鼓声,瞬间涌入。王伦将王进与高俅的恩怨、高俅的报复之举,详细道来。众人听罢,义愤填膺,纷纷大骂高俅:“这狗贼刚当上太尉,就公报私仇,真是小人!”
“兄弟们!王教头乃忠义之士,此番身陷险境,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管!”王伦高声道,“但此次行动凶险,我点广惠、孙安、乔道清三位兄弟,带五十喽啰前去救援。新制的梁刀、甲胄皆带上,再备十坛临渊酿、五坛医用酒精,打着临渊居的旗号,直奔延安府”
王伦一一安抚跃跃欲试的众兄弟,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二话。
在延安府附近,王伦等人经过漫长的寻找,终于发现了王进。此时的王进被高俅派来的一百兵丁围攻,他虽已浑身是伤,却仍顽强抵抗,地上已躺着二十多具兵丁的尸体,和王进母亲的遗体。
“兄弟们,救王教头!”王伦一声令下,率先冲入敌阵。他手中的龙泉剑上下翻飞,寒光闪烁处,兵丁纷纷倒地。孙安手持两把长剑,左突右刺,剑法变幻莫测;广惠的两柄戒刀舞得虎虎生风,刀风所至,血肉横飞;乔道清的长枪枪出如龙,枪尖直指敌人要害。五十名喽啰也个个奋勇争先,与高俅的兵丁展开了激烈的拼杀。
这场恶战持续了许久,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山谷间回荡。梁山众人虽勇猛无比,但高俅的兵丁人数众多,且拼死抵抗。最终,梁山喽啰中死了十人,伤了二十人,才将其余的高俅兵丁全部杀死。
王伦踏着满地血污疾冲上前,双臂稳稳托住王进瘫软的身躯,声如洪钟:“王教头!我乃梁山泊王伦,莫要闭眼!”怀中之人瞳孔猛地一震,“梁山泊”三字似重锤叩击心门,他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娘——”,喉间涌出的血沫溅在王伦月白色的长衫上,随后重重昏厥过去。
王伦垂眸望向身旁王进母亲染血的遗体,他攥紧腰间剑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取白布覆上,好生收殓。”
王伦转身看着死去的梁山兄弟,心疼得不行,眼眶通红。他强忍着悲痛,下令:“立刻派人收殓梁山泊喽啰的尸体,取下甲胄和梁刀。就地烧毁尸体,让人找来陶罐,把骨灰装进去,把姓名写上,咱们带他们回梁山厚葬!”随后,王伦又迅速安排人照顾受伤的喽啰,他先用医用酒精给受伤的喽啰消毒伤口,确保他们不被感染。
处理完战场之事,王伦等人迅速离开事发地,在附近的一个村庄寻了处住所。王伦让乔道清去找了个郎中给王进医治。郎中摸了摸脉,面色凝重地说:“这位壮士失血过多,又有多处重伤,关键是要先止血。只是他受的伤太重了,能不能救好,还难说。而且他体内还有些暗疾,我也无法医治。”
王伦二话不说,拿出医用酒精,仔细地为王进清洗伤口。一旁的郎中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王伦扔给郎中一坛医用酒精,目光冰冷地说:“今日之事,你若敢吐露半个字,我梁山泊定叫你全家死绝!实不相瞒,我就是梁山泊的山大王!”郎中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慌张地逃走了。